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當(dāng)面質(zhì)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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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怎么也沒想到,自己不過一時興起想要會一會傳聞中的九齡縣主,若是知道后續(xù)還會被人冤枉與月九齡有一腿,他當(dāng)時肯定不會踏進(jìn)天字號半步,這樣他就不會生出要替月九齡教訓(xùn)眼前大言不慚的月星兒的想法了。 思及此,他在心里嘆了口氣,若是下屬知道他又多管閑事,一定會一人一口唾沫將他淹死的。 不過,他若是會怕被淹死,那就不是他了。 于是他那沒骨頭似的癱在貴妃榻上的身子終于直了起來,只是依舊沒形沒款倚在靠背上,掀開眼皮往門口一睨,“喲,這就是大名鼎鼎的首輔大人?” 用調(diào)戲良家婦女的語氣打招呼聽起來十分欠揍,然而他卻跟沒看到月銘又黑了一個度的臉,自顧自地繼續(xù)說: “這拖家?guī)Э诘?,果然如傳聞那般威風(fēng)凜凜啊。” 月銘一行人,除了他與管事,其他皆是女子,看著就是個像被后宮三千圍繞的皇帝,艷福不淺。 被十幾個女子簇?fù)碇脑裸懧勓砸Я艘Ш蟛垩溃挥蓧旱吐曇魧诱f: “本官有些家事要處理,閣下可否避讓?” 他雖說得客氣,語氣卻是不容置喙。 月銘在官場上呼風(fēng)喚雨慣了,文武百官若聽到這話,定會冷汗津津地告罪,有多遠(yuǎn)滾多遠(yuǎn)。 然而他忘了君子既不是在朝為官,亦不是他的下屬,聽到他這話不僅沒有立即消失,反而輕笑一聲,“首輔大人越俎代庖不合適吧?” 月銘聞言一愣,他自從月星兒嘴里聽到月九齡瞞著他來義賣會,又灌輸了一大堆月九齡定是用了見不得光的法子讓顧墨玧同意請她同坐——雖然紅鳶樓注重客人秘密,然而世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顧墨玧連續(xù)幾年都在天字號的消息早就不脛而走。 因而他先入為主地認(rèn)為月九齡與顧墨玧達(dá)成某種共識——他與顧墨玧一向水火不容,偏偏月九齡還與顧墨玧有婚約,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月九齡還未過門便和顧墨玧沆瀣一氣,聯(lián)手對付他也不是不可能的。 誰知當(dāng)他滿腔怒火想上來對峙時,卻看到了一個陌生男子,難道這個包廂是這個男子的? 君子像是看透了月銘內(nèi)心所想,十分體貼地問他解答這個問題: “這是九齡縣主的包廂,我是九齡縣主的客人,我是走是留,首輔大人說了可不算?!?/br> 月銘一頓,“客人?”所以包廂是月九齡的? 不可能!他身為當(dāng)朝首輔才拿到了二樓的包廂的請?zhí)?,月九齡怎么可能拿到天字號的請?zhí)??而且他事先為何不知情?/br> 然而君子不給月銘留一絲幻想的余地: “沒錯,九齡縣主拿的是天字號的請?zhí)?,首輔大人不知道么?難道這不是首輔大人特意做的安排?” 月銘頓悟,沒錯,月九齡確實不可能拿到天字號請?zhí)?,但她卻能來這里,只有一個可能,她的請?zhí)莿e人送的,而送她天字號請?zhí)莻€人,不言而喻! 然而此話落在月星兒等人耳里卻是另一回事——那個男子所言的意思莫非是:月銘原有兩張請?zhí)粡堅谌龢?,一張在二樓,因為月九齡如今是縣主,所以將她安排在三樓的天字號? 一時之間,月銘心中思緒萬千,但他一向不甘處于被動,在這動不了月九齡,不代表他就拿月九齡沒轍,于是沉聲下令: “回府!” 