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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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陵君一言不發(fā),他與鹿鳴并肩站在一起,沉默地望著中央緊緊擁抱在一起的沈靜和沈棠,鹿鳴道:是葉師弟跟你說了什么嗎? 道陵君: 他怔了一下,眼睫微顫,寬大的袍袖被夜風吹起,蕩出一層層飄逸的弧度,沒有,他沒有與我說什么。 鹿鳴想了想,對他道:這本是你們之間的事,我不該過問,但是人生在世,總要舒心暢快才好,若是一直有難解的心結(jié),于人于己都是折磨。 道陵君眉眼低垂,聞言抬眸看了他一眼,目光里浮起一層淺淺的水色,猶疑半晌,道:師兄性情似乎比從前變了不少。 鹿鳴轉(zhuǎn)臉看向他,是嗎? 道陵君點點頭,作出回憶往事的樣子,那時,師兄你還是師尊座下的大弟子,得師尊真?zhèn)鳎瓦B待人處事也跟師尊有許多相似之處,我們曾經(jīng)私下里還說過師兄怕是宗主復(fù)刻的模板 他突然頓了一下,察覺到自己在用一種十分親昵的語氣和鹿鳴說話,好似他們還是當年在絕青宗一起修煉的師兄弟,臉上不覺一熱,斂了斂衣袖,不說話了。 鹿鳴看了一會兒,善解人意地轉(zhuǎn)回了頭,沒有戳破,不動聲色道:師弟還記得從前的事,那時我心性尚淺,待人接物亦有許多惹人不快之處,還望師弟見諒。 無妨。道陵君長嘆一聲,這么多年了,師兄將絕青宗打理得井井有條,也是辛苦。 何曾打理,鹿鳴雙目沉沉,望著室內(nèi)隱約幽微的燭光,這個宗門這么多年來還是和從前一樣,莊容整肅,死氣沉沉,沒有什么分別,也許是要作出一些改變了。 道陵君微微側(cè)目,隱約意識到了他要做什么。 鹿鳴道:弟子們都是些懵懂少年,受條規(guī)律例約束太久,但總還保留著些少年意氣,最該變一變的其實還是我們這些老人,以及一些百年來一成不變束縛人心的規(guī)矩。 是,道陵君頷首,停了停,師兄此舉是造福弟子的好事。 鹿鳴笑了一下,沒再說什么,轉(zhuǎn)身出去了。 不過一會兒,就有弟子們魚貫而入,由凌謝打頭開始收拾殘局,不過沒有什么大的打斗破壞,眾位弟子們打掃的打掃,擺置的擺置,又有兩三個人過去把沈靜母子勸慰一番,攙扶起來,帶著往后院安歇去了。 門外雪似乎沒那么大了,點點落雪如微塵,輕輕飄蕩在空中,夜已經(jīng)很深很深了。 這一夜沈靜似乎筋疲力盡,她什么都沒有做,可是整個人都如同耗盡了氣力一般,躺到床上就昏睡了過去,沈棠留了下來陪著她。 耿茗和封毅一直看守著煉化爐,在陸羽破爐而出時受了很重的傷,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來靜養(yǎng),道陵君也并未做什么,但是卻像被一些事牽絆住,看眾人收拾好屋室之后便轉(zhuǎn)身離開了這里,走到后院的月洞門處停了半晌,不知想了什么,又轉(zhuǎn)身往另一處仙君們住的地方去了。 