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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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婦道:看二位衣著打扮,不像我們這地方的人。 鹿鳴看一眼旁邊的人,回過頭來道:我們是從更遠的北方而來,聽聞此地祝云山紅葉林頗為盛名,所以特地過來游賞一番。 老婦搖搖頭道:這個時節(jié)紅葉林都是光禿禿的,有什么好看的,抬頭朝那邊的高聳的山峰看去,還不如青山寺有名,到那兒祈福一回能保你們啊一路順?biāo)臁?/br> 鹿鳴沒說話,跟著眾人沉默地往前走,看來這個地方對青山寺有種普遍性的信賴與推崇,只是不知其實際能不能當(dāng)?shù)闷疬@個聲譽,而這背后又是何方神圣在作祟。 很快到了青山寺腳下,遠遠望去,這青瓦白墻的寺廟建在山上,周圍一片青郁的深林掩映,故由此得名青山寺,此時山上覆蓋著皚皚白雪。 寺里響起了鐘聲,緊接著是木魚聲,夾雜著和尚們的誦經(jīng)聲。 鹿鳴和薊和跟著信眾還有香客拾級而上,百級臺階上積著白雪,踩上去容易打滑,鹿鳴扶著薊和,笑道:抓緊我,別摔了。 薊和:嗯。 鹿鳴看了看漸漸暗下來的天色,雪還在下,映著朗然月色,被風(fēng)吹得如梨花亂舞,他道:這雪再下一夜,就有三四寸厚了。積雪難化,等這些事都完了回到宗門,咱們可以約上你師叔師伯他們一起去郊外的梅林賞雪。 薊和看了看他,道:看不出你這俗人,竟有這等雅興。 我怎么不能有?鹿鳴昂著頭道,你這是歧視我跟你說。我這個人不光有雅興,我還浪漫會來事兒,經(jīng)驗豐富,以后你就知道了。 薊和看他兩眼,又低下頭去,以后的事以后再說。 鹿鳴挨著他走,故意和他肩膀碰到一起,邊走邊樂,不知想到了什么,一會兒又嘿嘿嘿地笑兩聲,薊和被他笑得渾身發(fā)毛,感覺旁邊走了個沒進化完全的猴子。 說話間,兩人已經(jīng)踏過最后一級青石臺階,來到了山門前,山門兩旁是兩尊鬼神力士模樣的金剛,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和尚站在門邊,手持佛珠迎接香客。 鹿鳴和薊和跟著眾人進去,寺院里干凈整潔,有幾個小和尚在清掃積雪,鹿鳴一邊往里走一邊四處張望,突然聽薊和在一旁開口問道:你之前和你前兩個對象談戀愛,也會對她們很浪漫嗎? ???鹿鳴沉浸在某些幻想中,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什么? 薊和執(zhí)拗地看著他,半晌又xiele氣:算了。 你說我的兩個前任?鹿鳴看他神色,意識到了他什么意思,閑閑伸了個懶腰,怎么突然提這個,女孩兒嘛,肯定喜歡浪漫的東西,我要不懂那些的話,估計也不會在一起了。 路過天王殿,薊和一直淡淡聽著,但是聽到在一起三個字時,臉色明顯沉了一下,不過天色很暗,鹿鳴沒有發(fā)覺,又說:其實你和她們很不一樣,要是 薊和冷冷道:我不喜歡跟別人比。 鹿鳴非常慫地閉了嘴。 