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精皇子他以為我也重生了 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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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腰間一緊,下一秒便被一只結(jié)實(shí)的手臂給撈了起來,緊緊拽著她的賀承悅自然也逃過一劫。她忙睜眼看是誰幫了自己,轉(zhuǎn)身看到那人的臉時卻嚇了一跳,居然是船上那個浪蕩公子哥兒。 蕭珩原先離她有好些距離,若不是鬧了這么一出,他是斷然不敢輕易靠近的,就怕她又誤會他是見色起意、別有所圖。 她今日穿了件鉛白色云煙衫迤地長裙,頭上簡單地梳了個芙蓉髻,娥眉淡掃。因著先前受了驚嚇,此刻面色薄紅,他還是沒忍住多看了幾眼。 臂中的腰肢纖軟、盈盈一握,讓他頓時想起上輩子將她摟在懷中的滋味,一時竟忘了撒手。 “山路崎嶇,姑娘應(yīng)當(dāng)小心一些才是?!彼娛掔癖〈捷p啟,面上神色淡然。許是離的有些近的緣故,她還能清晰地聞見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淡淡龍涎香。 想起他先前在寧江上的那番作派,此刻又被他如此親密地?fù)е?,她終是沒忍住,皺著眉頭想要從他懷里退出來,他卻遲遲沒將手臂松開。 賀承宣看到這邊的情形,連忙趕過來。賀承悅見那公子長得十分俊俏,看著像是個正人君子,卻緊緊摟著自家表姐,也著急起來,忙去拽他的手臂,可哪里敵得過他的力氣。 蕭珩看見懷中的顧芷柔白著臉,緊咬下唇,原是不想逗她,可想起方才那些商販說她是賀家少夫人的話,有些咬牙切齒。 直到聽見她嬌嬌柔柔的嗓音,“多謝公子相救,可否先將我放開?”她那聲音輕柔地落在他心頭,先前的惱怒少了一大半,余光望見朝他們走過來的賀承宣,終是將她放開了。 他向后退了一步,待賀承宣走到他面前,抱著拳揚(yáng)聲道:“公子請見諒,在下謝行之,是滄州來的商人。方才路過看見令妹要跌倒了才出手相救,令妹生的好顏色,是在下一時失禮?!?/br> 他聲音沉穩(wěn)好聽,面色也剛正。若不是先前在寧江上他問她記不記得她,還派人給她送肚兜,顧芷柔此刻怕是都要誤會他是個正經(jīng)公子了。 賀承宣聽見他也姓謝,頓時生了疑慮,怎的這么巧,他表妹與姓謝的都這般有緣份。可又聽見他說自己是滄州來的,見他此刻面色無異,何況自家表妹那姿容,的確容易讓人晃神,便沒再多想,“多謝謝公子出手相幫,在下賀承宣。” 顧芷柔阻止賀承宣自報(bào)家門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又咽回到肚子里。她故作鎮(zhèn)定地拉著賀承悅往前走,心里卻在抱怨這個謝公子怎么這般陰魂不散,想著待會兒去了佛祖跟前一定要好好說道說道。 倒是一旁的攤販聽見蕭珩的話,依舊沒有擾了他們看熱鬧的閑心。 “原來不是賀家未來的少夫人?!?/br> “這姑娘這般絕色,不知道日后要便宜了哪家公子?!?/br> “我可是聽說賀家只有個四姑娘還未出閣的…….” …… 差點(diǎn)跌倒的賀承悅此刻得了教訓(xùn),牽著自家表姐的手,老實(shí)了許多,不再像先前那般跳脫。 