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醋精皇子他以為我也重生了 第52節(jié)

    只是至今為止,木城城中樹木皆被離國人放的那場大火所傷,再難枯木逢春。虧得木城百姓辛勞維護(hù),木城才不至于淪為一座沙漠之城。

    思及此,顧芷柔越發(fā)擔(dān)心起蕭珩的安危來。若是離國人再次放火燒城,那……

    她倏地站起身來在房中踱步,小婉見了心中擔(dān)憂,只在一旁懦懦地問她:“姑娘這是……怎么了?”

    “書上說,二十年前,離國一位將軍放火燒了木城的林場邊上的小村子,我擔(dān)心他們故技重施?!彼煌O伦灶欁缘赝⊥裾f了這樣一句,眉頭直皺桃花眼仍盯著案上的書冊。

    她又走到桌案前,隨后尋來介紹離國的書籍,將書頁翻開,扉頁上記載的正是如今的離國國君青唐嵇祥。

    青唐嵇祥,年二十又七,父乃先國君族弟、那位放火燒了木城的將軍塔木普的叔叔。十年前,只有十七歲的青唐嵇祥,不滿塔木普暴行,親手殺之,隨后逼先國君退位自己登上國君寶座。其好戰(zhàn),卻算得上仁和……

    看到此處,顧芷柔才稍稍放下心來。若是從前那位放火燒村的將軍還沒死,且這次仍由他主戰(zhàn),她真該好好擔(dān)心蕭珩他們的安危來。

    只是這位離國現(xiàn)國君,十七歲便有如此膽魄,實(shí)在也不容小覷……

    見自家姑娘松了口氣,小婉懸著的心也稍稍放了下來。

    “我要給阿珩去封信,你可有什么話要我?guī)Ыo謝允的?”顧芷柔與小婉相伴數(shù)年,自然將這個(gè)小丫頭的脾性摸得一清二楚。

    丫頭對著謝允時(shí)分明就不一般,可她下意識里一問,那邊的小丫頭卻不樂意了。

    她只紅著臉跺跺腳,“我哪里有什么話要同那個(gè)混小子說的?!?/br>
    著急忙慌否認(rèn)的樣子,卻是逗笑了顧芷柔,“你看看,若是沒什么,你這般著急做什么?”

    小婉低下頭,臉卻更紅了,其實(shí)她先前真替謝允準(zhǔn)備了一樣?xùn)|西,只是兩人之間總是劍拔弩張的,她倒沒好意思將東西當(dāng)面交給他。

    如今自家姑娘發(fā)了話,小婉扭捏了一陣兒還是將懷里揣著的那個(gè)東西遞給自家姑娘。

    “那……姑娘幫我把這個(gè)轉(zhuǎn)交給他。”小丫頭話才說完,便紅著臉跑開了。

    將小丫頭塞到自己手中的東西拿起來一看,竟是個(gè)打著平安結(jié)的紅色劍穗,來不及將小丫頭喊住,顧芷柔轉(zhuǎn)頭將門口站著的冬影叫了進(jìn)來,把手中的信箋和劍穗都遞給她,吩咐她交給十七讓信使送到木城軍營里去。

    ~

    四日后,木城軍營。

    蕭珩剛剛用完晚膳,在自己的帳中梳洗,謝允站在賬外通稟:“主子,王妃派信使送了信來?!?/br>
    將手中棉帕丟到一旁的架子上,蕭珩沉聲道:“進(jìn)來?!?/br>
    謝允掀開帳簾走進(jìn)帳中將書信承給蕭珩,卻未馬上離開。

    這些日子以來,但凡蒼州城中有書信到軍營,謝允都是如此,蕭珩自是猜到了他的心事,也不將他趕出去,只是在一旁笑而不語,頗有幾分從前這小子在江州城時(shí)瞧自己的那番樣子。

