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輔大人的小嬌妻(重生) 第47節(jié)
若她是有意不想兩人再有任何瓜葛,那么他一昧的尋找,恐怕也只會讓她心中恐慌。 景瀝剛說完,帶著帷幔的景淺推門走了進來,“皇兄” 景瀝目光放柔,給侍從支了個眼神讓他先退下,“淺淺,快來坐?!?/br> 景淺躊躇著坐到景瀝身邊,摘下幃帽,一向美的比較招搖的她此刻竟然毫無生氣,臉色蒼白,“皇兄,母妃她真的真的?” 下面的話景淺真的說不出來,她自小便驕縱,可一夕之間,父皇退位,母妃去世,自己唯一的親皇兄又即刻要踏上前往去云南的路程,偌大個京城,竟似乎沒了自己的容身之處。 “淺淺?!本盀r溫柔的為景淺拭去眼角的淚,對于自己的這個meimei,他自然是疼愛的,不舍得她傷心的。 雖然她任性妄為、沖動易怒,但他們二人畢竟是一母同胞,自小一同長大,他知道。自己的meimei只是一時走錯了,她不是個壞人的。 “淺淺,你該長大了,知道嗎?京城豺狼虎豹數(shù)不勝數(shù),以后你在京城沒有了依仗,一定要學(xué)會收斂脾性,圣上雖然與你我兄妹二人一直不和,但我們畢竟為一父所出,他絕不會不由分說的六親不認,只要你好好的不要招惹是非,公主的體面他還是會給你的。以后,你對他要像對我一樣,把他當做親兄長,明白嗎?” 景淺淚流了一臉,不住的搖頭,哭得泣不成聲,無助地抓著景瀝的手指,“皇兄,我不想一個人待在京城,讓我和你一起去云南吧,好嗎?我去求圣上,讓他準許我和你一起走,好不好?” 景淺知道自己錯了,她現(xiàn)在對祁筠是一份心思也不敢再有了,她甚至在想,母妃會不會是為了自己才鋌而走險的,如果不是因為她執(zhí)意想要嫁給祁筠,那么一切是不是都不會發(fā)生?她真的已經(jīng)知道錯了 景瀝將景淺擁到懷里,無聲安撫她的情緒,他的心何嘗不揪得緊呢,他何嘗不想將meimei留在自己身邊,可父皇退位之前圣旨已發(fā),直言在京城為景淺建造公主府。 他是故意,要讓他們兄妹兩人,一人在云南,一人留京城。就算是景清想放人,可他剛登基沒幾天,怎么能隨便篡改父皇的旨意? 景淺抽噎著,心里也知曉自己的想法不可能實現(xiàn),輕聲問,“皇兄,你幾時走?” 景瀝闔上眼,殘忍的說出現(xiàn)實,“兩個時辰后?!?/br> “這么快?” “是,云南那邊還等著我去主持大局。” 離開醉春樓時,掌柜的親自去送景瀝,看他走遠了,一個店小二問掌柜的,“掌柜的,您說,瀝親王這幾日找的那姑娘究竟是誰???” “我怎么知道,這一天天的住店的這么多,我怎么可能記得住每個人的臉?!?/br> 店小二不禁咂舌,“您說這瀝親王也是,自己喝醉了酒后什么都給忘了也能行?竟然能把人家姑娘的樣子和名字忘得一干二凈?!?/br> “是啊。”掌柜的不由附和,隨即反應(yīng)過來,拿著麻布往小二身上打,“還不快去干活!” “是是是,您輕點!” 景瀝走時,去了不少的人送他,就連景清也拽著剛剛走馬上任的祁筠來到城門口相送。 景淺在他們二人身旁乖巧的站著,眼睛還腫著,一看就是哭了好幾場。 景瀝下馬,看了景淺一眼,突然毫無預(yù)兆地單膝跪在景清面前。 景清挑眉,將他扶起,“親王這是何意?” “皇兄?!本盀r這聲皇兄喊得異常鄭重,從小到大他一直在喊景清皇兄,可自二人懂事后,這聲稱呼便一直少了幾分真心。 但這次,他是真心的。 景清意識到他態(tài)度的轉(zhuǎn)變,沒有吭聲。 “皇兄?!本盀r又喊,“皇弟就要走了,淺淺她您也知道她任性了些,希望皇兄可以多擔待些?!?/br> 景清睨了一眼又掩著唇想要哭出來的景淺,心想景清現(xiàn)在這副模樣看著到倒還像個好姑娘,可若她是就好幾天又開始作威作福,甚至還繼續(xù)不長眼地招惹祁筠,那么他也不可能饒了她。 這么想著,景清就也瞟了一眼祁筠。 可景瀝馬上又來到祁筠的跟前,對他行了一禮,“祁首輔,以前的事是淺淺不懂事,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錯了,希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她一般見識?!?/br> 祁筠瞇眼,景瀝現(xiàn)下這姿態(tài),真的放的有夠低的。 “瀝親王說笑了?!逼铙抻挠拈_口,聽不出什么情緒,既縹緲又深沉,“只要公主以后不再肖想什么不屬于她的,臣自然與公主相安無事?!?/br> 這話聽著著實狂妄,但景瀝知道祁筠這也算是給自己一個保證了,只要景淺不再妄想嫁給他,那么過往的一切,他都可以既往不咎。 “多謝首輔?!?/br> 景瀝又看看景淺,道,“淺淺,以后乖點?!?/br> 景淺再也忍不住,又哭了出來。 景瀝走得已經(jīng)有一段距離,再也看不到他的背影時,景淺還是站在原地,執(zhí)意著不肯離開。她身邊的丫頭們都在勸她,說外面風(fēng)大,讓她快回去。景淺轉(zhuǎn)身正欲走時,一個女子突然拽住了她,著急的問,“瀝親王人呢?” 景淺看著女子的側(cè)臉,覺得并不不認識她,而對方也一直望著遠處,顯然也沒有意識到自己拽著的人是誰。 但景淺沒有生氣,只是輕輕地說了句,“已經(jīng)走了?!?/br> 女子失落地松開景淺,一臉失落,像是丟了魂兒似的,喃喃道,“已經(jīng)走了啊?!?/br> 景淺看她狀態(tài)不太對,想問她些什么,女子卻已經(jīng)轉(zhuǎn)身走了。 這女子,赫然就是謝湘然。 : 景瀝和謝湘然的故事可能會比較狗血哈哈哈 ☆、殺雞儆猴 次日, 祁筠第一次上朝, 新官上任, 他的這把火又燒的太過猛烈, 引得堂上眾官員紛紛側(cè)目。 祁筠穿著剪裁合適的朝服,目視前方,手執(zhí)笏板,不疾不徐的走到最前列,無需多言,身上自帶一股閑人勿擾的氣勢。 只是他這幅威嚴的模樣還沒有保持多久,眾大臣就發(fā)現(xiàn)這位不茍言笑, 渾身冷冰冰的首輔在看到一個官員時表情突然變得溫和了許多,甚至還微微行了個禮。 眾大臣翹首去看,就發(fā)現(xiàn)與祁筠談話的是姜尚書姜宏藝,心下瞬間了然,當初祁筠以一個私生子的身份竟然還能入得姜宏藝的眼,娶到姜府千金姜歡喜,這件事在京城還熱鬧了還一陣子呢。 大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戲謔, 果然甭管你是誰, 甭管官兒多大,見到岳丈還是得乖乖地行禮。 何旭和趙鳳來以及周時生也都被加了官職, 但三人都是中規(guī)中矩的,沒有祁筠這么逆天,遠遠看到祁筠, 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欽佩。 祁頌在另一列看著另一側(cè)的祁筠,心中不免有些黯然,他曾經(jīng)最看不上眼的兒子現(xiàn)如今官銜比自己還要大上一整個品級,真是世事無常啊。 景清因為剛剛登基,還不好太放肆,故而每日上早朝還都算是準時,今日卻是來的早上了許多,一進金鑾殿,他那雙桃花眼就精準得定位上了祁筠,第一次和祁筠一起上朝,這感覺還真是新鮮。 安公公守在一側(cè),清清嗓子,大喊,“有本啟奏,無本退朝” 景清還是看著祁筠,卻見祁筠竟是一動不動。 倒是張?zhí)珟熗蝗徽玖顺鰜?,“陛下,臣有本要奏。?/br> “哦?”景清提起了興趣,這張?zhí)珟熢诔幸恢笔莻€中立派,人迂腐又保守,很少上奏,“太師有何事?” “陛下,您登基已有幾日,但后宮仍然空缺,后宮不可一日無主,臣認為,您應(yīng)該早日充盈后宮,冊立皇后,這是當下的重中之重?!?/br> 景清眸底的興趣瞬間澆滅,嘴角不可抑制地抽了一下,沒有想到張?zhí)珟熅谷灰婚_口就是要他選妃子立皇后。 這不是皇上不急太監(jiān)急嘛! 許是這件事引起了眾大臣的興趣,安靜的臣子們竟七嘴八舌地小聲議論了起來。張?zhí)珟熤詴蝗挥写颂嶙h,還不是因為他府中有一位待字閨中的千金。 自古大臣都喜歡將府中的千金送入宮中,以鞏固自己家族的地位和聲望。 所有人都沒料到,向來保守的張?zhí)珟熅谷煌蝗婚_竅了?! 景清壓壓嘴角,微嗤。 眾大臣忙噤聲,雖然景清一直以來都表現(xiàn)的平易近人,但他們可不會天真地覺得這位主兒真的那么好說話,就憑他如此這么年輕就能登上帝位,他怎么也不會是個善類。 只見景清坐在龍椅上,身子稍稍向前傾,表情喑啞,驀的輕笑了一聲,唇瓣開開合合,“張?zhí)珟?,這件事就先不勞您費心了,朕自有打算?!?