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書迷正在閱讀:小小丫環(huán)鬧翻天、誤惹邪魅總裁、搖尾巴、驚!夫人帶著天才萌寶霸氣回歸,總裁跪了、jiejie對不起、嬌小姐在八零年代享福、首輔大人的小嬌妻(重生)、萬族王座、重生在好萊塢、罪惡成神
這廖飛達是從六品的翰林院修撰,整日跟一群老學究、書本打交道,性子自然就沉悶了許多。他的喜愛也偏向老年人,養(yǎng)個花溜個鳥,沒事擺弄擺弄硯臺,研究研究古本。他尤其對硯臺有一種偏好,收藏了各式各樣的硯臺,有名貴的也有便宜的。 平日里,他裝著硯臺的架子從來不許任何人靠近,連擦拭都是自個親自動手。有時候他會花上半天的時間挨個把玩那些硯臺,捧著它們不許任何人進去打擾。 眾人都知道他的脾氣,所以沒有人敢去碰觸他的禁區(qū)。 翰林院里真才實學之人眾多,他雖然是花銀子才撈著個虛職,不過為人謙遜老實,在硯臺上的品鑒無人能及,倒是沒有人瞧不起他。偶爾誰得了塊好硯臺,都會讓他幫著看一下。 今個兒,他剛到府衙,一個同僚便拿了塊硯臺過來。搭眼一看,他立即雙眼發(fā)亮,小心翼翼的接過去細細把玩。 半晌,他才失望的放下?lián)u搖頭。這方硯臺粗一看像是易水硯,可細細一把玩卻完全失了味道。他收藏硯臺多年,從未見過一次真正的易水硯,不過屬這一塊仿得逼真。只是再真都是贗品,看了越發(fā)的讓人心里堵得慌。 “雖說是贗品卻是難得的高仿,你研究硯臺應(yīng)該知道易水硯有多難得?!蓖艆s像寶貝一樣摟住,“這可是我花了大價錢好不容易才弄來的,你小心別給我弄壞了?!?/br> 廖飛達的心情卻糟糕極了,他心中最大的遺憾便是沒見過真正的易水硯。被這樣一鬧,他無心在府衙帶著,郁郁寡歡回了府。 他走到書房門口,想到一屋子的硯臺卻沒有自個最想要的,頓時心里堵得連門都不愿意進。他想到早上在母親那邊見到彩瑕的情形,腳下一遲疑就拐去了上房。 他剛走到外間,就聽見里面有丫頭和彩瑕說話的動靜。 “不過就是塊硯臺,奶奶著急做什么?”丫頭納悶的聲音響起來,“這硯臺應(yīng)該在嫁妝單子上,可能是寫的人疏忽才忘記寫上。若不是奶奶讓奴婢找點東西,還真是發(fā)現(xiàn)不了?!?/br> “你懂什么,這硯臺是嫁妝之中最寶貝的東西?!?/br> 廖飛達一聽見“硯臺”兩個字,立即抬腿走了進去。他一眼就瞄見彩瑕手中的硯臺,幾步就竄了過去接了過去,連丫頭跟他請安都不理睬。 他越看心里越歡喜,急忙把硯臺小心地放在床上,整個身子都俯下去,幾乎要趴在硯臺上面了。 “易水硯,易水硯啊!”他激動地喊起來,眼角竟然隱約有淚水在閃爍。他像看著自個心尖上的寶貝,反復(fù)輕輕用手撫摸,萬分小心的輕輕敲打,把耳朵貼在硯臺上聽動靜。 他一直看、摸、敲打,甚至是用鼻子嗅味道。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察覺屋子里還有旁人,而這塊硯臺并不是他的。 “這是娘子的嫁妝?”他這話是朝著彩瑕說得,可眼睛卻并未離開那塊硯臺。 “嗯?!辈疏刂霸谀锛业臅r候我對這些東西有些興趣,出嫁的時候大伯母便尋了塊易水硯壓箱?!?/br> “哦?原來你也喜歡硯臺?!彼犃诉@話才把頭轉(zhuǎn)過來,“你可知道這易水硯的由來?” 彩瑕笑了,說道:“臣妾略知一二,只是聽說夫君是這方面的高手就不敢關(guān)公面前耍大刀了?!?/br> “但說無妨,我在府中無人能交談,你懂這些最好不過了。”他笑著鼓勵道。 聽見他這樣說,彩瑕這才開口,“硯臺素有‘南端北易’之稱,為制硯的鼻祖。易水硯的制硯大師名為奚鼎,因為戰(zhàn)亂死在易州,其子奚廷圭南逃至歙縣,采當?shù)佚埼采绞瞥?,這就是現(xiàn)在流傳下來的歙硯。所以很多人習慣把歙硯說成是易水硯,殊不知兩者不可同日而語。” “哦?接著往下說!”他看著彩瑕的眼中多了幾分贊賞。 “真正的易水硯硯石取自易水河畔一種色彩柔和的紫灰色水成巖。天然點綴有碧色、黃色斑紋,石質(zhì)細膩,柔堅適中,色澤鮮明。而后期的歙硯硯石取自山石,以白色、灰色居多,質(zhì)地偏硬,色澤稍顯干澀?!?/br> “娘子果然是通的!”他歡喜起來,“易水硯質(zhì)之堅潤,琢之圓滑,色之光彩,聲之清冷,體之厚重,藏之完整,為硯中之首?!?/br> “詩贊曰:‘南山飄素練,曉望玉嶙峋,適憶最深處,應(yīng)名著石人?!