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性逢良 第33節(jié)
可等考完英語,回班搬書調(diào)座位的時候,他卻特意過來跟她說:“晚上吃飯我就不去了,你們一家三口好好聚吧?!?/br> 他這段時間備考,好久沒出去玩了,姜之栩能說什么呢,當然是:“好?!?/br> 放學是孟黎開車來接??加⒄Z的時候,寫到一半,看到窗外雪停了,誰知道這會兒又下起來,比剛才下的還大。 孟黎見姜之栩自己一個人出來,不由問:“小九呢?!?/br> 姜之栩打開車門,坐進副駕駛里,回:“和朋友一起出去聚了?!痹倏春笞?,“你怎么還帶了個蛋糕?” 孟黎拿手機和李銜九打電話,邊說:“小九今天過生日啊?!?/br> “他生日?”姜之栩吃驚。 孟黎嘆氣:“你說這事兒搞得,本來想給他一個驚喜呢。” 這也太突然了。 姜之栩的心情一下子跌宕下來。 孟黎打了幾個電話沒打通,干脆先開車去餐廳。 孟黎的駕照是今年才考的,買了輛二手別克當代步,從沒在雪天開過車,速度不敢超過40邁。 姜之栩坐在她車上,覺得連時光都慢了幾分。 她從書包里把手機拿出來,把音量調(diào)大,想起什么,說:“他沒接電話,可能是考試調(diào)靜音了?!?/br> 孟黎緊張兮兮開著車:“等會我再打試試?!?/br> 她又點開q.q,找到好友列表里最下面的單獨分組,這個組別的名稱有點長,叫——銜來九月花。 點開,看到他wifi在線,估計是已經(jīng)到了聚會的地兒了。 孟黎問:“你知道他和誰一起出去的嗎,他不會就是去過生日的吧?” 姜之栩說:“不知道?!?/br> 手卻不自覺劃到張家興的id上,想了想,發(fā)消息問:你和李銜九在一起嗎? 消息剛發(fā)出去,張家興的電話就打來了:“喂,我們燒烤呢,你來嗎?” 姜之栩說:“不了?!庇终f,“你把電話給李銜九。” 張家興說:“等會啊?!?/br> 那邊傳來張家興的呼喊,他喊了好幾聲也沒人應,于是又問,“他人呢”,對方說,“在樓下放煙花呢吧,好像你喊來那美女也在”,他罵了句“cao”,又對準聽筒:“你都聽到了,人家現(xiàn)在沒空搭理咱?!?/br> 姜之栩握緊了手機,看似很自然的接上話:“有美女?” “常靈玉?!睆埣遗d說。 姜之栩一頓。 張家興以為她沒記起來,提醒說:“你之前見過的,在花鳥市場。” 姜之栩“嗯”了一聲。 張家興那邊不時傳來嘈雜的歡笑聲,有人喊他,他和對方說了句什么,就在這短短幾秒,姜之栩拿定了主意:“你在哪?” “文化路薔薇花園,你要來?” “嗯,我等會過去?!?/br> 掛了電話。 孟黎問:“你去哪?” 姜之栩說:“去找李銜九?!?/br> 她看了眼前方的路標,說:“媽,他離這邊不遠,你前面停車吧,你先過去,我等會兒和他一起過去。” 孟黎想了想:“行吧,不過他要是和朋友一起過生日,就別喊他了,咱們自己吃也一樣?!彼衍嚲従復T诼愤?,“你路上慢點,地滑?!?/br> 姜之栩說:“知道了,你路上小心。” 第24章 生日 李銜九生日粗卡 薔薇花園在青城很有名, 餐廳酒吧一體,有扎滿帳篷的獨立院落,也有可以開派對的露天天臺。 李銜九一行人包了天臺, 姜之栩站在旋轉(zhuǎn)樓梯上,就聞見木炭和烤rou混合的香氣。 天臺上人不少, 有的在燒烤,有的在臺子上放呲花, 最里邊有投影儀,在放《星你》里的主題曲。 沙發(fā)上的人最先看到她:“你怎么來了?” “我來喊你去吃飯。”姜之栩看到桌上沒有蛋糕,想來大家并不知道他過生日。 李銜九興致不高, 像盤核桃一樣轉(zhuǎn)著兩個小橘子。 “我不是說了我不去?” “可我媽想讓你去?!?/br> 姜之栩這么一說, 惹得大家都笑了。 張家興三兩步走過來, 把一串烤五花遞給姜之栩:“干嘛非得跟你媽吃啊, 來和我們一起玩多好?!?/br> “家興這話說得不錯?!背l`玉從天臺一側(cè)走過來, 沖姜之栩笑笑,“你好呀?!?