/br> 張?zhí)珟熡行┘?,臉蹭的漲紅,說起話來結(jié)結(jié)巴巴的,“陛下,臣” “張?zhí)珟??!本扒遒康靥岣呗曇簦岛?,天子之威盡顯無疑,他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打量著眾大臣,懨懨開口,“還有其他要上奏的嗎,沒的話” “陛下,臣有本要奏?!?/br> 大殿上瞬間安靜一片,然后偷偷觀察著景清的官員就發(fā)現(xiàn),景清一聽到聲音眸光猛的一亮,盯著說話的人,興致昂揚,“首輔,你有何事,說來聽聽?!?/br> 大臣們心里翻著白眼,心想陛下這熟稔又有些隨意的態(tài)度,這是生怕別人看不出他和祁筠關(guān)系好啊。 祁筠向前一步,整個人淡漠如水,眉宇間總是縈繞著沉靜,不卑不亢地開口,“陛下,朕要彈劾都督儉事、太仆寺卿、鹽運司同知、上林院監(jiān)正等人互相勾結(jié),中飽私囊,打壓下級同僚,無端收受賄賂” 新官上任三把火啊三把火,這會兒所有人心中都蹦出這么一句話,本以為祁筠頂著這么大個官銜和才不配位的罵名,該是壓力倍增的,首先要做的就應(yīng)當是拉攏人心,團結(jié)同僚,卻不想他這上朝第一日的第一奏竟然就敢指名道姓的彈劾官員! 聽聽他這提到的都是誰啊,都督儉事、太仆寺卿、鹽運司同知這一個個一位位可都是二三四品的大臣啊,祁筠他他怎么敢?! 朝中官員結(jié)黨私營、暗中勾結(jié)已經(jīng)是見怪不怪的事情了,這幾位一直都是這么個做派,朝中主人都心照不宣,就連景浖以前也未嘗不知曉,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 可現(xiàn)下,祁筠將這些竟然全都擺到明面上,這這是為了樹立官威、殺雞儆猴嗎?! 眾大臣覺得心里一陣惡寒,渾身長起了雞皮疙瘩。 被點到名的大臣心中驚慌,可面上裝的鎮(zhèn)定,均矢口否認。 景清眼中的光芒更加熱烈,看向依舊沉穩(wěn)的祁筠,“首輔,幾位愛卿不承認呢,說是你血口噴人,你有證據(jù)嗎?” 祁筠從到到尾甚至沒有看他彈劾的那幾位大臣一眼,仿佛,絲毫不將他們看在眼里一般,他神情不變,雙手拿上走著,“回陛下,臣有。” 幾位大臣渾身一震,死死地盯著他手中的奏折。 景清朝安公公揚了揚下巴,安公公會意,朝祁筠走來,就在他的手即將接走祁筠手中的奏折時,都督儉事突然跪倒在地,“陛下,臣有罪!” 他一開了頭,方才祁筠點到名的幾人也紛紛跟著跪下,接連認錯。 安公公聞言手一頓,祁筠隨即將奏折收了回去。安公公看他這舉動一愣,眼中流露出淡淡詢問之意,祁筠微笑,安公公張唇了然,點點頭又回到了景清的身側(cè)。 回去的時候步子還有些飄,這祁首輔,膽子確實是忒大了些。 都督儉事等人也看到這一幕,見祁筠淺笑著掃過他們,心中知道自己中計了。 可已經(jīng)晚了。 景清正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們,“來吧,都督儉事,就您先說說,您犯了什么罪?” 都督儉事垂頭嘆氣。 他實在沒想到,自己竟然這么容易就栽到了一個剛上任的毛頭小子身上。 眾人坦白了自己的罪行,其實比起那些更加骯臟的交易,他們做的真的也就還好,但現(xiàn)下祁筠都已經(jīng)提出來了,景清作為一個護短的皇上,當然是無條件支持他的首輔的,快速地治了罪,幾個四品和五品官員革職,二品和三品官員則暫時聽候發(fā)落。 散朝后,景清還邀功似地沖祁筠挑了挑眉,可祁筠就當沒看見似的,轉(zhuǎn)頭就走。 景清撇嘴,小聲嘀咕,“嘁,真是冷漠,自己公報私仇還有理了!” 安公公陪著景清往養(yǎng)心殿走,路上見景清心情頗好的樣子甚至還哼起了小曲兒,躊躇著問出口,“皇上,咱么首輔膽子也太大了些,竟然空手套白狼,勇氣可嘉啊?!?/br> 景清步子一頓,斜眼看著安公公,冷哼,“你真的以為祁筠那奏折里什么都沒有?” 安公公再次凌亂,又結(jié)巴了,“難難道不是嗎?” 景清嘁笑了一聲,搖搖頭繼續(xù)往前走,“你還是不了解他哦?!?/br> 安公公看著景清的背影,冷風(fēng)吹到他的臉上,讓他腦子瞬間清明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