轉(zhuǎn)眼間兩人已經(jīng)進了大雄寶殿,入眼是重重經(jīng)幡之后的三尊寶相莊嚴(yán)的釋迦牟尼佛像,臺前供桌上一盤又一盤供果,兩邊燃著長明燈,地下鋪著三個蒲團,有三兩婦人跪在地上虔誠地禱告。 要等前面的香客禱告完,他們才能過去求簽,鹿鳴百無聊賴地看著四周,隱約聽到外面有悠揚的誦經(jīng)聲,而且不是一個人,聽著好像是很多和尚在誦經(jīng)。 薊和道:吵死了。 鹿鳴: 他從沒見過薊和露出這么明顯的抵觸情緒,可能是還在為剛才他說的話而生氣,鹿鳴開口安慰他道:不要生氣了,那些都是年輕不懂事兒,瞎談,其實現(xiàn)在想想都沒什么深刻的回憶,就是兩人在一塊兒作個伴,熱水有人打,放學(xué)有人接,晚上睡不著覺有人陪聊天,都是青春里邊司空見慣的事兒,說完又補充一句,再說那都是上一世的事了,不至于現(xiàn)在還生氣吧? 薊和道:我沒生氣。 鹿鳴湊過去在他面前笑:那你剛才 薊和眼風(fēng)輕飄飄掃過來,眼眸冷淡:我為什么要生氣? 鹿鳴感覺脊背一寒,趕忙撤回來,道:好好好,沒事沒事,我不說話了。 過了一會兒,薊和越想越氣,忍不住又開口叫他:鹿鳴。 鹿鳴:在! 薊和看著他,抿了抿唇,如果我是女子,你還會 會,鹿鳴沒有一絲猶豫立刻道,我會選擇你是因為你這個人吸引我,跟你是什么身份沒關(guān)系,包括性別。 薊和和他對視良久,神色慢慢緩和下來,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臉色微微一紅:沒什么,我亂說的,我要是女子,我們倆也不會遇見了。 鹿鳴一愣,眸光閃爍,張了張嘴最終什么都沒說。 前面的香客終于禱告完離開了,鹿鳴和薊和緊接著上前,凈手焚香,旁邊的和尚合掌笑道:二位施主相貌俊雅,一看就是有福報的人。 鹿鳴道:給我們求只簽吧。 和尚拿過簽筒,問道:不知施主求何簽? 鹿鳴疑惑道:都有什么簽。 和尚道:福簽、仕途簽、運道簽等等,還有姻緣簽。 鹿鳴不由自主看了眼薊和,果斷道:福簽。 獻茶畢,兩人跪在蒲團上虔誠地磕了頭,和尚把簽筒遞給鹿鳴,鹿鳴指了指薊和:給他求。 和尚又把簽筒遞給薊和,薊和接過抱在胸前,默默將近日以來發(fā)生的這些事祝告了一番,然后將簽筒搖了三下,唰得一聲,筒中攛出一支簽來。 他彎腰拾起,舉在眼前一看,只見是第三十四簽 ,上上大吉。 和尚翻開簽簿,上面寫著:月前運限正亨通,節(jié)cao堅如石上松,霜雪到來總不怕,青青字與野花同。 鹿鳴和薊和看完也不甚明白,和尚念了聲阿彌陀佛,道:這位施主大喜,這簽好得很,公子冰清玉潔,不與世俗同流合污,縱有風(fēng)霜雨雪相侵,也不過是為公子增添顏色。 薊和有些驚訝,沒想到自己能求到一支這么好的簽,再想想原主以前那些過往,一時竟有些不能相信。 和尚一面說,一面抄了簽經(jīng)交與弟子,又道:本寺很少有施主能求得如此上上大吉的福簽了,必有好兆。為表謝意,貧僧愿再送二位公子兩支姻緣簽。 鹿鳴一愣,擺擺手:不用不用,大師客氣了。 和尚將姻緣簽筒遞與他們,道:公子莫要推脫,這是貧僧的一點心意。 不好再拒絕,剛剛經(jīng)過那么一番談話,他心里微微有些亂,不太想求什么姻緣,只得道:既然是他求的,那這姻緣簽還是讓他抽吧。 