/br> 她剛才在那邊寫字,雪落了薄薄一層, 她就以雪為紙, 隨意涂鴉,不過沒一會手就凍得通紅,她走過來到燒烤架上烤火, 問姜之栩:“路上堵嗎,我剛才看了一眼, 旁邊這條街都堵住了?!?/br> 姜之栩走到沙發(fā)上坐,朝常靈玉點點頭笑:“還行吧,不算堵?!?/br> 常靈玉點點頭,隨意一笑。 雪簌簌而落, 落在常靈玉烏黑濃密的頭發(fā),和毛茸茸的紅色及膝大衣上,她總是素顏,卻那么美,美到連雪和她沾邊都變得風情萬種,美到姜之栩聽見她的名字,就不管不顧殺過來了。 對比之下,她就黯淡多了,臃腫的白色羽絨服和又厚又笨的黑打底,使她整個人都顯得很不輕快。 當然,也只有她會對自己有如此深的誤解。 在兩個女生正說話的時候,張家興旁邊烤著雞爪的男生就悄聲評論說:“本來覺得那紅的就夠好看了,沒想到這個白的也很驚艷,嘖嘖,下著雪穿白色怎么還能那么惹眼的?你說李銜九怎么就這么有福氣?!?/br> “說什么呢。”張家興瞪他,“你搞錯了,白的和李銜九沒關(guān)系。” 怪只怪這人以前沒見過姜之栩。 可要說不是紅白玫瑰之爭,倒也不全是,畢竟姜之栩心里是有些警惕常靈玉的,很奇怪,這種感覺從沒在滿嬌身上出現(xiàn)過。 她們聊了幾句,常靈玉人很爽朗,進退有度,沒有讓姜之栩覺出一點不適,可正因如此,她心里更是說不清道不明的發(fā)酸。 過了一會,常靈玉嫌冷,拿了瓶啤酒,到旁邊點歌唱。 沙發(fā)這邊只剩下姜之栩一個女生,她瞬間放松了下來,想了想,湊近李銜九說:“我媽給你親手做了蛋糕,今天是你生日,回去過吧?!?/br> 夜色重,姜之栩沒看清有一抹很復雜的神色在李銜九眉間出現(xiàn),夾雜著吃驚和動容,又很快像雪一樣化了,恢復那星星點點的冷。 “好意我心領(lǐng)了,但我從來不愛過生日。” “可今天是你18歲的生日?!?/br> “那怎么了?!彼辉谝獾陌淹骈僮樱瑧脩谜f,“永遠有人18歲?!?/br> 明顯的拒絕。 姜之栩語噎了。 常靈玉在唱歌,這歌的前奏她聽過無數(shù)次,瞬間就識出是《半城煙沙》,那首有李銜九名字的歌。 常靈玉聲音不是傳統(tǒng)的女生腔,帶一點點的沙啞,給人不一樣的感受。 “這誰啊,唱那么悲的歌干嘛?”有人喊。 “我到覺得挺好的啊?!崩钽暰判?,百無聊賴的。 頓了頓,他也拿起一罐啤酒,起身去拿另一個話筒唱。 他們并肩站著,惹人驚呼“絕配”。 姜之栩擰著眉,在想,他不是酒精過敏嗎? ……念頭被他的歌聲打斷。 燒烤的煙好濃好大,迷了她的眼睛,嗆了滿臉的淚。 張家興看見了,讓人把架子挪挪地,問:“沒事吧。” 她笑了,胡亂抹著淚,笑得很可笑:“沒想到他唱歌五音不全。” 張家興舔牙笑了:“好事兒不能讓他一個人占全啊。” 姜之栩笑:“我可聽不下去了。” 她要走。 張家興忙說:“別啊?!币娝娴囊聵牵?,“媽的李銜九你看你把人都給我唱走了?!?/br> 歌聲停了。 李銜九轉(zhuǎn)過身看著那抹白色的背影,頓了頓,又頓了頓,直到她的衣角消失在樓梯口,他忽然舉著話筒喊:“你上來唱首歌,唱的我高興了,我就跟你走?!?/br> 張家興罵他:“你他媽有病?”急急跑去樓梯口,定住了,眼睛眨了眨,“你還真回來?要是我,你看我理不理他個狗東西!” 姜之栩臉頰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不知道是不是剛才沒擦干凈的,在夜色的掩映下,不被人看清。 她真的又走回來了,腳印鋪在雪上,那么的堅定。 她二話不說,徑直走到李銜九旁邊,把話筒奪了過來。 然后她一顫。 她看到了常靈玉在雪面上寫的字,其余的圖案她沒有在意,只有那個醒目的“x”,刺痛了眼。 x,銜。 那你就是銜來九月的花嘍? 姜之栩心里的雪也落了下來。 “唱什么?”大家問了她好幾遍。 她腦子很混亂,半晌才回神:“《最炫民族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