    故意壓住心中的思念慢慢悠悠地將信紙打開,卻瞧見了里面的劍穗。

    心下一喜,他將穗子拿到手中細(xì)細(xì)觀摩。

    那劍穗打得十分齊整,不像是顧芷柔的手藝。將它往桌案上一放,他瞧起信來。

    她的信仍十分簡短,可不知為何字跡里竟有自己字跡的幾分影子:柔知木城之名由來,阿珩在軍中萬事小心,劍穗是小婉給謝允的。

    那邊謝允暗自伸長脖頸觀望許久,蕭珩才將桌上的劍穗撿起來丟給他,冷著聲音說了句:“那小丫頭給你的?!?/br>
    謝允愕然,隨后卻粲然一笑。

    瞧著他那得意的模樣,蕭珩只想潑他冷水:“小丫頭知道你喜歡她嗎?在這傻笑,就像是已經(jīng)把她娶回家了?!?/br>
    謝允抬頭,滿臉喪氣地望著自家主子,不就是同自己炫耀已經(jīng)娶到心上人了嗎?

    “她年紀(jì)還小,我不著急,這穗子編得真好。”說完,他還將穗子往蕭珩面前晃晃,趁自家主子還沒有發(fā)作,轉(zhuǎn)頭出了帳子。

    望著他那模樣,蕭珩嗤笑一聲,從懷中掏出那個(gè)石涅色的荷包,只要是她做的無論做成什么樣,在他心中都是最好的。

    ~

    木城四十里開外的離國軍營中。

    王帳內(nèi),一人行抱肩禮單膝跪坐在中央,“請王上恕罪,赤奴未能成功在蒼州將周國珩王斬殺?!?/br>
    大帳上首,青唐嵇祥坐在小桌前,右手肘放于膝上,左手拿著做工精美的鎏金寶石酒杯把玩著。剛剛聽完那個(gè)赤奴的話,他只冷笑一聲,卻將手中那個(gè)酒杯往那人面前重重一砸,杯上鉗著的紅藍(lán)寶石剎時(shí)和杯身分開往四方飛濺。

    帳中奴仆連忙跪地俯首。

    他的唇中只冷冷冒出一句話來:“赤奴,你真當(dāng)本王惜才不敢殺你?”

    說著這話時(shí),他走到帳中央,蹲在那個(gè)叫赤奴的男子身前,抽出靴子里放著的彎刀,鋒利的匕首抵在那人的下巴上將他的臉抬起來。

    “我是不是說過不準(zhǔn)去行刺周國珩王?!”他只狠戾地盯著那人的眼,一字一句道。

    赤奴已緊張得額頭都被汗浸濕了,沉默片刻他才囁嚅出聲:“王上明鑒,赤奴一心只為王上和離國。”

    冷笑一聲,青唐嵇祥只轉(zhuǎn)了一下刀鋒,卻是將那赤奴額前垂下的發(fā)絲都削落了。

    他站起身來,回到桌前坐著,仆人已重新找了一個(gè)大周的白玉杯子上來,他拿在手中端詳,“我就是想看看,他們大周東西做得這般精美,人是不是也同想象中的那般中用?!?/br>
    隨后他將那白玉杯子重重放到桌上,朝著下首跪著的赤奴怒喝一聲:“可你卻差點(diǎn)壞了本王的事兒,這次便放你一馬,若還有下次你看我敢不敢殺你,給我滾下去領(lǐng)軍鞭。”

    那個(gè)叫赤奴的男子先是俯首,隨后起身低頭往帳子外走。

    不多時(shí),王帳不遠(yuǎn)處響起受刑的悶哼聲。

    ~

    在小院中悶了許多日,顧芷柔終是有些受不住。這小院統(tǒng)共沒比她從前在顧府住的芙蓉居大上多少,成日里這般拘著也不是辦法。

    這日瞧著天氣晴朗、暖和一些,她只吩咐小婉備了馬車,想到街市上轉(zhuǎn)轉(zhuǎn)。

    她與小婉和冬影三人,均穿了男裝,行至一處茶樓前,卻是被一個(gè)說書人吸引住了。

    茶樓前不過擺了個(gè)不大的臺子,卻坐了許多人,只聽那說書先生坐在桌案前聲色娓娓:“話說珩王殿下,還沒及冠便娶了嬌妻,只因司天監(jiān)斷言那姑娘于戰(zhàn)事取勝有大益。果不其然,珩王才帶了大軍到木城,連戰(zhàn)連捷,怕是用不著兩月便能將離國敵軍打得屁滾尿流,逃回老家!”