小丫頭鬼靈精怪,轉(zhuǎn)過頭看看并排走著的自家兄長和那位謝公子,悄悄在表姐耳邊道:“柔jiejie,你說是兄長樣貌好,還是那位謝家公子樣貌好?” 顧芷柔想起那位謝家公子的臉,咬牙切齒,壓低聲音同她說:“你別看有的公子生的好看,實(shí)際上就是繡花枕頭,內(nèi)里十分不堪?!?/br> 小丫頭不知自己表姐哪里來的對那謝家公子的惡意見解,只愣怔地點(diǎn)點(diǎn)頭,認(rèn)認(rèn)真真看起山路來。 又步行了快一盞茶的時間,一行人終于到了白馬寺門門口。這白馬寺,果然如傳聞所言,香客絡(luò)繹不絕。 顧芷柔在大殿里上完香,點(diǎn)好燈,徑自朝幫人看相的住持了空大師那邊走去。 “阿彌陀佛,姑娘的命,貧僧看不了?!彼旁谀谴髱煾罢径?,還未開口,卻聽見他說。 “我還未問,大師怎知我要看什么?”她滿是疑惑。 “施主夢魘驚醒,原是前世情緣未了。貧僧只解得了今生,實(shí)在難解前世?!彼娔橇丝沾髱熾p手合十,閉目沉吟。 “那就煩請大師給我看看今生吧。”她還未開口,便知她要問什么,這大師果然厲害。 “姑娘也來請大師看相?”身后又響起那個謝公子的聲音,她皺緊眉頭。 “我已經(jīng)看完了,謝公子請?!彼蛩8I碜?,準(zhǔn)備往殿外走去。 了空大師卻開口了,“女施主請留步,煩請?jiān)诘钔獾群蜇毶??!彼m困惑,還是同那大師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她走后,蕭珩從袖中拿出個平安符遞給那住持,他接過,“阿彌陀佛,施主便是那位姑娘的前世,亦是她的今生。到底是紅塵多煩憂,施主還是打算自尋煩惱?” 蕭珩只低頭沉吟:“前世我只顧著自己的仇恨,今生我只想盡我所能護(hù)住她,與她長廂廝守?!?/br> “施主為何不問貧僧自己是否能夠得償所愿?”了空雙手合十。 “事在人為,何況有我一命相搏?!笔掔耥怀?,語氣堅(jiān)定。 片刻之后,蕭珩從殿中出來,賀府眾人陪著顧芷柔候在殿外。 他走到她跟前,沉聲道:“姑娘,大師請你進(jìn)去。” 顧芷柔同他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進(jìn)了殿中,待她出來時,手里多了一個平安符。她攥著手中的平安符,想著那了空大師的話,他同她說這平安符要隨身攜帶,切不可打開。 蕭珩看了,放下心來。這平安符里有他生辰八字和一縷青絲,就當(dāng)是替他守在她身邊了,何況這東西以后還有大用處。 已到午時,一行人留在寺中用過齋飯,隨后便下山了去。 這白馬寺,離江州一處有名的茶樓——過云樓不算遠(yuǎn),看著天色還早,賀承宣便帶著兩個meimei往過云樓去了。想著那位謝公子先前幫過他們,應(yīng)該好好感謝人家,賀承宣便邀著他一起去同飲一杯。 怕兩兄妹誤會和擔(dān)憂,顧芷柔不好說破那個謝行之便是在寧江上救了自己的公子。不過是一起喝一盅茶,又有那么多人陪著,沒什么大不了。 在心中默默安慰自己,她倒開始好奇起表哥要帶他們?nèi)サ倪@間過云樓來。難道是建得高,能伸手撈到云彩才叫這個名字的? 兩輛馬車并排行駛,賀承宣獨(dú)自在前邊騎馬。大約又過了兩盞茶的功夫,過云樓到了。 賀承悅先前就來過,但還是迫不及待下了車,邊下車還邊扭頭同顧芷柔說:“柔jiejie,這過云樓可有趣了,你來過便知……” 突然想起還有個外男在,她才收斂了一些,待自家表姐走下了馬凳才跑去挽起她的胳膊。 可看到過云樓,卻輪到顧芷柔百思不得其不解。 