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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確實想靠身體的疼痛來壓抑找你的沖動。可自你離開后,無論受多嚴(yán)重的傷,都趕不上心傷的萬分之一。每當(dāng)看著汩汩的鮮血從這具身體里涌出來,你的一顰一笑就會驀然變得鮮活,就好像你真實地站在我面前。我想要忘記你,卻一次比一次記得牢。我想要恨你,卻只能越來越恨自己?!?/br> 這三年,他在一日比一日深的自我厭棄中度過。如果不是薛采及時拉了他一把,恐怕已墜入萬劫不復(fù)之中。 “所以,永遠(yuǎn)都別再離開我了?!?/br> 既然已經(jīng)讓他嘗到了甜頭,就不能再殘忍地將他打回地獄。 “好。” 兩人靜靜擁抱了良久,薛采問道:“你是怎么把我想起來的?我親眼看著你把酒喝下去了?!?/br> “你走后,我就把酒液吐了出來。但大抵還殘留著一些,有一段時日我當(dāng)真忘得一干二凈。后來軍械庫失火,我從火海中挖出一具女尸,誤以為是你,悲痛欲絕之下就什么都記起來了?!?/br> 薛采唏噓不已,“我太自以為是了?!?/br> “我們不談這些了好嗎?”崔珩重重吻了一口薛采的額頭,“只要往后我們都好好的,人生漫漫,從前的經(jīng)歷又算得了什么。起來吧,我想為你梳妝。” “什么?”薛采仰起脖子,直視崔珩,“你要為我梳妝?什么時候?qū)W會的?” “不曾學(xué)過。心里想為你做這些,便說出口了?!贝掮癜蜒Σ杀饋恚卜旁谀镜噬?,從靠墻的箱籠里拿出一只小木匣子,似乎早有準(zhǔn)備。 打開木匣,里面有一面光滑剔透的銅鏡,還整整齊齊擺放著女子用的簪、釵、步搖、華勝、鈿花,琳瑯滿目,應(yīng)有盡有,都是品質(zhì)上層的好貨色。 薛采震驚不已,“這都是從哪兒來的?” “巡城時看到小販在賣這些,就想著你戴上一定好看。日積月累的,便攢下了這么多。”崔珩解散薛采凌亂的發(fā)髻,青絲披散而下,如墨色的瀑布。 他拿起一把玉梳,抓了一綹頭發(fā)在手上,輕輕地從發(fā)梢一直梳到發(fā)尾。 一綹梳完,換另一綹。 崔珩一臉專注,梳到打結(jié)的頭發(fā)時,就會分外小心,一點點把發(fā)絲理順了。偶爾扯下來一兩根,便會懊惱地停手,懷著忐忑的心情問薛采:“是不是弄疼你了?” 薛采只管搖頭,心里卻有點嫌棄崔珩使的力太小,梳子連她的頭皮都沒有碰到。畢竟是第一次,也不能打消崔珩的積極性,嘴上猛烈夸贊:“你做得很好,真得很好?!?/br> 崔珩受了鼓勵,繼續(xù)手中的動作。他為薛采挽了一個簡單的發(fā)髻,平平庸庸,無功無過。 薛采對著鏡子左右端詳了一下,還算滿意,便點了點頭,毫不吝嗇地表揚道:“手藝不錯。老實說,是不是偷偷拿別的姑娘家練過手?” 說著,扭轉(zhuǎn)腰身,裝出要擰崔珩胳膊的吃味模樣,“還說不曾學(xué)過,都是騙我的吧?” 崔珩明明是無辜的,卻在薛采的逼視下莫名緊張起來,“我不曾騙你。你若不信……” 他一著急,就把雕刻了木槿的匕首摸了出來。 薛采臉色驟變。 這才明白在她與崔珩之間已經(jīng)容不得一絲玩笑。既是真心相付,就該真心以對,哪怕是玩笑話也會成為傷害崔珩的利器。 他什么都會當(dāng)真,是那樣的敏感與不安。 “薛采,我真的只為你一個人梳過妝。如果你覺得我手勢嫻熟,那只是因為我在夢里無數(shù)次經(jīng)歷這樣的場景,已然了若指掌?!?/br> 薛采踮起腳,安慰似的親了親他微微泛白的嘴唇,“接下來呢?我很期待。” 崔珩收斂心緒,將薛采按回到凳子上,拿起一根珠釵在剛剛梳好的發(fā)髻上比劃,然后又換成金步搖,彩珠串成的流蘇長長地垂落下來,有些過于華麗。他想了想,改換成白玉簪,瞧著又普通了點。 崔珩猶豫不決的當(dāng)口,薛采主動替他拿了主意,“就用那一對翡翠鈿花吧?!?/br> 一左一右插入發(fā)髻后,崔珩拉開第二格抽屜,里面放著螺子黛、胭脂、香膏、口脂。 薛采再一次看傻了眼,她長這么大,還從未見過如此齊全的裝備。平日里也是懶散成性,時常素面朝天,沒想過要好好拾掇一下,更沒心思去收集這品類繁多的用來裝點面容的物什。 “會不會很麻煩?”薛采露出遲疑的神色,“什么都不畫,干干凈凈也挺好的?!?/br> “不麻煩?!贝掮窆雌鹧Σ傻南掳停T哄道:“先把眼睛閉起來。” 他拿起螺子黛,細(xì)細(xì)描畫薛采的眉毛,一筆一筆,比兒時練字時還要來得認(rèn)真,謹(jǐn)慎地不讓手出現(xiàn)一絲絲抖動。畫完后,又拿起口脂。不知是顏色選的不對,還是薛采的唇色本就嬌艷,涂抹上口脂后反而顯得多此一舉。 崔珩把薛采的下巴挑得更高一些,俯下身,將那礙眼又多余的口脂一一舔舐干凈。 兩人渾然忘我之際,門口傳來了劇烈的裝腔作勢的咳嗽聲。 李若鴻手提食盒,待難舍難分的兩人將目光都投向他時,沒好氣道:“你們兩個別以為年輕氣盛就能不吃飯,還是打算把對方當(dāng)成飯吃了?都給為師好好歇一歇吧,膩了一整晚了也不嫌累。吶,為師親自下廚做的飯菜,就當(dāng)是送給你們的一份薄禮,慢慢享用?!?/br> 薛采連忙推開崔珩站起身,從李若鴻手中接過食盒,面上帶著掩飾不住的羞赧,“多謝師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