    那說書先生舉起案板拍拍桌子,“再來說這珩王妃,那是貌美心善,可謂是大周第一美人,與珩王那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兒,若是說珩王是戰(zhàn)神,那這珩王妃便是瑤池仙女轉(zhuǎn)世……”

    陡然聽見市井上有人這般說自己,顧芷柔坐在馬車?yán)镏挥X有些好笑,自己于戰(zhàn)事壓根兒沒有一點(diǎn)幫助,司天監(jiān)的話是誰放出來的,自是不用多想。他處心積慮想要娶自己,倒是還順帶給她謀了個(gè)好名聲,實(shí)在好笑。

    可那說書人說得神乎其神,樓下的聽眾卻不樂意了,還沒等他說完便紛紛起哄。

    “你將珩王妃說得那般美,你是親眼瞧見過還是見過畫像?”

    “是呀,若真的美得像瑤池仙子般,那總歸不會(huì)連幅畫像都沒有吧。”

    這時(shí),人群中卻倏地響起一個(gè)男子的聲音:“我見過她,她是大周最美的女子……”

    第七十三章 他鄉(xiāng)遇故知

    那人的聲音太過熟悉, 顧芷柔掀開車簾望過去,不是她那本應(yīng)該在江州的三表兄是誰?

    “三……”話猶如魚刺梗在喉頭,和賀家的婚事, 終歸是她的錯(cuò)。她只又放下車簾, 吩咐外邊的十七駕馬離開。

    可馬車還沒行出兩米遠(yuǎn), 卻聽見茶樓前面, 賀承宣同人起了爭執(zhí)。

    市井上本就有些流氓潑皮出沒,聽見賀承宣言之鑿鑿說自己見過那位貌美如仙的珩王妃, 哪里能容忍他在眾人面前當(dāng)刺頭搶了自己的威風(fēng),那流氓頭頭當(dāng)下便起了勁,吩咐手底下的三四個(gè)人跑過去將他團(tuán)團(tuán)圍住。

    “哪里來的臭小子,你說見過就見過?你說長得美就長得美?沒準(zhǔn)兒那珩王妃長得不僅不美還丑陋不堪?!闭f話間那流氓頭頭還伸手推搡了賀承宣幾下。

    顧芷柔聽見爭吵聲,掀簾去望,見此情形,當(dāng)下便命十七將馬車停在路邊, 又讓十七吩咐十五十六過去將那幾個(gè)流氓教訓(xùn)一頓。

    可幾個(gè)暗衛(wèi)還沒過去,便聽見那邊響起了一個(gè)女子的聲音:“住手, 青天白日的, 在這里挑事不成?那珩王妃我也見過, 的確是貌美得很。我家郎君半點(diǎn)兒沒說錯(cuò)?!?/br>
    “誰是你郎君了?”賀承宣紅了臉,被她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驚得目瞪口呆。

    “你呀!這事兒兩邊的長輩都認(rèn)下了,如今你不同意也不行?!蹦枪媚锏穆曇羰謰汕魏寐?。

    見兩人在自己跟前爭執(zhí)完全不把自己當(dāng)回事兒,流氓頭頭卻是不樂意了。

    “在老子跟前打情罵俏,真有你們的。這小娘子也是, 長得這般好看何必?zé)崮樔ベN這毛頭小子的冷屁股,看看郎君我不也是長得一表人才的嗎?”