這過云樓建的雖也好看,總共三層,層高比普通的酒樓要高一些,每層樓外的檐角下還掛著做工精巧的燈籠。可與云談不上任何關(guān)系,更別說過云了。 看到她愣怔的模樣,又想起第一次帶承悅那個小丫頭來時她問的問題,賀承宣心下了然,走到她一側(cè),淺笑一聲,溫聲道:“這茶樓叫過云樓,其實(shí)并不是因?yàn)榻ǖ母摺?/br> 第八章 過云樓 賀承宣正要往下說時,卻見那謝行之往這邊走近了些,解釋的話也被這位謝公子打斷。 “這過云樓還不叫過云樓的時候,許多年前的一個冬日,樓主路過此地,彼時起了大霧。他見有一家茶樓,便進(jìn)來歇腳?!彼f著背過手,若有所思地望著那過云樓的匾額,眼里有余下眾人瞧不懂的傷情。 “待他要走時,推門出去,見一貌美女子從霧中走來。他以為自己置身仙境,云朵已在他腳下。次日便盤下茶樓,改名過云樓,可他再未遇見那位姑娘……” 蕭珩說完悄聲望了一眼顧芷柔,眸中別有深意。 謝允第一次見自家主子如此耐心的同一個姑娘解釋什么,稀奇得瞪大眼睛。 賀承宣聽完,只看看他,“謝兄先前來過?” 蕭珩沉聲道:“未曾,先前略有耳聞?!?/br> 說完,他又不著痕跡地瞥了顧芷柔一眼,先一步走進(jìn)樓中。 樓中伙計(jì)見一行人皆衣著華貴,引著他們往三樓雅間去了。過云樓中布置很是雅致,一樓有琴師撫琴,二樓三樓皆是雅間。 待眾人皆落座,伙計(jì)來問他們喝什么茶。想著顧芷柔是第一次來,賀承宣轉(zhuǎn)過頭問她,“阿柔喜歡喝什么茶?” 聽見他親昵地稱呼她“阿柔”,蕭珩不著痕跡地皺眉,然后沉吟:“茉莉雪芽。” 站在他身后的謝允不禁在心中暗自懊惱,主子怎的不知道讓人家顧三姑娘先說,何況主子何時喜歡喝什么茉莉雪芽了,難道自家這殿下已經(jīng)背著他將人家顧姑娘的喜好也給摸清了? 桌上眾人皆望向蕭珩,顧芷柔也目瞪口呆,茉莉雪芽正是她最喜歡的茶。她從前在顧老夫人身邊長大,也不是沒有喝過那些名茶,但她卻獨(dú)獨(dú)鐘愛茉莉雪芽,只是覺得聞起來芬芳撲鼻,入口唇齒留香。 小婉更是嚇了一跳,這種在喝茶上的喜好,也只有像她這樣在姑娘身邊貼身照顧的人才知曉。但在船上時,她們并未告知這位謝公子,何況男子一般都不喜歡這種味道清新的茶,怎的就這樣湊巧? 還是賀承宣先反應(yīng)過來,“是賀某的錯,謝公子既是客,應(yīng)當(dāng)先問公子的。那便依謝公子所言,就上一壺茉莉雪芽,再來一些梨花糕、桃花酥之類的糕點(diǎn)?!?/br> 一樓響起奏琴聲和歌女的吟唱聲: “邂逅承際會,得充君后房。情好新交接,恐栗若探湯。不才勉自竭,賤妾職所當(dāng)。綢繆主中饋,奉禮助蒸嘗?!?/br> 歌女的聲音如泣如訴,十分動人。茶樓的伙計(jì)送了茶水和糕點(diǎn)來,殷勤地給各位客人斟好茶,得了賞錢便退了下去。 顧芷柔有意避開蕭珩,同賀承悅端了茶杯坐到欄柵旁的軟墊上,那處視角好,正好能瞧見撫琴的琴師和那吟唱的歌女。 “思為苑蒻席,在下蔽匡床。愿為羅衾幬,在上衛(wèi)風(fēng)霜。灑掃清枕席,鞮芬以狄香。重戶結(jié)金扃,高下華燈光?!?/br> 那歌女繼續(xù)吟唱,并沒有什么不妥。 可顧芷柔卻聽見,那位謝公子在桌子那邊冷聲道:“那歌女唱的是《同聲歌》,接下來可不能細(xì)聽了……” “衣解巾粉御,列圖陳枕張。素女為我?guī)煟瑑x態(tài)盈萬方。眾夫希所見,天老教軒皇。樂莫斯夜樂,沒齒焉可忘?!?/br> 賀承悅年紀(jì)還小,貪玩又不喜歡看書,自然聽不懂歌中的意思??