除了他們幾人,宗門里大部分弟子都未受到什么影響,這一夜對于他們來說仍是普通的一個夜晚,正常地上課讀書修習術(shù)法,抱怨宗門不近人情,齋堂的飯一如既往地難吃,只是這一夜的雪似乎格外大了一些。 不過到了明日,他們就會聽到一個前所未有的消息,是一條對于宗門仙規(guī)的修改,這一改,可能直接影響了他們的一生。 雪小了之后,所有人都睡了,草叢里連蟲鳴都消隱,絕青宗陷入了絕對的寂靜之中,鹿鳴一個人背著手,腳步輕快地走在通往采含亭的小路上。 他的這個宗主獨居的小院落,掩映在一片竹林里,冬天也是綠樹蔭濃,墻角還有幾支盛開的白梅,他這段時間不?;貋恚б煌?,不見花朵只聞幽香,停了停,鹿鳴走到門前,看到窗戶亮著,一個熟悉的人影映在窗紙上。 他從門口探出頭:嗨,相好。 薊和: 他在床上安安靜靜坐著,手里不知在擺弄什么,見到鹿鳴過來,把手塞到被子里,微微紅了臉道:滾進來,你也不怕被人看見。 鹿鳴從善如流地抬腳走進來,兩手背在身后,踱步到薊和面前。 薊和抬眼看他,你怎么還跟個大爺似的。往門外瞥了一眼,又沒有別人,不用再作出師尊的樣子了,你只管放松一些。 鹿鳴望著他不說話,突然從背后唰地一下抽出一捧花來。 薊和愣了一下: 鹿鳴把花懟到他面前,開口道:送你的,喜歡嗎? 薊和撤開身子,借著燭光看清那是十幾支梅花,想必是從門口的白梅上硬折下來的,花瓣上還帶著晶瑩剔透的一點細雪,只是此種白梅最是清雅名貴,若要送人只需輕折一兩只,用一根細細的紅繩捆縛在一起,錯落有致,才不失尊貴與高雅。 哪有鹿鳴這樣,一下子折了那么多,亂七八糟地戳在一起,大咧咧地送到他面前。 不過薊和沒有說出來,默默地伸手接過花,聞了聞花朵沁人的幽香。 鹿鳴等了半天不見對方回應(yīng),皺起了眉頭仔細覷他神色,然后一把直起腰來:媽的你不喜歡? 薊和抬眸瞥他一眼:沒有,耳朵微紅,你怎么突然過來了,事情都結(jié)束了? 這是我的房間,我不過來我去哪兒?鹿鳴把外袍脫下,邊說邊在床邊坐下來,是都結(jié)束了,本來也沒什么大事,你走之后,陸羽和沈靜兩人互相訴了衷腸,把過去的思念和遺憾都說開了,倒是免去了一場惡戰(zhàn)。 薊和捧著梅花,拿手捏一捏潔白的花瓣,在指尖留下一道清涼的汁液,然后呢? 然后?鹿鳴想了想,然后沈靜最后好像是說了一句沈棠是他們倆的孩子,但是不知道陸羽有沒有聽見,反正話剛說完他就消失了,血戒的魂靈飄出來又飛進了煉化爐里,成了爐子的魂,以后再有什么窮兇極惡的邪靈被關(guān)進去,也不用擔心會被破開逃出來了,但是 但是,陸羽已經(jīng)魂飛魄散,自他之后,應(yīng)該不會再有什么兇惡的邪魔出現(xiàn)了。 薊和靜靜地聽著,默不作聲,像是怕冷似的抱緊了懷里的梅花。 鹿鳴沒聽見聲音,扭過臉去看他,怎么了,抱那么緊也不怕這樹枝扎著你,用手撥開錯雜的花枝,捏捏他臉上的軟rou,你是為他們倆難過,是不是? 薊和沒出聲,鹿鳴嘆了一口氣,道:你這老是被別人的故事所感動的性格還真是愁人,好了,別難過了,往好處想想,反正陸羽是不可能復(fù)活的,至少臨到最后他們倆還能見上一面,這是好事對不對? 薊和低著頭,過了一會兒,點點頭:嗯。 鹿鳴看著他,道:別難過了,這樣,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聽了保準開心。 