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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采聽得津津有味。 陸哲昊講完,天色已暗,他變戲法似的從身邊取出一塊碩大的石頭,請薛采笑納。 薛采低頭研究了一會,實在瞧不出石頭里面藏著什么寶貝,正要推拒,陸哲昊已起身走出帳篷,混在了圍繞篝火載歌載舞的人群里。 后來,有人無意間向她談起陸哲昊,說他眼力非凡,手段高超,鑒寶能力在當?shù)財?shù)一數(shù)二,從來沒有過差池。但他有個怪癖,只鑒礦石,不鑒玉石。 因為他說,此生有幸得見琉球?qū)氂?,自此后,再也沒有能入眼的。既入不了眼,就無從鑒別。 第二位故人,是秦長生。 那時,已是崇和四年四月。對江南而言,正是草長鶯飛的好時節(jié),而位于大魏西北面的邊城——懷朔郡仍絲毫不見春風的影子。 兩年前,朝廷派來的新太守政績卓著,很是勤政愛民。為了重振懷朔郡之商貿(mào),恢復往昔之繁華,接連使出妙招。 這第一招叫棒打地頭蛇。 新太守上任時,未帶一兵一卒,全郡兵馬皆在都尉手中。那都尉先祖是前朝戍邊將軍,整個家族在懷朔郡盤踞了近百年,勢力深厚,頗具威望。太守作為徹頭徹尾的外來人,毫無根基,自然斗不過地方豪強出身的都尉。 于是,處處受到了鉗制。 但他僅用了半年功夫便破解了這一局面。 說到這一節(jié),城中的說書先生神情激越,袍袖一甩,嗓門驟然拔高。 太守大人實非凡人哪! 他手上無兵,竟另辟蹊徑,釋放被冤枉入獄的死囚,暗中訓練成一支驍勇善戰(zhàn)的精兵。正巧瀚德率領的莎車商隊在城中被劫,勒令太守務必在五日之內(nèi)擒獲劫匪。太守與瀚德商議良久,定下一條瞞天過海之計,將誤以為瀚德已經(jīng)離開懷朔郡,安心分贓的劫匪首領與都尉一網(wǎng)打盡。 那都尉與劫匪沆瀣一氣,自然沒個好下場。 而太守憑此一戰(zhàn),蕩平了城中匪寇,樹立了自己的威信。殺人越貨的罪行自此在懷朔郡絕跡。 太守使的第二招便是筑巢引鳳。 他派人廣發(fā)告示,一日之內(nèi),不管識字的還是不識字的都知道了通商新規(guī)??偠灾远傊?,歸納起來就是兩條。一是關稅降了兩成。二是凡是經(jīng)過懷朔郡前往大魏各地的商隊,太守都會派出兵馬全程護送。 果不其然,來懷朔郡的商隊絡繹不絕,賣寶石、賣織物、賣錫器的攤位一個個重新支棱了起來,經(jīng)商的異域人士都快超過土生土長的當?shù)厝?,喂養(yǎng)橐駝的干草一下子成了搶手貨。 末了,說書先生由衷感慨道:“太守大人實非凡人哪!爾等凡夫俗子能生活在他的轄境,實乃三生有幸,祖墳冒煙?!?/br> “太守來了!” “太守來了!” 薛采坐在聽書人中間,循聲望去,便見一面善之人邊熱情洋溢地與攤主們打招呼,邊往說書攤走了過來。 待太守走近,薛采當即認出這又是一位老熟人。 秦長生極其自然地在薛采身旁落座,極其自然地問道:“別來無恙啊,薛采姑娘。” 薛采啃了一半的胡油餅掉在了地上,“你怎么來這當太守了?” “世事無常啊,薛采姑娘?!鼻亻L生目中笑意閃動,“薛采姑娘能死而復生,你說,這世上還有什么不可能的?” 薛采將這句話在腦中過了一遍,“原來,你們早就知道葬身火海的女子不是我?!?/br> 怪不得秦長生見了她半分不驚訝,“他派人來找過嗎?” 秦長生笑了笑,“薛采姑娘,你在外逍遙自在三年,這個問題的答案想必你比我更清楚?!?/br> 薛采呆愣了一瞬,將話題轉(zhuǎn)移到秦長生身上,“適才聽了說書先生講的故事,才知你日子過得如此驚心動魄。長生,你好生讓人佩服?!?/br> 秦長生搖頭道:“曾經(jīng)義無反顧的薛采姑娘也著實讓長生佩服。薛采姑娘,你為何不敢回天曜城去?” 薛采張口結(jié)舌,不知該說什么好。 就在此時,一個蹣跚學步的奶娃娃跌跌撞撞地撲倒在了秦長生腳下,嘴里奶聲奶氣叫道:“阿娘,阿娘?!?/br> 秦長生將奶娃娃抱在懷里,用手輕輕捏了捏她軟軟糯糯的臉頰,落落大方介紹道:“這是我家閨女,秦洛?!?/br> 薛采想,如果自己手里還有一張胡油餅,此刻一定也獻祭給了土地老兒。 “你成親了?” “未曾?!鼻亻L生一面逗女兒玩,一面回答。 “那能否多嘴問一句……” 薛采還未問出口,秦長生已經(jīng)作答:“是林星云的?!?/br> 第三張胡油餅也該落地了。 “他知道這回事嗎?”這一日接收的信息讓薛采頭腦發(fā)脹,深吸一口氣道:“我猜他應該不知道?!?/br> 秦長生點頭道:“你猜得不錯。不過是一樁酒后風流事,他倒是會蹬鼻子上臉,想進我秦家的門當女婿。可我和自己說好了的,此生不談婚嫁。因而辭別了城主,在外單干,不想?yún)s有了秦洛?!?/br> “難怪說書先生說,你來此地時未帶一兵一卒。那林星云就沒追過來?” 林星云也是個桀驁不馴的性子,薛采不信他會輕易放手。 “這事是他有愧于我,他不敢追。春風一度后,便自己領了職,去鎮(zhèn)守安南郡了?!鼻亻L生掏出一塊帕子,幫奶娃娃擦口水,又哄著她吃了一些包子皮,補充道:“我與他是同一日離開天曜城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