@是古人贊美易水硯石像玉一樣晶瑩?!?/br> “娘子!”廖飛達一下子就攥住她的手,神情有些激動,“走,我?guī)闳デ魄莆沂詹氐哪切┏幣_!” 彩瑕聞言眼神一閃,沒想到他竟然肯跟自個分享那些所謂的寶貝。她掙脫開手,臉上有些微紅,低垂著頭說道:“夫君先走,妾身把易水硯妥善收好就去?!?/br> “好,一定要妥善保管,這可是無價之寶!”他的心里全是興奮悸動,覺得彩瑕怎么看都順眼漂亮。尤其是現(xiàn)在她害羞的模樣,更多了幾分女子的嬌柔之感。 他并未先去,等著彩瑕把硯臺收好,然后帶著她去了自個的書房。海靈聽說他回來進了上房,正靠在廊下往這邊張望,見了他趕忙笑著迎過來。再見到后面跟著的彩瑕臉上一滯,隨后笑著喊了聲二爺、二奶奶。 廖飛達著急帶著彩瑕去獻寶,哪里有心思搭理她?輕描淡寫的哼了一聲,興致勃勃的帶著彩瑕進了書房。海靈見狀不由得皺眉,她侍候廖飛達多年,可是知道書房一直是禁地,輕易不讓人進去。 前幾日兩個人還瞪著眼睛相互瞧不順眼,怎么一轉(zhuǎn)身的功夫就變了天?海靈想不明白,便尾隨過去,轉(zhuǎn)到書房后窗根偷聽。 她聽見兩個人張嘴閉嘴都是硯臺,覺得聽不明白又沉悶至極。不過她明白,原來這二奶奶倒聰明,知道投其所好!這海靈是丫頭出身,除了自己的名字不認識幾個大字,更別說是鑒賞硯臺這樣的高雅事。 她聽見廖飛達的聲音越發(fā)興奮,她不知道惺惺相惜這個詞,不過心里清楚,二人之間的關(guān)系一下子就拉近了不少,比她們剛剛成親的時候要近乎很多。 這種感覺讓她恐慌,前幾日的得意一掃而光。她得了廖夫人的暗示,又見停了自個的避子湯,再加上接連侍候了廖飛達幾晚,心里的欲望像長了瘋草一般蔓延。倘若她能盡快懷上身孕,生下庶長子,以后誰都要給她幾分臉面。 可她還沒得意幾日,這情況竟然來了個大逆轉(zhuǎn),這讓她覺得抓耳撓腮的難受。 人就是這么回事,倘若沒有希望就能一直維持現(xiàn)狀的過下去;可一旦看見了光亮覺得想要的東西唾手可得,得不到的時候就會痛苦煎熬,竟比原本的東西失去還要難以接受! 眼下海靈就是這樣一種心理,她覺得彩瑕一下子就把她的念想掐斷了,心中充滿了怨恨和不甘??伤贿^是個小小的通房,全仗著打小侍候廖飛達的情分,在蕉園才有幾分臉面。如果沒有廖飛達的寵愛,她什么都不是,無論如何她必須把廖飛達抓住。 想到這里,她扭身回了房間,思量著接下來該怎么辦。 廖飛達把自個收藏的硯臺都顯擺的拿出來,彩瑕說得頭頭是道,雖然不及他知道的多,聽得出有些研究。 “真是太好了!一壺茶,一個志同道合的好友,一起鑒賞硯臺,這是人生快事?。 ?/br> 彩瑕聽了趕忙回道:“妾身怎配得上‘志同道合’四個字?夫君是鑒賞硯臺的高手,今個兒我真是長了見識。孤木不成林,妾身想著把那方易水硯擺在書房,它才算是有了合適的地方?!?/br> “那怎么行?那是娘子的嫁妝?!绷物w達不同意,“偶爾我過去把玩一番就滿足了,不敢奢望擁有。君子不奪人所愛!” “那是妾身唐突了,妾身一定好生收好,定不辜負那硯臺跟我有緣分?!辈疏πχ氐?。 這話倒是說到廖飛達心里去了,他癡愛硯臺,覺得每個硯臺都有生命。有知道他這個脾氣的人都覺得他是魔障了,跟冰冷的死物講什么情理? 眼下聽見彩瑕的話,他覺得是遇見跟自己一樣的人了,真是幸事!快事! “沒想到娘子是個性情中人!眾人多笑我對硯臺癡狂,只是他們不明白罷了。每一塊硯臺都傾注了制硯人的心血,尤其是那些古硯,每一塊都在講述動人的故事。摸著它們,用心體味,就會感受到它們是鮮活的生命!” 彩瑕不過是想要變著法的接近廖飛達,拉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她生生把三太太提供的東西背下來,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只是她的功夫沒白下,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在她的印象中,廖飛達是個不善言語沉悶無聊又有些倔脾氣的男人??裳巯乱姷剿劬﹂W亮整張臉都帶著光彩的模樣,彩瑕不得不對他多了些想法。這個男人有他的執(zhí)著,當談及自己喜愛的硯臺的時候,整個人都精神煥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