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吃兔兔 第58節(jié)
這動靜聽著便太過于殘暴。方圓半里內(nèi)的過路人紛紛識相地低頭繞開了這一帶,是遠(yuǎn)遠(yuǎn)地就嗅到了不好的氣息。 蔣銳的身影倚在墻角抽煙,一點橘紅火光在黑夜里亮起又暗下,這一幕竟還讓人品出了幾分平靜的意味。忽略身后暴虐拳腳的聲音打出了的某種節(jié)奏感的話。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里面響了聲口哨。 而蔣銳隱匿于黑夜里的身影有了動靜。 他拿起手邊的東西,一步步往巷子里走去。 里面的人似乎感覺到什么,紛紛不愿招惹地往兩邊讓出了一條道。 大熊說怎么突然感覺空氣里涼颼颼的呢。蔣銳從來都是徒手收拾垃圾人的,今天完了,他提了根鐵質(zhì)的棒球棍。 大熊害怕地咽了咽口水, 如果說剛才在夜色掩蓋下,他抽煙的身影還能稱得上一句平靜的話,蔣銳此時抬起頭的那張臉,那雙野獸眼睛里分明是一片讓人心驚rou跳的暴虐。 蔣銳走到那人跟前。 他提起那人的腦袋就往磚墻上摜,沒完,撞完強摁著人的臉在粗糲磚墻上擦行過去,竟是活生生用他的腦袋在墻上擦出一行慘無人道的血跡來。 這是一幅有強烈痛覺的畫面,光是看著就能體會到他往死里下的手勁,在場幾人都看得有種的火辣辣的痛楚。 蔣銳一把給人丟在地上。 “喜歡扇巴掌是吧?”蔣銳輕飄飄地說出這一句,只是在問空氣而已。 他還給了這人他最愛的巴掌。 不過是用手里的鐵棒球棍抽的巴掌。 伴隨著聲聲痛叫,大熊幾人在一旁抽涼氣。已經(jīng)不知第幾次在心里發(fā)誓以后絕對不惹蔣銳了。 “哪只手打的?”蔣銳問。 地上的人已經(jīng)沒了人樣。他趴在地上喘得像個破風(fēng)箱,眼淚鼻涕和血水糊了滿臉。良久,他才扭曲著聲音虛弱地蹦出一句:“……嗚嗚嗚,求求你,別打了,別打了……” “算了,兩只手都別要了吧?!?/br> 蔣銳微笑。 深夜的小巷里傳出一聲聲模糊不清又慘烈的叫聲。 …… 直到后半夜蔣銳才回到家里。 外套他丟在外面了,沒帶回來。到家后他先去清理了一下自己,之后看向了溫明的房間門。 狼的夜視能力一向卓越。蔣銳無聲無息地走了過去,在門外停下來。 一片平靜。里面的人應(yīng)該是睡熟了。溫明睡覺一向安穩(wěn),不會發(fā)出什么動靜。 蔣銳推門進去,沒有制造出動靜。 床上的人睡得正熟。 他呼吸平穩(wěn),乖巧地平躺著,連睡著了都這么規(guī)矩。 他的小兔,都累壞了。 原本不打算碰他的,只是進房間后蔣銳又忍不住。他伸出手,想要輕輕碰碰溫明熟睡的臉。 說起來,他今天怎么連睡姿都這么標(biāo)準(zhǔn)……腦海里剛浮現(xiàn)出這個想法的下一秒,伸出去的手就被另一只手截獲住了。 床上的溫明睜開眼睛。 兔子也有非凡的夜視能力。那一瞬間他成功和蔣銳的眼睛對視上了。溫明略帶疑惑地眨了眨眼。 蔣銳:…… 他沒出聲,維持著和溫明牽手對視的姿勢。但實際上就是一只看起來無所畏懼的紙狼,溫明隨便一指頭就戳破了。 要是此時的溫明問他怎么沒睡,剛才去了哪,蔣銳也沒想好該怎么答。 最后還是溫明先動了,他似乎想開口說什么。 蔣銳盯著他的唇看。 他說話了,他要戳我了。 溫明輕聲問他:“你知道我睡不著?” 嗯? 說時遲那時快,蔣銳當(dāng)時就面不改色地:“嗯?!?/br> 溫明不說話,躺在那握了他的手一會。房間里又恢復(fù)了安靜,兩只交錯相握的手,互相傳遞著彼此的體溫。光是這樣握著不動,就能讓人感覺到安心了。 他半天沒有動,蔣銳后知后覺過來他或許還在難受,一時竟還有些手足無措起來,想再握得緊些。 就聽床上的溫明小聲說了句:“你進來陪我睡吧?!?/br> 蔣銳沉默了。 就是說。 還有這種好事?? 第49章 蔣銳出去拿他的枕頭。 