分卷(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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薊和捏緊了手里的紙張:你沒有? 鹿鳴被噎了一下,清淡的眸子望過來,你今天是不是故意的? 薊和道:可能是。他把紙張又翻折了兩次,疊成一個方方正正的鼓包,誰讓你之前說了一些奇怪的話。 鹿鳴:我說什么了?瞥眼看到他手里的紙,上面一道熟悉的竹葉的花紋,哎那不是你昨天晚上說要給我寫的信嗎,寫完也沒給我,今天又多加什么了? 薊和道:什么也沒有。 鹿鳴試探道:既然沒有的話,那你該把它給我了吧? 薊和抿著唇?jīng)]有立刻回答,他擰了擰眉頭,眼神里暈出一絲明亮的色彩,他抬起頭來,答非所問道:葉師叔怎么樣了,你問出來什么沒有? 沒有,鹿鳴知道他明顯是在轉(zhuǎn)移話題,便沒再繼續(xù)追問,嘆息著說道,他醉得那么厲害,根本就什么都問不出來。 薊和道:可是如果等明天他酒醒了就更難辦,他肯定不會對我們說實話的。 所以我來找你,鹿鳴看著他,神情鄭重起來,我知道你有一種獨特的水系術(shù)法,以任何一種液體為媒介,能夠通過人的血液筋脈探尋到他的記憶,如果記憶太過深刻,甚至能看到他過往幾十年的人生經(jīng)歷。 薊和驚訝道:你要我去探知葉師叔的內(nèi)心? 我知道這樣做不太好,鹿鳴遲疑了一下,甚至有窺探他人隱私的嫌疑,可是現(xiàn)在我們沒有別的辦法,好不容易有了一點線索,不能讓它斷掉。這樣,我們只看葉清玉這幾天的記憶,弄清楚他查到了什么,其他的那些,等他醒了再問,他要是不愿意說就算了,好不好? 薊和靜默地坐著,他明白這是最快的做法,不然照之前的進度,他們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走完主線劇情。 他把紙筆收起來,沉重道:好。 兩人來到了葉清玉的房間,看他端正躺在床上,眉頭卻緊皺,鹿鳴在房間外設(shè)了陣法,不會有任何人來打擾,薊和坐在床前,割破自己指尖,道一聲得罪,將滲出來的血滴進葉清玉嘴里,低聲默念一句咒語,正要進入葉清玉的記憶時,鹿鳴湊過來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兩人同時脫離客棧的房間,出現(xiàn)在了一處熱鬧的長街上。 眼前燈火幢幢,熙來攘往,仔細一看,身邊打馬而過的貴族公子老爺們,十個有九個都是往一個地方去的。 兩人走近了方看清,正是客棧老板口中盛譽的清風(fēng)苑。 虛境中沒有實質(zhì)物體阻礙,薊和拉著鹿鳴循著記憶的路線直接進入了一個裝飾朦朧清雅的隔間。 中間一道婉約的碧色紗簾,有一人側(cè)躺在簾后,看樣子正百無聊賴地等下一位客人進來。 薊和心里頗有些復(fù)雜,他還是第一次到這種地方來,就算是在更為開放的前世,他心里知道自己的取向,一直以來都避開所有尷尬的場合,但是也從沒有去過酒吧等娛樂場所,更別提是什么同性酒吧了。 仿佛能感覺到他心里在想什么,鹿鳴握著他手的掌心又緊了緊,溫熱的觸感傳來,好像在無言地給他安定。 薊和深吸一口氣,回過神來沖他笑了笑,還沒說什么,那邊隔間的門已經(jīng)被推開了。 兩人頓時調(diào)整精神轉(zhuǎn)眼望去,果然是一身青色長服的葉清玉。 他斂衣在簾子對面坐下,還是那副清淡柔和的模樣,對面的小倌兒漫不經(jīng)心地擺弄了一會兒指甲,始終不見這客人開口,便問道:公子不是來給我講故事的么,怎的不說話? 葉清玉沉默一會兒,道:若我為你講了一個故事,你就能圓我的心愿? 這就要看公子帶來的是一個什么樣的故事了,小倌兒撐起身子,給自己倒了杯水,遞至嘴邊吹了吹,如果是一個乏味無趣的故事,我可不會答應(yīng)幫你,前兩天一個老爺來見我,講了一個他府里奶奶太太爭風(fēng)吃醋的故事,聽得我都快睡著了,他還覺得自己講得多好,趁我不注意掀開簾子要占我便宜,叫打手給打出去了。你要以他為鑒。 葉清玉道:我要說的故事可能也會有些乏善可陳,我不能保證你聽了之后會不會滿意,但我還是想要說出來。 