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性逢良 第17節(jié)
沒有回復(fù)。 - 姜之栩的病來得快去得也快。 周日這天,除了和舒寧聊了會天之外,其余時間都在睡覺,沒想到睡著睡著,就把病氣給睡沒了。 晚上有自習(xí),李銜九四點(diǎn)不到就出門了。 她也收拾了一下,早早去學(xué)校補(bǔ)作業(yè)。 她到教室的時候屋里沒幾個人,她那一排,只有兩個人在,她掏出文具和書本,戴上眼鏡開始學(xué)習(xí),過了那么一會兒,后門響了。 那會兒她正做英語閱讀理解,一篇短文分為正反兩面試卷,她最討厭做這樣的題,并沒有注意進(jìn)屋的是誰,正在翻頁的時候,聽到女生小聲說:“你們班人好少?!?/br> 她心跳漏了一拍。 只聽男生回:“都說讓你別跟來了,你不聽?!?/br> 女生笑了笑,頓了下,忽然說:“這不是你妹嗎?” 姜之栩背一僵,把眼鏡摘掉,轉(zhuǎn)過身,看了她一眼。 滿嬌笑意盈盈:“栩栩,嗨?!?/br> 姜之栩笑了笑,又把臉轉(zhuǎn)回來。 她竟不知道,她們什么時候成了可以喚小名的親密關(guān)系。 李銜九坐在位置上,踢了踢姜之栩的板凳:“化學(xué)試卷寫了嗎?” 姜之栩挺直了背,沒有轉(zhuǎn)臉,說:“沒有。” 李銜九“哦”了一聲,說:“太好了,我也沒寫。這下我就放心了?!?/br> 滿嬌一笑:“你怎么這么沒正形?” 姜之栩微微偏了偏頭,見滿嬌站在李銜九很近的地方,一臉?gòu)舌痢?/br> 李銜九示意她坐,她沒站穩(wěn)倒在他懷里,“啊”的尖叫了一聲,惹得前排的人,都轉(zhuǎn)頭往后看。 滿嬌羞的臉通紅,趕忙坐到李銜九同桌的位子上,把頭低在書堆后面。 等同學(xué)們把頭轉(zhuǎn)過去了,她才開口說話:“媽呀,我沒形象啦?!?/br> 滿嬌原本是那種略高冷的長相,可撒起嬌來,卻別有一番小女孩嬌憨。 李銜九似乎對她的撒嬌沒有反應(yīng),冷冷說:“你要坐就坐好,不坐就……” 話沒說完,滿嬌就坐正了。過了幾秒又說:“我和你一樣都不喜歡桌上太多書?!?/br> 李銜九沒說什么。 姜之栩又把頭悄然偏回去,聽滿嬌又說:“誒,我回頭給你送個書包吧,你書包有點(diǎn)舊?!?/br> 李銜九靜了靜,隨后說:“我就喜歡我這個?!?/br> 滿嬌一頓,“哦”了一聲,又問:“你現(xiàn)在要干嘛?” “做化學(xué)?!彼f。 “那我看著你做?!?/br> “隨便。” “說幾次了,別隨便對女生說‘隨便’,很傷人的?!?/br> 李銜九頓了頓,語氣里帶著故意:“哦。” 姜之栩一個沒注意,中性筆在紙上畫出一道凌厲的黑線。 想起那天在乒乓球臺,她給他點(diǎn)煙的那幕,她一時竟不知該如何自處,只好起身出門。 她到天臺上去。 她以為自己會哭來著,結(jié)果沒有。 可能是因?yàn)樗麑Υ氖竞貌⒉毁I賬。 淡淡的,懶懶的,略帶著不耐煩,好像天生就要別人去哄,很貼合他那恣肆的散漫勁兒。 但僅僅是這樣的距離,姜之栩就覺得受不了。 這倒也不是矯情,就是心理落差太大,明明昨天他還抱她去看病,可今天卻讓她看到女生給他示好。 姜之栩念及于此,竟淡淡笑了笑,又忍不住沉重的嘆了幾口氣。 想想這一個月以來他們之間的相處,事實(shí)上,他對她一直都很自然,包括他體育課上給她水,以及踢她凳子問她作業(yè)做完沒……當(dāng)然,也包括他不避諱女生們的示好。 這些都是因?yàn)樗麑λ龥]有雜念。 他一直坦坦蕩蕩。 坦坦蕩蕩的不喜歡她。 她不敢告白的原因就在這里。 