深欆迫釓男∈熳x詩書,縱使還未出閣,也聽懂了那句“衣解巾粉御”,衣服都褪盡了,還能說的是什么。 偏偏賀承悅那小丫頭聽了謝公子的話,刨根問底起來,“柔jiejie,這歌詞說的是什么?” 顧芷柔頓時羞紅了臉,撇過頭看樓下,心虛地避開自家表兄和那謝公子的視線,故作鎮(zhèn)定同她說:“我也不知道呢,阿悅聽琴吧?!?/br> 這謝公子,當(dāng)真浪蕩,聽得都是些什么yin詞艷曲,自個兒知道也就罷了,還要講出來! 看似好心,實(shí)則又是在耍流氓。當(dāng)初他在船上送她的衣服和肚兜什么的,她可都沒有動。早知道還會再遇上,就該拿把剪子都給剪爛了,反正賀家送去的銀兩肯定足夠多。 賀承宣先前并沒有注意聽那歌女的吟唱,如今才反應(yīng)過來,心里十分懊悔。先前如果聽出來那歌女唱的是什么,就應(yīng)當(dāng)讓那伙計(jì)換一首,平白污了兩個meimei的耳。 兩個小丫頭一心看著樓下,桌上的賀承宣和蕭珩兩人自顧地喝著茶,并沒有人注意到三樓另一邊的一個雅間里,有個身穿華服的公子哥兒已經(jīng)盯著顧芷柔看了許久了。 那公子哥兒正是江州城出了名的浪蕩公子、江北侯世子——薛平,樓下歌女唱的歌便得了他的吩咐的。幾日前,他爹爹便再三囑咐他近日收斂些,朝中可能派了秘使來。 既然他爹都發(fā)話了,他也只能照做。畢竟要是他不聽話,若是再給薛家惹了什么麻煩出來,那江北侯世子可能就要換人了。 怕去街上閑逛又遇上讓自個兒把持不住的美人,今日他便約了幾個江州城的世家公子來過云樓聽曲喝茶打發(fā)時間,沒承想竟看見了對面雅間的顧芷柔。 真真是個神仙般的絕色——膚白如雪,盈盈玉貌,美目含情,口點(diǎn)櫻桃。他甚至可以想到她在他身下婉轉(zhuǎn)時,是怎樣的美景。 “對面雅間坐的是哪家的姑娘?”他命小廝喊了個茶樓的伙計(jì)過來問話。 薛平在江州城里臭名昭著,那伙計(jì)十分同情那個姑娘,要知道在這城中還未曾有過這位小爺看上卻未得手的。 可他一個小嘍啰吃罪不起,只能如實(shí)回話:“那姑娘不知道是哪家的,但她是同賀家三公子一塊兒來的,同來的還有賀四姑娘和一位謝姓公子?!?/br> 薛平仍十分猥瑣地盯著對面的顧芷柔,頭也不回地吩咐小廝給了那伙計(jì)賞錢。 賀家與蕭珩一行人又稍坐了片刻便下樓回府,顧芷柔免不了又被薛平那個浪蕩公子上下打量了一番。 薛平只覺得這美人臉蛋兒生的極好,身姿也曼妙得很。 他摸不清顧芷柔的身份,但各地經(jīng)商的常常是要給當(dāng)?shù)刈龉俚男⒕村X的。賀家是江州第一富商,他們薛府從賀家身上得的好處并不少,多少是要給幾分薄面的。 他只能暫且作罷,轉(zhuǎn)頭卻吩咐小廝去查探顧芷柔的身份。 他家小廝跟著下了樓,眼瞅著顧芷柔上了賀家的馬車,到了賀府又下車進(jìn)了門。本想找個家丁問問,又怕打草驚蛇,正準(zhǔn)備回去復(fù)命時,卻遇著個仆役從賀府出來。 那仆役眼尖,先同他搭話,“你這人在門口鬼鬼祟祟的是有何事?” “沒事,沒事,路過?!毖业男P以為那人是懷疑自己,只能裝傻。 那仆役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睛,想起出門前遇到回來的三公子一行人。 “本大爺今天高興,若是你想問什么,給點(diǎn)好處,我便都告訴你。”他湊到那小廝耳邊悄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