    顧芷柔遠(yuǎn)遠(yuǎn)瞧見她那三表兄跟前的那個(gè)小姑娘,朝著流氓頭子干嘔一聲, 又沖他做了個(gè)鬼臉。

    幾個(gè)地痞流氓見頭兒吃了癟氣急敗壞就要?jiǎng)邮?,卻瞧見賀承宣將那丫頭扯到自己身后去了。那姑娘似是沒有料到,愣怔了片刻,趁機(jī)人沒注意自己拉著賀承宣就往反方向跑。

    待身后的幾人反應(yīng)過來立馬去追時(shí),卻又被十五十六給攔住當(dāng)著街上眾人的面打得屁滾尿流。

    依著顧芷柔的吩咐,十五十六走前還冷著聲丟給被打趴下的那幾人一句:“以后仔細(xì)著些,見著我們家公子和夫人,繞著道兒走,不然我們見著一次打你們一次?!?/br>
    幾個(gè)流氓倒在地上見對方才兩個(gè)人,便把自己這邊五六個(gè)人打得人仰馬翻的,頓時(shí)猜到賀承宣來頭不小,哪里還敢去招惹連連稱“是”然后從地上爬起來溜了。

    顧芷柔見了,滿意地笑笑。卻并非只是為替自家三表兄出了氣而滿意,更是為著方才表兄身邊那個(gè)有趣的小姑娘而十分滿意。

    賀承宣性子沉穩(wěn),待人更是溫潤有禮,那般直率、熱烈如火的小姑娘倒是比自己這樣的女子更適合他。

    放下車簾搖頭笑笑,她只吩咐十七往附近的宣紙行去了。

    這些日子寫的字多,書信也多,倒是將小院里那本就不算多的宣紙和紙箋都給用得快沒了。

    買紙這樣的小事,原本只消派手底下的人出來跑一趟便好,可到底自己也出了門一趟,不過也就是順道的事兒。

    只是好巧不巧的,來的竟是賀家在蒼州城中新開的宣紙行。

    蒼州雖在大周北地,木城也缺少木材,可蒼州宣紙的名氣在大周卻是十分響亮的。

    原先賀家在蒼州也沒什么生意,只是顧芷柔同賀承宣婚事一退,賀家這位三公子突發(fā)急癥吐血,還不容易修養(yǎng)好后又聽聞?lì)櫲媚锛抻桤裢踝魍蹂?,他卻是連著好幾日跑到她先前住的玉蘭汀里獨(dú)自待著。

    見他如此像失了魂兒一般,賀老夫人十分頭疼,沒有辦法,為了不讓他日日在府中觸景傷情、也為讓他出門散散心,才將他遠(yuǎn)遠(yuǎn)支使到蒼州來料理新開的宣紙行生意。

    馬車停在宣紙行門口,顧芷柔進(jìn)了鋪?zhàn)?,才望見自家三表兄和先前那個(gè)小姑娘在一塊兒。

    兩人似是在爭吵。

    “你一個(gè)小姑娘家,從江州一路跟著我到了蒼州,合適嗎?”即便是生氣時(shí),賀承宣的聲音都是不急不緩的。

    “有什么不合適的,賀家祖母已經(jīng)應(yīng)允我們的婚事了,我也認(rèn)定你了。”小丫頭聲音嬌軟悅耳,卻十分堅(jiān)定。

    店里的伙計(jì)望見顧芷柔,上前去迎:“公子隨便瞧瞧?!?/br>
    站在柜臺里邊的兩人聽見了,目光卻往她這邊投過來。

    “表妹……”賀承宣一眼就瞧她逆著光走進(jìn)來,他的眸色也跟著亮了幾分。

    可先前還在與他爭吵的那個(gè)小丫頭才聽見他這般稱呼顧芷柔,卻是霎時(shí)起了敵意。將顧芷柔上下打量了一番,終于曉得自己的心上人為何對他這表妹始終念念不忘了。

    她三兩步走到顧芷柔跟前,警惕地望著她:“怎的這般巧,珩王妃怎么也在蒼州?”

    顧芷柔笑笑,心中自是明白她這敵意從何而來,“姑娘如何稱呼?”

    望著她這笑意盈盈的臉,小丫頭眸中警惕更甚,聲音也跟著抬高幾分:“我姓方。”

    “姑娘姓方的話,和方刺史……”

    還沒等她說完,那小姑娘便急著在一旁回答:“方刺史是我伯父,我是方家二房長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