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臺見 第23節(jié)
可這句話他還沒捋順,就聽見原曜冷颼颼一句:“你還要摸多久?” 許愿一窘,迅速從捏室友□□的變態(tài)享受中抽離出來,趕緊捂住自己的胳膊,“沒有摸?!?/br> 原曜看他可憐兮兮的樣子,良心發(fā)現(xiàn),停下來問他:“很疼嗎?” 趁他不注意,許愿拽起書包帶子,把書包吊到原曜身后,用力往前一甩,書包一下子打到原曜屁股上! 讓你上次打我屁股! 他這一下打得還不輕,打得原曜沒站穩(wěn)往前趔趄一步,雙手伏在衛(wèi)生間門框上,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眼睜睜看著許愿腳底抹油地跑掉。 他伸手去抓,連個衣擺都沒夠著。 許愿已經(jīng)一溜煙跑進臥室了,悄悄打開門縫,臥室的光襯著他的臉龐。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 第二天一早。 兩個人的出門時間不再錯開,許愿提前出門,跟上原曜的腳步。 原曜不讓他跟著,自然加快了腳步,時不時在路邊站一會兒,想著讓許愿先走。 許愿也不搭理他,雙手插兜,吊兒郎當(dāng),裹著松垮垮的藍色校服,從領(lǐng)口里埋出一張白凈的臉,在后面慢吞吞地跟。 原曜也放慢腳步,難得抽出空閑打量這個老舊的街道。 不少人圍成一個圈,在社區(qū)體育彩票店旁邊看熱鬧。 彩票店門口掛了個大黑板牌子,上面龍飛鳳舞地寫著三個□□筆大字:刮刮樂。 許愿還站在不遠處的樹下,也跟著看一群人聚在一起,完全忘了要去上學(xué)的事兒。 咦,原曜怎么也湊過去了? 原曜選了一張刮刮樂,拿出手機準(zhǔn)備掃碼付錢。 許愿趕緊掏出手機給他發(fā)微信: ——你也要刮?我想過來看你刮 想了想,他還附加了一個[可憐/]的表情。 原曜看到了消息。 結(jié)果可憐的表情也不起作用,原曜沒回他,收起手機,沖他做了個“滾蛋”的手勢。 “……” 許愿的心碎了一地,撿都撿不起來。 然后,原曜拿著那張刮刮樂,單手背著書包,另一只手拿著硬幣,在木桌上費勁兒地刮那一張卡片。 再然后……人群中爆發(fā)出一陣小小的歡呼,眾人紛紛側(cè)目,都在看這個面生的高個兒少年。 原曜呢,表情漠然,像中獎的人不是他似的。 體彩店老板是新到這個社區(qū)來的,并不是這里的居民,看中的就是這里年紀(jì)大的人多,流動性不高,愛買彩票的人多,結(jié)果這一來就中了個10元錢換500元錢的開門紅,喜氣洋洋,一邊招呼客人一邊說:“哎喲,學(xué)生運氣好啊,考運肯定也好,大家看著沒,我這兒刮刮樂都有搞頭得很,都來試試,10塊錢一張,買了不虧啊……” 原曜倒沒聽他招呼,等微信轉(zhuǎn)賬到手了,仔細核對了一下中獎金額,拿起自己中獎的那張硬紙卡片。 他問:“這個中獎的刮刮樂能帶走么?” “這個不行,這個我們要留著的?!崩习暹B忙說。 原曜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從人群中開了條道,也沒等許愿,直接走了。 許愿費盡心思地正猜他中了多少錢呢。 他還沒來得及發(fā)微信問,自己的手機躺在校服衣兜里,又詐尸似的震動了三下。 一,二,三—— 他劃開手機鎖屏,發(fā)現(xiàn)三條都是原曜的。 ——[轉(zhuǎn)賬]請你確認(rèn)收款 ——倒霉蛋 ——給你轉(zhuǎn)轉(zhuǎn)運 * 作者有話要說: 愿愿:?我不要你的臭錢 第15章 情敵 就喜歡上你了。 月考是要換班級考的。 拿好準(zhǔn)考條后,許愿去其他教室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望著坐滿了人卻沒有原曜的教室,許愿還有那么點兒不習(xí)慣。他把這怪異感歸咎為“雛鳥情結(jié)”,強迫著自己理解自己。 等試卷一發(fā)下來,他拿出筆就如刀劍出鞘,再沒有心思去想別的事情。 