靜謐房間里,溫明一個人躺在床上看天花板。 雖說事情是昨天發(fā)生的,溫明似乎也已經(jīng)恢復(fù)如常了。但畢竟一天沒得到解決,人心頭無形中好像還是壓著一塊大石頭。 溫明明白多想無益,也控制著自己早點入眠。 他做到了。表面意義上的,溫明一個人在那安靜老實地維持同一個姿勢躺了很久, 人可能就是容易跟自己過不去吧,特別是在這種睡不著的深夜里。 蔣銳剛才來的時候,溫明已經(jīng)一個人思考到他當(dāng)不了幼師以后的各種出路了,支個小攤出去賣煎餅什么的。 反正當(dāng)不了幼師了,等蔣銳將來當(dāng)大廚了他就去給蔣銳打下手,或者在他修汽車底盤的時候在旁邊給他遞個扳手什么的。 是另一個人計劃外的闖入把他從這樣紛紛擾擾的胡思亂想中一把拉了出來。 溫明剛才握住他的手那一刻,人生中頭一次感受到原來屬于另一個人的體溫是如此有安全感,在這個茫茫的的黑夜里。 否則按他的性格是不會想到去主動麻煩別人的,也不會萌生自己需要人陪的這個念頭。 ……話又說回來,從剛才到現(xiàn)在,蔣銳這一趟出去得是不是有點太久了? 在躺在床上的溫明忍不住萌生出去找人的念頭之前,就聽到外面終于有了動靜,隔著一扇房門響起了悶悶的吹風(fēng)筒聲。 嗯? 溫明又耐心等了好一會,直到門外腳步聲響起,蔣銳拎著一個枕頭走進來的時候,溫明果然嗅到了他身上一陣干凈的沐浴露的味道。 “你去洗了個澡?”溫明忍不住覺得好笑,話音里帶著掩飾不住的笑意。 蔣銳:“……嗯?!?/br> 他就說現(xiàn)在洗澡這個行為很奇怪。 但是不這么做不行,他過會是要成為躺在離溫明最近的地方的男人的。 小草莓老師起疑了嗎? 果然起疑了吧。蔣銳站在床邊,心想他又要戳我了。 溫明甚至都不需要用力,他的手指頭輕松一戳就能把面前的紙狼捅漏,戳穿他為什么這時候洗澡的真相。 床邊站著的一只兇猛大狗無辜又心甘情愿地看著那只手。 好吧。那你戳吧。 蔣銳看著他伸過來的那只手,束手就擒地想。 在他眼睛的倒影里,那只象征天使審判的手最后還是無聲地落了下來。 他的手那么軟,戳起來一定很舒服。 ——現(xiàn)實中,溫明的手指插進他發(fā)間,在他頭頂輕輕摸了摸,感覺了一下確實吹干了,沒有濕意,才對蔣銳道:“好了,來睡吧?!?/br> “對了,你的被子也去拿過來。”他對又一次僵住的蔣銳補充。 蔣銳出去拿了自己的被子進來。 床上的溫明已經(jīng)給他騰好一半位置了,蔣銳走到床邊,飄飄然地在那個空位躺下來。 床有些擠,兩人彼此手臂挨著手臂。 現(xiàn)在這個房間里有兩個人的呼吸聲了。 溫明自己的,和身邊那個人的。 他心中那塊無形的大石頭還是壓著。但是蔣銳在身邊的時候,這種窒郁到底有所緩解了。取而代之的,有另一種不容忽視的感覺逐漸出現(xiàn)。 一種溫明熟悉無比的感覺。 他都不用思考,躺在枕頭上的腦袋一轉(zhuǎn),果然熟練地對上了另一雙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看的眼睛。 讓人并不是很想要這種熟練呢。 蔣銳還在盯著他看。 身為被捕食者來說這種目光并不讓人感覺舒服。不過原來狼的眼睛在夜里真的會發(fā)光啊,溫明想。 據(jù)說是因為它們能夠借助微光狩獵,所以虹膜之下有許多特殊的晶點。他停留在和蔣銳對視的動作上,兩人之間的空氣安靜了幾秒。 蔣銳盯著他看的次數(shù)太多,這一次溫明決定不要消極抵抗了。他就維持著那個轉(zhuǎn)頭的姿勢,不服輸?shù)毓V弊雍痛藭r的蔣銳對視起來。 兔兔:你咬我啊。 時間就在兩人的對視中一分一秒過去。 兔兔:我后悔了。 不知道蔣銳怎么做到的,但他始終還是沒法這么直白地一直盯著另一個人的臉看,沒一會就敗下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