她本身就不是一個情感外放的人,想到萬一她告白之后他還是一幅隨意的,不當(dāng)回事的樣子,她就萬念俱灰,再加上又是一個屋檐下住著,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那得多尷尬。 于是她順從了命運(yùn),于千萬種愛里,選擇了最酸澀的那一種。 她別無他法,心甘情愿要吃這個苦頭。 她也知道,既然如此,她就必須要練就一顆強(qiáng)心臟。畢竟難受也好,心酸也罷,都只能給自己看。 可現(xiàn)在她還不夠強(qiáng)大。 想到這,她不知道為什么又想起他抱她去看病,電梯故障,他一上一下,走了40層,難以想象,這是一個體側(cè)倒數(shù)第一的人,能完成的事。 又想起她那會兒睜不開眼,虛弱的靠在他胸前,他每下一個臺階,就顛一下,她的頭就會往他心上撞一下。 她特意去數(shù)過,一層臺階是26個。 那么她一共撞了520下。 太湊巧的數(shù)字。 給了她太甜的一顆糖了,以致于現(xiàn)在她吞不下黃連。 秋天的傍晚無限溫柔,霞光燦爛輝煌,從天邊浩瀚的鋪過來,可越壯觀的晚霞,就越顯得她此刻形影相吊。 “姜之栩?” 忽然有人喊她。 轉(zhuǎn)過身來,正對上張家興的臉。 男生一手夾著煙,另一個手里拿著打火機(jī),不用想也知道他來這里是做什么的。 姜之栩看了他一眼,見他嘴角淤青未退,又把視線移開,說:“我這就走?!?/br> 她抬步要離開,張家興站原地饒有趣味的盯著她的臉,待她即將走到他身邊的時候,他右跨一步,擋住了她的去路。 她不明所以的抬起頭,面龐就這樣對上他,她的五官是濃的,氣質(zhì)是淡的,像一朵搖曳在夏末的香水百合,干凈而不寡淡。 張家興眼眸閃了閃,問:“你的傷怎么樣了?” 姜之栩淡淡的抬眼:“沒事?!闭f完又要離開。 張家興還是先一步擋住了她,他摸了把自己的平頭,眼睛自下而上審視她:“干嘛看見我就想跑?” 姜之栩微愣:“我沒有。” 張家興彎腰,朝她湊得近了近:“真的嗎?” 姜之栩微蹙眉頭,后退一步,垂眸說:“嗯?!?/br> 張家興摩挲著手里的煙頭,看了看她,欲言又止,頓了頓又問:“你哥呢?” 姜之栩反應(yīng)了一秒,才回:“在班里。” “在班里?他干嘛呢?” 她神色寡淡,回:“不知道?!?/br> 張家興罵了句“cao”:“媽的,我去找他?!?/br> 說著就要走。 “誒……”姜之栩叫住他,“什么意思?” 張家興步子頓了,偏頭,哼笑了一聲說:“我想和他交個朋友?!?/br> 第13章 野馬 野逸 張家興大步流星,直奔一班。 姜之栩緊跟其后,也回到班里。 她出來不過十分種,班里人還是不多,李銜九和滿嬌在最后一排坐著,不知是誰開了窗,風(fēng)吹得藍(lán)灰色窗簾一蕩一蕩,光影起起伏伏,落在他們身上,只顯得歲月靜好。 張家興吹了個口哨,直奔李銜九,說:“干嘛呢兄弟?!?/br> 李銜九抬眼看了他一下,隨即便垂下眸,繼續(xù)寫作業(yè)。 倒是滿嬌站了起來,吞吞吐吐:“你……你要干嘛?” 張家興笑:“哎呦,我前女友也在呢?!?/br> 此話一出,姜之栩看到前排的女生八卦的瞪大了眼睛。 她也被震了一下,想了想,從前排走到后面去。 滿嬌急得臉色都白了:“你別亂說?!?/br> “亂沒亂說你心里清楚?!睆埣遗d無所謂的笑笑,又說,“不過你放心,我可不是來壞你好事兒的,咱倆早翻篇了?!?/br> 張家興笑笑:“之前在體育課上,聽說滿嬌和你走得近,她雖然和我就談了倆月吧,但好歹也是我前任啊,我就想逗逗你,抱歉啊?!?/br> 沒想到張家興這個人,還挺知錯就改。 對面的滿嬌咬著唇,不知道該說什么,又低頭看了看一旁的李銜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