沒想到月九齡并不聽話,她不卑不亢地開口: “父親先行一步。” 君子聞言點頭附和: “沒錯,高價買下了紅鳶姑娘的私藏品,沒拿到手就走了多虧啊?!?/br> 月九齡:“......”您可閉嘴吧! 果然,這回不止月銘,林氏與月星兒的臉色都變得鐵青。 這時,張瑤作為局外人,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輕飄飄地將月銘等人的心中所疑說了出來: “就是紅鳶姑娘那瓶毒死了全家的毒么?我從剛剛就很好奇,九齡縣主一個閨中女子,要那毒做什么?” 她先是說明了那瓶毒之前的用處,又將矛頭對準(zhǔn)月九齡,很難不讓人聯(lián)想月九齡是否要重蹈覆轍,再上演一出報仇大戲。 月星兒聞言狠狠打了個冷顫,再次看向月九齡的眼里淬了毒,咬牙切齒地指控: “沒錯!父親,她買毒的居心叵測,不能讓她拿到那瓶毒!” 月銘本就懷疑月九齡與顧墨玧私底下已經(jīng)達(dá)成共識,他又確實在過去十五年對月九齡不聞不問,甚至縱容林氏等人苛待月九齡,所以當(dāng)他得知月九齡買下那瓶毒的時候,很難不聯(lián)想到紅鳶之前的所作所為。 他極力壓制住心中的怒火,從牙縫里擠出幾個詞: “現(xiàn)在,立刻,回府!” 月九齡挑眉看著氣急敗壞的月銘,并沒有急著開口。 而一旁的君子則眨了眨眼睛,哪壺不開提哪壺: “首輔大人這么急做什么?莫非是心虛害怕了?” 月銘怒道:“放肆!” 月星兒大驚失色,指著君子聲音尖銳指責(zé): “你算個什么東西?竟敢如此說當(dāng)朝首輔,簡直不知死活!” 君子聞言斂了笑意,神色淡淡: “哦,真是失敬,我才一年沒來皇城,沒想到變化這么大,如今已經(jīng)到了在大燕的朝廷命官跟前說句話就要掉腦袋的地步么?” 月星兒咬牙切齒:“你在胡說八道些什么?” 君子冷笑:“你聽不懂人話?” 月星兒:“你......” 月九齡忍無可忍: “閉嘴!” 話一出口,月九齡自己都怔住了,隨即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都是月星兒,大喊大叫的,讓她頭疼得忍不住將心里話脫口而出。 她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和月銘撕破臉皮,因而語氣放緩: “我買下那瓶毒確實有用處,不過父親放心,我是您的女兒,有其父必有其女,您應(yīng)該會堅信我不可能蠢到那種地步吧?” 話已至此,月銘若是再懷疑她那便是在懷疑他自己,這話雖難聽,但于月銘來說無疑是定心丸。 月星兒沒有月銘的城府,因怕死而窮追不舍: “那你說,你買那毒是想做什么?” 月九齡心累:“待我回府,自會向父親說明?!?/br> 月銘眼神如晦:“現(xiàn)在說吧?!?/br> 月九齡抬眸,“您真想知道?”徑直對上月銘深沉目光,話鋒一轉(zhuǎn):“可我擔(dān)心有您在,紅鳶姑娘不會說實話?!?/br> 月銘皺眉,“什么意思?” 月九齡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提出條件: “既然您執(zhí)意要留下了解真相,那便委屈您與夫人移步到屏風(fēng)后了?!?/br> 月星兒出言質(zhì)問: “你竟讓父親躲在屏風(fēng)后偷聽?簡直荒唐!” 月九齡語氣淡淡,卻十分強(qiáng)硬: “我不是在詢問意見,在屏風(fēng)后旁聽,或者留下,父親選一個吧?!?/br> 月銘沉默盯著月九齡薄涼卻堅定的眼眸片刻,接著冷哼甩袖,“我倒要看看,你想玩什么花樣!”接著便往屏風(fēng)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