小倌兒隨意地揮揮手:公子請。 葉清玉定定地瞧著他,目光卻好像落在了更遠的地方,有一個男子,他從小修仙問道,想要踏入仙界一途,當今修仙大宗絕青宗便是他自小向往之地。他二十歲弱冠那年,獨自在外歷練,追擊一只小小邪祟,不小心誤入了一片詭譎的楓樹林,在里面迷了路差點出不來,是一個年輕公子救了他。這公子與他一見如故,又有救命之恩,兩人很快成為了知交好友,便一起修煉想要共同拜入絕青宗??墒呛髞硭麄儧]有成為師兄弟,他們分開了。 小倌兒緩緩坐直了身體,他啜飲了一口茶水:這不只是一個故事吧。因為什么呢? 葉清玉深深呼吸,才又接著道:年少輕狂,兩人比著賽地斬殺邪祟來增進修為,很快來到絕青宗山腳下的小鎮(zhèn)上,因為之前剛剛結(jié)束了與一只妖物的亂斗,身上皆臟污不堪,于是便借宿一戶人家,換上干凈衣服,他又借來針線,把兩人衣衫縫補一遍,還壞心思地給那公子繡了個荷包。公子表面上氣惱但還是十分珍惜地將荷包收了起來,恰逢絕青宗宗主下山,看到兩人如此誠心想要拜入宗門,于是考驗了他們一番,答應(yīng)帶他們回絕青宗。 他說到這里停了一下,喉嚨里鼓動,不知在忍什么:但是絕青宗宗主只帶走了他,沒有收那個公子。 小倌兒放下茶盞,想必是那個公子修為尚不夠入絕青宗宗主的眼。那男子沒有向宗門懇求嗎? 葉清玉低聲道:絕青宗修無情道,門內(nèi)弟子皆要戒除七情六欲,尤其是宗主覺察出他內(nèi)心想法,入門第三天便將他腦海里關(guān)于那位公子的大部分記憶抹去了。 小倌兒怔了怔,懶散目光透過清透的紗簾望過來,這故事倒有意思。公子你又是從何得知的呢? 葉清玉撫上前額,良久,兀自低笑一聲:你猜得不錯,這確實不只是一個故事,只是當事人蹉跎了那么多年才想起來這故事的絕大部分。 小倌兒看他半晌,又緩緩撤回了身子,側(cè)躺下去,后來呢? 后來葉清玉微微瞇起眼,兩人分開之后,那公子勤學(xué)苦練,最終也拜入了宗門,應(yīng)是找了他很多回,但是都不得結(jié)果,后來不知什么原因,那公子突然與門內(nèi)一位女弟子暗結(jié)連理,在最風(fēng)光的時候急流勇退,從此隱入人間再不問修仙界。從那之后的多少年,他們竟再未見過。 他緩緩?fù)鲁鲆豢跉猓壕褪沁@些。那么長的年月,三言兩語就講完了。 小倌兒淡淡一瞥眼:那公子今天把這個故事講給我,是想要得到些什么呢? 葉清玉道:我聽說,清風(fēng)苑的一位相公,最喜歡聽故事,又有一秘法,能幫人完成長久以來的夙愿。 小倌兒支著額想了想,然后笑了出來:你是想讓我?guī)湍阏业焦适吕锬莻€已經(jīng)隱入人間的公子? 不,葉清玉搖搖頭,我聽說小相公你有一貼身荷包,是很多年前一位恩客贈予的,他抬起眼來,不知可否給在下看看? 第54章 跟蹤 他們離真相越來越近了 那荷包端端正正被小倌兒盛放在掌心, 碧色的玉落在細雪上,在眼前燭光的映照下越發(fā)顯得光華瑩潤。 葉清玉一動不動地看著那枚荷包,視線仿佛膠著在了上面, 他掀開了簾子,伸出手想要去摸一摸,被小倌兒一把躲過:公子這就不對了,雖說這荷包與公子方才所講故事里的荷包十分相似,可它畢竟還是我的東西, 公子怎能不說一聲伸手便碰呢? 葉清玉收回了手,指尖綣了綣:是在下唐突了。 小倌兒定定瞧他半晌,任由紗簾半敞, 眼中升起清淡的笑意:看來這荷包對于公子來說確有非同尋常的意義。 葉清玉攥緊拳頭:不知小相公你是否可以告訴我,這荷包是如何得來的? 小倌兒輕笑一聲,慵懶地斜倚在旁邊的美人靠上,道:不是說了嗎, 是多年前一位相好的恩客贈予。 葉清玉仿佛不肯相信似的,問道:可是,他 我們這種身份的人, 小倌兒似笑非笑道, 想要得到些好東西, 除了客人賞賜給予,還有別的法子嗎?公子是明知故問? 葉清玉低下頭去, 略顯歉意,抱歉。 無事。小倌兒不甚在意地揮了揮手,今日公子你為我?guī)砹艘粋€好故事,我聽得很有意思,暫且就先原諒你了。 葉清玉道:可是小相公你還未替我完成多年來的一個夙愿。 什么?小倌兒頓了頓, 是你自己說不要我為你去尋故事里的那位公子的?,F(xiàn)在又要來反悔么? 不,葉清玉緊緊盯著他手里的荷包,眼中暈出一抹暗色的溫柔,我會自己親自去尋他?,F(xiàn)在,我想要小相公你手中的的那枚荷包。 