除了考試的其他時間,許愿都在想那500元錢。 許愿寫字慢,心態(tài)平和,語文交卷也晚,硬生生捱到了交卷鈴響。 這時候,所在考場班級的其他同學(xué)已經(jīng)提前回來了,一大群人聚集在門口和窗戶邊朝里面望。 他收筆,抬頭,目光迎面撞上好幾個議論他的陌生面孔。 除了不認(rèn)識的人以外,還有幾個熟面孔,沖許愿招手打招呼,這都是許愿偶爾下去打球在球場上認(rèn)識的新朋友。 不過許愿沒當(dāng)回事。 他戴好口罩,上講臺交完試卷,揣好筆走出考場。 上午考完試后,還有一節(jié)課的復(fù)習(xí)時間。 后桌的原曜比較高,手長腳長,寫題寫累了就趴著,另一只胳膊就得搭在前面,時不時會碰到許愿的肩膀。 隨便他今天怎么碰怎么手欠,許愿也沒生氣,也沒鳥他,只是側(cè)過臉瞥一眼搭在肩膀上的手指,陷入沉思。 原曜運氣真的好嗎? 運氣好還被砍那么多刀? 每天為了學(xué)習(xí)努力到那么晚,要不然拿錢給他稱幾斤核桃補補腦吧。 這錢,許愿還沒點確認(rèn)收款。 下午,當(dāng)天的考試全部結(jié)束。 天色漸暗,橘子汽水在北郊的天空傾倒,晚風(fēng)輕拂過秋季的黃昏。上晚自習(xí)前的這段時光,應(yīng)該是上中學(xué)的學(xué)生最愜意的閑暇。 許愿才吃過飯回來,還在位置上認(rèn)認(rèn)真真地刷題。 白條在一班門口站著,跟門神似的,等原曜收拾完換洗的背包,兩個人要一起去游泳館。 現(xiàn)下已是十月,游泳館離閉館的日子也不遠了,他們得抓住秋天的尾巴。 “許愿,”白條突然看見什么,沖班里喊,“有人找!” 許愿在學(xué)校認(rèn)識的人都在班上了,頭也不抬,“誰?” “我也不認(rèn)……” 白條話說了一半,急剎車似的截住,從門口閃得沒了身影,像是躲到旁邊去了。許愿沒聽見下文,這才停下筆來朝門口望了望,只看見白條一個鬼鬼祟祟的背影。 他躲也就算了,還扭過頭來壞笑一下,笑得許愿心底發(fā)毛。 不過,白條面前好像還站著個什么人。 李淳早就停下筆來看熱鬧了。 只這么一瞬間,原曜也陡然停下手中疊泳褲的動作,他不吭聲,目光落到走廊上,若有所思。 一分鐘后,白條晃悠悠地雙手插兜,從門口進來了。他走過講臺,側(cè)著身子從第一排過來,將手里的一張卡片往許愿這邊遞,“喏,給你?!?/br> 李淳說:“你給許愿寫的???” “滾,”白條呲他,“別人讓我轉(zhuǎn)交的!” “喔……” 李淳吹了一聲口哨,見許愿沒去接那張卡片,搓搓手,躍躍欲試,“愿愿,我?guī)湍憧纯矗繃K,不愧是我們?nèi)艘娙藧鄣脑冈浮?/br> 許愿刷題的筆還握在手里,汗涔涔的,這波刷題手感好得他舍不得挪開。 “什么東西???”許愿一邊寫字一邊問,頭都不抬。 李淳裝傻,拿著卡片像做賊似的,一屁股坐到許愿前面的位置上,轉(zhuǎn)過身子,把卡片攤在手里,“不知道。我打開了啊?” “嗯,”許愿小聲,“你別念……” 他話還沒說完呢,李淳已經(jīng)同步同頻,悄悄地念出了第一行字:“高三一班許愿同學(xué),很冒昧打擾到你。我第一次見到你,是在九月初開學(xué)的時候。從那時起,我就……我……” 李淳驟然停下,突然反應(yīng)過來這還真是女孩子寫的情書,這么念出來不太好,八卦是罪,要許愿自己一個人看才行。 他合上卡片,把卡片塞進許愿的練習(xí)題頁里,“算了,太缺德了,你還是自己留著看吧?!?/br> 原曜在一旁看了挺久熱鬧。 他冷不丁地開口:“我就什么?” 李淳被他不太友善的語氣嚇唬住了,一愣,下意識道:“就……” “原曜!”白條在門口等得蜷縮成了一只蝦米,唉聲嘆氣地,“你收好了沒?。俊?/br> “你去吧,我不去了?!卑询B好的泳褲又放回書包,原曜手上的動作停滯一瞬。 “?。俊?/br> “我感冒了?!?/br> 原曜吸吸鼻子,緊皺著眉,看樣子還真有那么點兒脆弱,“今晚你的值日算我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