什么? 鹿鳴道:剛系統(tǒng)告訴我,因為各種原因,后面的劇情我們不受控制了,可以自由發(fā)揮了,怎么樣,開不開心? 薊和怔怔地望著他,低下頭去我知道,剛剛系統(tǒng)也告訴我了。這種事情它們肯定同時發(fā)布提醒,抬頭看了他一眼,你傻了不成? 鹿鳴罕見地沒有反駁,他靜靜地注視著對方的臉,只要他不說話,沒有聒噪的吵嚷聲,整間屋子的氛圍很快就靜寂微妙了起來。 窗外簌簌落雪,不知哪一樹枝干被積雪壓彎了枝條,慢慢垂到地上,啪嗒一聲,一捧白雪濺落下來,模糊一聲。 薊和掀起眼皮,正撞上鹿鳴的目光,又垂落下去,半晌,把手里的花往他那邊一推,給你,找個花瓶把它插起來。 鹿鳴接過,起身把花放在了窗下一個修長的白瓷瓶里,然后又重新在床邊坐下。 他說:我做了一個決定。 薊和心中一動,問道:什么決定? 鹿鳴道:我要把宗門斷絕情愛的規(guī)矩廢除掉,所有弟子都不用再辛苦遵守著清規(guī)修無情道,從此往后,每個人都可以自由戀愛。你說好不好。 薊和眨眨眼,好,怎么會不好,他看著他剛想回答,鹿鳴突然又道:算是為了過去書里那些沒有善果的弟子們,原來的鹿鳴和葉青,陸羽和沈靜,他們所有人,雖然晚了些,但這是我能做的最力所能及的事了,而且,他頓了頓,聲音低低的,也算是為了我和你。 薊和: 因為沉浸在剛才的情緒里,薊和兩眼沒有明顯的顏色,只是眼底浮著一層水意,看起來有點波光瀲滟,鼻頭也發(fā)紅,鹿鳴慢慢湊過去,近距離對視時,能看到薊和瞳眸里兩個淺淺的人影。 兩人之間彌漫著一股幽靜的花香,空氣流動得緩慢,窗戶沒關(guān),聽見外面遠遠近近的林木中,各種隱約細微,又讓人無法忽略的聲響。 樹葉掉在地上啪嗒一聲,小蟲子唧唧啾啾的鳴叫,落雪聲,深夜里的寒鴉掠過檐角,突兀地一聲哀鳴。 還有兩個靠得極近的人,胸腔里越來越蓬勃的心跳聲。 緩慢黏稠的氣氛將他們拉在一起,兩人額頭快要碰到額頭,互相對視了一會兒,鹿鳴一把按住薊和的后腦勺,吻了上去。 薊和努力抬起頭,脖頸延伸出修長的弧度,鹿鳴的吻先是試探性的,溫柔纏綿,而后慢慢變深,薊和在艱難換氣的過程中發(fā)出微弱的氣音和呻|吟,這仿佛哭泣一般的聲音落在鹿鳴耳朵里,直接被放大好幾倍,大大刺激了他不堪一擊的大腦,讓他的神經(jīng)都染上了焦灼的渴望。 他的呼吸粗重起來,翻身一把將薊和按在床上,自己仿佛烏云壓頂一般覆蓋上去,灼熱的呼吸噴薄在他耳畔。 薊和在喘息的間隙里微微抬起頭,貼著他的脖子道:謝謝你做的一切。感覺頸項一緊,忍不住哽咽一聲,謝謝你送我花,從小到大,這是第一次有人送我花,我嗚! 剩下所有聲音都被堵在了喉嚨里,薊和困難地閉著眼睛,手指掐進了鹿鳴的rou里,嗓子逸出一聲泣聲,鹿鳴親夠了,抬起頭,他的眼睛猩紅,好像有什么東西就要壓抑不住沖出來了。 低低地喘息一聲:對不起。然后又道,忍著些。 第90章 春意 我想娶你。 薊和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 第一想法是:太好了,我還活著。 他的手指無力地攤在床單上,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了, 被子堆疊到了下巴,只露出一張光潔柔軟的臉頰,眼角全是緋紅。 