薊和看他一眼,沒有拒絕,將簽筒接過來,又搖了一支簽出來。 鹿鳴湊過去一看,簽上寫著第四簽,中下大吉。 和尚翻開簽簿念道:洛水茫茫萬里清,小舟欲渡問前程,中途只恐風(fēng)波起,何處潛身待浪平? 然后和尚合上簿子,皺眉沉思。 鹿鳴隱約看懂了一點簽語,心中總覺得這話和自己有關(guān)系,薊和卻是一點都沒有看懂是什么意思,問道:大師,這簽不好嗎? 和尚道:也不算不好。剛才那簽好得很,這支簽卻怪得很。 薊和還沒說話,鹿鳴搶先問道:哪里怪? 和尚凝重道:公子的姻緣很特別。您的命定之人不是一般的人 薊和:? 和尚:似乎中間也會有許多波折磨難。 薊和被震驚得說不出話,鹿鳴替他解圍:大師說笑了,兩人之間的情意會經(jīng)歷什么這也能看出來? 和尚道:怪就怪在這個地方。 薊和冷不丁開口:還有嗎? 和尚又想了想,神色凝重:從簽上看,公子與您的意中人總在試探彼此,所謂小舟欲度問前程就是搖擺不定,要渡河卻又猶豫不前。 薊和道:我們結(jié)果如何? 和尚笑了笑:這個公子可以放心,您最后會守得云開見月明。 鹿鳴道:好了,那么當(dāng)真干嘛?咱們是來給你求福簽的,這姻緣簽太怪,不信也罷。 薊和:嗯。 和尚看著他們倆但笑不語。 外面的誦經(jīng)聲持續(xù)不斷,鹿鳴聽著也有些煩躁起來,問和尚道:大師,外面是在作法事? 和尚道:那是在作道場。山南鎮(zhèn)的葉氏一族的族長家里不干凈,見神見鬼的,他家夫人又說夜里看見了她女兒的鬼魂,所以昨天來說要在寺里許愿燒香,作七七四十九日的水陸道場,保佑家人安寧,亡者升天。 鹿鳴和薊和對視一眼,鹿鳴道:這道場做了,真能鎮(zhèn)壓住作亂的鬼魂? 和尚嘆息一聲:也不算什么稀奇事,人還是活著好。 見他避而不答故作高深,鹿鳴也不再問,抬眼朝外望了望,薊和仍是淡淡的,不太關(guān)心的樣子。 他們祈了福出來,路過作道場的僧眾,只見九十九位禪僧在場地上捻佛珠誦大悲咒,又另設(shè)一壇于場外,請六十四位全真道士打解冤洗業(yè)醮。 鹿鳴對薊和道:這法事做得倒有模有樣的。 薊和看了僧人一會兒,沒說話,又往旁邊看去,不易察覺地皺起了眉頭,鹿鳴轉(zhuǎn)頭看他神色有異,問道:怎么了? 你有沒有察覺到一股很濃重的靈氣?他壓低了聲音,仿佛若有所覺,不像是從這些僧人身上傳出來的 突然他住了嘴,不遠處輕輕一聲叮鈴脆響,仿佛檐下風(fēng)鈴被風(fēng)吹過,一簇青灰色的煙從那邊升起然后緩緩曼延過來,瞬間籠罩了整座廟宇,所有人都被淹沒在濃重的晦暗中,天地間驀然空無一物。 所有僧人道士都不見了,薊和站在原地,不動聲色瞇起眼,白霧茫茫中有腳步輕響,似三寸金蓮踏過水面,留下圈圈波蕩的漣漪,下一刻,貼地陰風(fēng)呼嘯而來,席卷所有雕像瓦檐飛向九萬里的高空,千萬朵赤色的桃花如蝴蝶盤旋蜂擁而至,半空里驟然傳來一聲女子的輕笑。 薊和不由自主去尋旁邊人的身影,可是空茫天地間哪有讓他看清的余地,此情此景當(dāng)真是十分詭異,狂風(fēng)拔地而起,掀翻所有屋瓦房檐,所有打經(jīng)的僧人盡皆淹沒,半空翻飛的桃花將霧氣割裂,劃出一道道赤色血痕。 一位白衣女子翩然立在遠處屋檐飛翹的檐角上,身后晦暗夜空逐漸漾出一輪銀白的圓月。 