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吃兔兔 第22節(jié)
兩個人都跪在地毯上。區(qū)別是溫明四肢著地,而蔣銳在他身后。 “你身上好涼啊?!笔Y銳此時說得有些心不在焉。 他臉上輕輕地笑著,目光粘稠流連在溫明身上。 看?,F(xiàn)在他當(dāng)真像只兔子那樣趴在自己面前了。 握在溫明的腰身上的手不動聲色地收緊了。雖然通常來說掐一個人的脖子才是正確思路,但是蔣銳覺得現(xiàn)在這個位置也很令人滿意。 溫明越來越感覺到怪異。這個姿勢很怪異,絕對有哪里不對勁。 他不堪忍受地就要支起上身——然后發(fā)現(xiàn)自己起不來了。 而眼前的地面一片陰影籠罩下來。啪嗒一聲。是蔣銳發(fā)梢的一顆水珠慢動作似的砸碎在溫明眼前的地毯上。 是身后體格高大的蔣銳貼著他的背壓下來了。 溫明瞳孔收縮。動作間有一縷碎發(fā)掉下來遮住了眼,他再也無暇顧及。蔣銳呼吸的聲音就在耳邊。 他現(xiàn)在動也不能動地,整個人被困在了蔣銳做成的籠子里。 蔣銳的腦袋就靠在溫明肩頸的空位置上。因為想要靠近,所以潮濕的呼吸也貼著溫明的臉頰。 溫明不再掙扎了。 而只要他不動的話,在他后面的蔣銳也就不會動。 他雖然具有壓倒性的身高和力量,但卻漫無目的,沒有方向。溫明反抗他就壓制,溫明聽話時,他反而要思索從哪里下手。 從這一點看,他簡直像是卻只會橫沖直撞,不得要領(lǐng)的愣頭青。 蔣銳不動了。而在他思索出來該怎么下口之前,溫明找準(zhǔn)時機,下意識就要往前逃。 還沒爬出一步就被還放在他腰上的手掐著強行拽了回來。人猛地一下朝后撞在蔣銳胸膛。 溫明確定了,他根本不是想吸兔。 他像在面對恐怖分子。他在試圖跟恐怖分子打交道。這個瞬間他控制不住地害怕了。 諷刺的是,就在進門之前溫明還扯謊騙自己,他是躲雨來的。 這時后面的蔣銳喉嚨里發(fā)出了一聲輕哼。他唇角惡劣地翹得更高。 ——看看是誰的尾巴又冒出來啦。 但是蔣銳現(xiàn)在沒空去看也沒去理會,只管把那團存在感很強的兔尾巴強行擠壓在兩人之間。讓無數(shù)絨絨的兔兔軟毛胡亂地搔著許多地方。 溫明竭力使自己鎮(zhèn)定下來,然而發(fā)出來的聲音卻帶著幾不可聞的顫抖。 他似乎還想要挽回局面,毫無威脅性地喊他:“蔣銳,你這是干什么?……” 他真的不想這樣。 溫明所能做的努力就是不斷不斷地協(xié)商。被蔣銳無視的協(xié)商。 蔣銳卻說:“你好可愛?!?/br> “為什么哭?!?/br> “你好可愛啊。” 要不是素質(zhì)不允許,溫明現(xiàn)在都要罵出聲了。他沒有哭!最多就是眼睛紅了一點而已!! 他們兔子的眼睛都是紅的! 蔣銳嗅著他身上的味道,心里越發(fā)不滿足了。他還想說什么的時候,只覺身下一空。 剛才還在那的一個瑟瑟發(fā)抖溫明,現(xiàn)在變成了一大只瑟瑟發(fā)抖白兔團子。 大兔子變完了還想著要逃跑,被蔣銳揪住命運的后脖頸,一下就給拽了回來。 蔣銳皺眉。 “兔兔?!?/br> 兔子這種生物出了名的敏感脆弱膽小。就算是長成這么大一只,但也還是膽小。 大白兔在他手里發(fā)著抖,還有越抖越厲害的趨勢。 沒有了小草莓老師的人,蔣銳頓住了。他干脆盤腿坐在地上,一只手順便把整一只分量十足的兔子給撈了過來。讓大兔子變成一只兔子玩偶,放在腿上,抱在懷里。 他戳戳兔子的腮幫。 “變回來。” 剛才那種奇怪又不妙的氣氛一下就消散無蹤了。毛頭小子郁悶。 看著此時蔣銳臉上不滿的表情,溫明才覺得心中舒暢了一些些。 蔣銳對兔子和對溫明的人一樣沒什么意見,但是現(xiàn)在他就想要人。 “喂。” 蔣銳兩只手都分別握住了兔子的兩只小短前腿,企圖讓它明白自己的意思。 溫明兔置若罔聞,置之不理。它聳動小粉鼻子的動作中甚至帶上了不甚明顯的一分快意。 