小倌兒:你 葉清玉看著他的眼睛:無論付出什么代價。 小倌兒看他半晌,神情始終懶散隨意,此刻見他如此執(zhí)著地想要這枚荷包,目光中不禁也慢慢多了一絲柔軟的情緒,他道:這荷包也是身外之物,作為方才那個故事的饋贈,公子想要,我自然會給,只是他有意停頓了一下,這是二次贈予,方才公子只說了想看一看,沒說想要,所以,得加些籌碼。 葉清玉道:小相公但說無妨。 公子從進來開始就一直稱呼我為小相公,小倌兒把玩著面前的玉色杯盞,看似無意道,所有來這里的客人都這么叫,但是公子是否知道,我是有自己的名字的。 葉清玉抬起眼來。 小倌兒停下動作與他對視:臨夏。公子,我叫臨夏。 葉清玉沉默一會兒,然后鄭重其事叫了他的名字:臨夏。 然后紗簾終于被完全掀了上去,酒菜端上來,剛下過雪,兩人就著窗外清寒的月色,開始把酒言歡。 這一幕的最后場景,是冷雨淅瀝的深夜,清風(fēng)苑中依然燈火通明,昏黃朦朧的燭光映照出依偎取暖的雙雙人影,像極了市井風(fēng)俗畫中的粗制插圖。 點點燈光開始閃爍起來,一盞接一盞地熄滅,巨大的黑暗從遠方層層鋪過來,淹沒了經(jīng)過的所有地方,薊和知道這夢境已經(jīng)到頭了,便拉住鹿鳴的手,在黑暗徹底將他們吞噬之前脫離了出來。 睜開眼,兩人還是站在葉清玉的床前,連姿勢都沒變,再一看那邊的沙漏,將到二更,這一段虛幻夢境,繾綣華光,于現(xiàn)實而言卻只過了短短的一瞬。 鹿鳴輕輕將他手指捏了捏,意思是不要過于沉浸在虛幻中,他回頭朝他笑笑,剛要說話,那邊床上葉清玉已經(jīng)醒了過來,他神情微帶痛苦,酡紅消退,只剩滿臉的躁郁和疲倦,扶著頭坐了起來,薊和趕緊坐回去,鹿鳴也走了過來。 葉清玉看見他們倆,啞聲道:薊和,宗主,你們怎么在這兒? 薊和道:師叔,晚上你喝醉了回來,是師尊把你背上來的,你還記得之前發(fā)生了什么嗎? 我葉清玉垂著頭有些吞吐。 師弟,鹿鳴看著他道,清醒自持是宗門規(guī)訓(xùn)。 我我知道,葉清玉聲音低低的,我知道的,師兄,可是我清醒了那么多年,卻發(fā)現(xiàn)一直以來都是錯的,真相遠非我所認為的那樣。 鹿鳴居高臨下地站著,他知道此時按照自己的人設(shè),應(yīng)該冷淡甚至不近人情地規(guī)訓(xùn)他幾句,起到宗主提點的作用,但是看著葉清玉眉眼間明顯的痛苦之色,他實在是不忍心,沉吟一會兒,道:方才昏睡時看你眉頭緊鎖,停頓了一下,你夢到了什么? 葉清玉垂著頭,一個知己。他說,宗主你不認識,是我以前修仙途中認識的一個朋友,我們已經(jīng)很多年不再見了。 他聲音輕得近乎耳語:我很想他。 鹿鳴道:關(guān)于道陵君,你查到了些什么? 葉清玉怔了怔,好像一時被問住,片刻又笑了,沒有什么進展,世人都傳他極為風(fēng)流,時常流連秦樓楚館,細問卻又問不出什么,想來都是世人以訛傳訛。 薊和插嘴道:師叔你去了道陵君的住處嗎? 去過,葉清玉望著被面上的花朵,卻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有用的東西,就是尋常人家三進三出的小院。 鹿鳴道:我打算明天與薊和去看看。 葉清玉: 不知怎么,他竟明顯愣了一下,然后眼里閃過一絲慌亂,不過很快又被壓了下去,看起來就像是一閃而過的燭光倒影,他抬起頭來,鎮(zhèn)定道:宗主不用特地去一趟,我已經(jīng)查探過很多次,確實沒什么特別的地方,想來已經(jīng)許久棄置不用了。 鹿鳴道:當局者迷,師弟曾經(jīng)與道陵君交好,總有注意不到的地方。 葉清玉: 不知是哪句話刺到了他,葉清玉沒有直接反駁,眼中慢慢浮起一層清冷,他垂頭想了想,最終道:好吧。宗主若不放心,那就親自去看看吧。 鹿鳴與薊和從葉清玉房間里出來的時候,外面雨好像有變大的趨勢,還夾雜著一些隱隱的冰屑,兩人從走廊上走過,來到各自的門前,鹿鳴看薊和打開了房門緊接著就要進去,完全沒有邀請自己的意思,便主動開了口:我可以去你屋里坐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