外面天光大亮,冬季天晚,這個時節(jié)一覺睡到自然醒, 時候肯定不早了,要按平時,還在弟子們同住的齋舍里的時候, 其他師兄弟們都已經(jīng)結(jié)束早課要去齋堂吃飯去了,但是現(xiàn)在外面毫無動靜,門窗緊閉,只能聽見隱約的清風流水聲, 混雜著幾聲清脆的鳥鳴。 薊和平躺在床上,好一會兒都沒有動作,整個人塞在暖和舒適的被窩里, 看上去嬌軟又乖巧, 但事實上只有他自己知道昨天經(jīng)歷了怎樣一個可怕的夜晚。 他現(xiàn)在渾身沒有一處地方不難受, 雖然模糊記得鹿鳴應(yīng)該是細心給他清理過了,可那種無法言說的酸軟疲倦還是會從身體深處源源不斷地涌出來。 之前沒有掉馬的時候為了走劇情也和鹿鳴偶爾有過幾次, 昨晚更不是他們的第一次,但是不知道為什么,薊和覺得鹿鳴壓著他來做的時候像是禁欲了幾百萬年的仙尊突然開|苞了一樣。 他記得他求饒了好多次,但沒有一次得到過回應(yīng)。 他是忍了很久嗎? 薊和看著頭頂微微搖晃的帷帳,默默翻了個身, 在干凈溫軟的被窩里閉上了眼睛。 鹿鳴推開門進來的時候,感覺自己看到了一幅絕美的景象。 屋子里有些昏暗,好像天色將明未明,月白色帷帳上打著幾條稀疏淺淡的影子,有一點微風拂過,簾子半敞,露出里面一個嬌憨貪睡的人來。 那是昨晚剛和他有過肌膚之親的人,明明在自己懷里時是那樣柔軟脆弱,不堪一擊,被弄得狠了只會一直崩潰地說求你,得不到回應(yīng)就只徒勞地痙攣和哭泣,但只是過了一晚而已,他就已經(jīng)恢復(fù)如常,安靜地臥在枕頭上,睡得像只貓。 不知夢到了什么,薊和不安分地動了動,把被子拱下去了一點,露出雪白一截肩頭。 鹿鳴下意識咽了一口唾沫,把手里的盤子放在旁邊的桌子上,輕輕走到床邊,蹲了下來。 薊和是穿著衣裳的,但都被他卷下去了,一大片膩白的皮膚露在外面,鹿鳴伸手幫他把被子拉上來,剛掀開一點點,望見底下幾道血脈賁張的紅痕,呼吸都亂了一瞬,一把將被子遮住,再一抬眼,看到面前人眼角還未完全消失的淚痕,彌漫著一層艷麗的緋色,夢里可能又夢到了什么不太舒心的事情,在呼吸的間隙里偶爾輕輕地抽一下鼻子。 屋子里寂靜了一會兒。 薊和茫然地睜開眼,感覺旁邊多了一個人影,那人蹲在地上,擋住了屋子里原本就不怎么分明的光亮。 鹿鳴道:你醒了。還疼嗎? 薊和怔了半晌,突然埋進了被子里,聲音傳出來,聽起來有點悶悶的:你不要臉。 鹿鳴伸手輕輕扯開他臉上的被子,湊近了輕聲道:要是還有哪里不舒服,你一定要告訴我。 薊和拿眼瞪他,眼角揚起一個輕淺的弧度,我哪里都不好受,你明知故問。 鹿鳴看他這副模樣心里既愧疚,又有一點模糊的蠢蠢欲動,勉強壓下去,兩手撐著膝蓋起身又在床邊坐下,微微彎下腰,我來幫你按摩一下好不好? 薊和還沒回答,鹿鳴的手就已經(jīng)放在了他的腰上,帶著讓人一絲酥麻的電流,薊和本想轉(zhuǎn)身瞪他一眼,可是剛動一動就覺得身下一陣隱約的痛感,逼得他不得不又躺了回去,重重地把頭杵在枕頭上,算是默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