不好意思,他們兩個之間,有且只能有崇高純潔的無產(chǎn)階級吸兔友誼! 蔣銳:“兔兔?!?/br> 溫明假裝聽不懂。 你看我兔兔還理不理你。 他現(xiàn)在如果能說話,那么這一句必然是:“請叫我兔兔同志,蔣銳同志!” 郁悶無比的蔣銳最后拿這只油鹽不進的大兔揉來搓去,沒有辦法。 于是那一晚上巨狼把兔兔渾身上下的毛毛深深地舔了個遍。 他果然什么都不懂。 第18章 溫明昨晚是在緊張和害怕中睡著的。 巨狼叼起大兔子的后頸,美美地把它抓回窩里。 它帶溫明回房。 溫明一路上被叼在狼嘴里,兔子在半空慫成一團的身體搖搖晃晃,兩條腿都縮起來了。 巨狼大得夸張的身體在床上團成了半圓的模樣,溫明的視野里就如同升起了灰色的屏障。 在這頭兇獸正中間、肚皮的地方被塞進了一大顆圓滾滾的白兔團子。一深一淺,一大一小,像是嵌進去似的,又像是大號的黑皮白餡湯圓。 巨狼的腦袋就和大兔子的抵在一起。 講道理,溫明昨天白天真是累壞了,晚上又被結(jié)結(jié)實實地嚇了一頓。這還沒完,最后他還忍耐了蔣銳一頓無比漫長的舔毛。 蔣銳對此始終樂此不疲。從頭到尾,一下又一下。兔の地獄。 渾身都是狼味的溫明最后支撐不住睡過去了。 第二天早晨,一縷晨光透過窗簾安靜地落在房間地板上。 一片靜謐,唯有一重一輕的兩個不同的呼吸聲,床上是正在規(guī)律起伏中的一黑一白兩個身軀,相抵而眠,畫面和諧。 大兔子先在自己嚴謹?shù)纳镧姸酱傧聼o聲地睜開了眼睛。 它昨晚睡得不深,此時一醒來,第一時間就看向了身旁最大的威脅。 狼還在睡。 但是仍然危險。 一條柱子似的沉重前腿正橫壓在兔兔肚皮上,儼然是把大兔子當(dāng)成了真玩偶那樣在懷里摟著。 它倒是舒服了。此時的溫明只能在心里不滿地嘟嘟囔囔。 現(xiàn)實中的兔子沒敢制造出一點動靜。它睜著黑溜溜的圓眼睛在那看了一會,在一片靜謐中,開始一點點地將自己往外挪。 小動物這點獨善其身的微不足道的小動靜,還不足以影響到這頭龐然大物。 溫明終于逃脫了蔣銳的被窩。這期間過程漫長,種種艱辛,不再贅述。他現(xiàn)在必須馬上就離開。 現(xiàn)在不走他怕后面就沒有機會了。溫明連房門把手都沒碰,虛掩了房門,先輕手輕腳地回到客廳穿衣服。 他幼兒園里平時有留一套備用的,用以應(yīng)對孩子嘔吐等突發(fā)情況?,F(xiàn)在的溫明只要早點回去,上班前再換上就可以了。 溫明一會還得趕回園內(nèi)做每天的晨檢接待。一般幼兒園上學(xué)的時間比高中晚兩個小時??船F(xiàn)在這個時間,他趕回去倒是綽綽有余,就是床上還在沉睡的蔣銳肯定要遲到了。 遲到就遲到。 溫明冷血無情地想。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鈕祜祿·草莓了。 溫明還在生蔣銳的氣。他的生活都被這家伙打亂了,現(xiàn)在只想要回幼兒園找他的小朋友。 蔣銳向來都是一個人占一張床睡。以至于身旁一只兔子不翼而飛了,他自己還兀自埋頭睡了好長一會,才隱約才發(fā)現(xiàn)了不對。 床上的蔣銳暴躁地掀起眼皮。 外面的溫明正在穿衣服。周圍安靜得只剩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聲,突然就聽房間里傳來一聲沉重的悶響。 動靜頗大。溫明心臟頓時就重重跳了一下。 他謹慎地往房間的方向望去。 剛才出來得倉促,此時那扇房門還是虛虛闔著的安全狀態(tài)。 而透過那一半門后視野,溫明可以看到,此時床上的蔣銳的人此時頭朝下地栽倒在地上。 那姿勢就是,下半個人還在床上,上半個人已經(jīng)倒栽蔥了。 不合適。但是溫明還是有點忍不住想笑。 沒睡醒的蔣銳找兔子給自己找栽倒了。 蔣銳臉著地也不妨礙他發(fā)火,他隨手撈過一個枕頭,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