鹿鳴站在虛空之中,面沉如水,他看不見薊和的身影,拔出青漣劍毫不猶豫朝飛速俯沖下來的女子襲擊而去 靠近了才看清那女子一身縞素,白色衣衫竟是喪服,她手持長劍與鹿鳴對抗,兩劍重重相擊,鹿鳴只覺猛地一個趔趄,竟劈了個空,什么都沒有碰到,整個人因為慣性向前撲去,眼看就要撞到那女子身上,想停住已經(jīng)來不及了。 突然一片桃花瓣從頰邊掠過,卻沒有等到想象中的觸感,鹿鳴猛地睜開眼,才發(fā)現(xiàn)自己停在了半空中,而那白衣女子已經(jīng)在他身后了。 他竟然從她身上直直穿了過去! 直至此時他才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這女子不是妖魔,更不是什么邪祟,而是由那些禪僧正在作法度化的族長家里新死的女兒,不知是怨念太重還是靈魂虛浮,這小女子始終徘徊人間不肯離去,這道場并沒有鎮(zhèn)壓住她,反而讓她催生出了如此厲害的秘術(shù)。 鹿鳴轉(zhuǎn)過身,眼見那女子靈魂又朝他身后某一個方向極速飄去,身旁無數(shù)桃花瓣絢爛紛飛,一片空白的霧茫中突然顯現(xiàn)了九十九位僧人的身影,每個人仍然緊閉雙眼,敲著木魚不緊不慢念著復(fù)雜的經(jīng)文,仿佛并沒有感知到身邊出現(xiàn)了什么變化。 他心中一緊,正想持劍追上去阻止,掌心突然一熱,一只柔軟溫?zé)岬氖志o緊握住了他。 茫然白霧里什么都看不清,只有一個模糊的輪廓,在零星飄飛的花瓣里輕輕問道:師尊,你在嗎? 鹿鳴: 只這一愣神,那女子已經(jīng)瞬間貼近了一位僧人的面龐,她面目冷然,淡淡瞥他一眼,直接舉起手中長劍,就在要刺下去的那一瞬間,半空里突然泠泠一聲輕響。 女子身影頓了頓,下一秒所有翻飛的花瓣開始一點點枯萎,從花瓣尖端寸寸逼近邊緣,轉(zhuǎn)瞬間就化作片片枯葉無力地掉落了在地上。 天地間白色霧靄一寸寸散開,貼著墻根退回地底,晦暗的星空逐漸朗然,兩三顆星子微光閃爍,有陰影從天邊緩緩顯現(xiàn),化作一枚華美精致的咒印當(dāng)空拓印下來 無數(shù)粼粼的水光閃爍在寺廟各處,女子被巨大的咒印擊中,直接跪在了地上,身上爬滿繁復(fù)的花紋,尤在掙扎不休。 鹿鳴和薊和并排站在一起,看到這副情景都不說話,好像感應(yīng)到了什么,齊齊朝西南方向看去。 滿弧的月下,一個凌然挺立的身影站在飛檐上,身后衣衫獵獵而飛,他的臉龐逆光,無數(shù)皎潔的月色從其身后泄露而下,華美好似天人。 一道清冷至極的嗓音自半空而來,又好似響在天邊:多日不來,神神鬼鬼之事竟越發(fā)猖獗,你們這些新死的魂靈是沒有常識,不知道我道陵君鎮(zhèn)守的地方容不得半點妖邪放肆么? 第69章 相遇 我早已不記得了 與此同時, 張?zhí)湛ど峡眨谟鶆s往絕情宗的沈棠突然微微一頓。 他感覺手指針扎般地疼痛,有厚重的緊縛感, 低頭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右手小指上的戒環(huán)隱隱震動,漸漸發(fā)出微弱的血色亮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