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性逢良 第71節(jié)
她也很急:“或者……或者你等半小時后再來?!?/br> “好。”他竟很快答應(yīng)了。 掛了電話,姜之栩發(fā)了定位給他。 又急忙套上剛才的裙子出門。 11點了,不知道還有沒有美妝店開門。 她在門口掃了輛共享單車,就這么穿著兩萬塊一條的裙子,和與它同等價值的細高跟,在深秋的北京街頭狂蹬不止。 她體內(nèi)的酒精還在折磨她,讓她很是昏沉,外頭又冷,凍得腦仁一抽一抽的疼,這樣雙面夾擊,她真是很難受。 偏偏最近的商業(yè)街,商鋪全都打烊了,又跑去商場,保安已經(jīng)擎等著鎖門。 她只好灰溜溜的,怎么來,又怎么回去。 到了酒店,離約定時間已經(jīng)很近。 她忽然覺出孤獨無助來。 停了車子,在門口仰頭靜默了一會,把眼眶里某些多余的東西逼回去。 她推門進大廳,李銜九打電話過來:“我在停車了?!?/br> 她掛了電話之后,急得在電梯門口來回踱步,都打算要么就戴口罩和他見了。 前臺服務(wù)員過來問她:“有什么可以幫你?” 姜之栩看到服務(wù)員臉上精致的妝容,意識一閃,忙說:“能不能借我粉底涂一下?” 大概是酒精把她人搞傻了! 現(xiàn)成的人不問,還大半夜出去跑這么一趟。 她真是給自己氣哭了,怕時間來不及,一直在扇風,希望眼淚不要掉下來。 偏偏李銜九這么快又打電話來:“我助理也在車上,很不方便,上去說吧,把你房間號給我?!?/br> 她報了個數(shù)字。 他接著掛了電話。 她火急火燎去打扮了一番,等她再上樓,他已經(jīng)站在門口了。 他眼眸漆黑,面上沒有一絲笑意,問:“你出去了?” 她看到他眉尾處有一道豎著血痕,將他的眉毛分成了兩半。 也不知道是怎么受得傷,不由多看了他兩眼,嗯了一聲,走過去開門。 他自動后退一步讓空給她,她把門打開,再轉(zhuǎn)身,卻見他定定站那不動,臉色難看的不成樣子。 她不解:“怎么了?” 他抬腳進門,反手把門關(guān)上,目光始終緊鎖著她的臉龐。 他沾血的斷眉讓他整個人顯得更凌厲,她被他看得心發(fā)毛。 他走到屋里,將房間仔仔細細掃視了一遍。 他不是迂回的性格,開門見山地問:“許桉走了?” 姜之栩一下子懵了。 見他坐到床上,平靜的不尋常,深深盯著她,不緊不慢等她的回答。 姜之栩看著他,滿心的歡喜和激動就像撒了氣的氣球一樣,瞬間干癟。 原本以為,他是想明白了,來跟她和好的。 可現(xiàn)在看起來是她想多了。 “你是來興師問罪來了?”姜之栩腦子嗡嗡的炸,她用盡了力氣讓自己穩(wěn)下來,“你怎么知道是許桉送我來的?” “王信拍到了你們進酒店的視頻。”李銜九撩眼皮看了她一眼,“剛才不讓我來,是因為他嗎?” 他說著話,掏了一根煙出來,倒放在煙盒上磕了兩下。 他的指尖在顫,出賣了他的緊張。 可是姜之栩的火被拱起來了,完全沒注意到這一點,她深呼了一口氣,指著門:“你要是想發(fā)瘋,那你現(xiàn)在就出去,我累了,不想和你吵?!?/br> 李銜九咬上煙,狠狠抽了一口,兩頰凹陷下去,噴云吐霧,那叫一個浪蕩不堪。 他很疲倦,連續(xù)高強度工作折磨他的rou身,姜之栩折磨他的心靈,他累了,不想傷人傷己:“我只是想要一個解釋?!?/br> 姜之栩很頹:“別的不說,要是許桉帶我開房,他會來連鎖酒店嗎?” “我不是要你解釋今晚的事?!崩钽暰蓬D了一秒,語氣低卻重,“你知道的,如果我真的懷疑你,就不會是現(xiàn)在的樣子,我就是疑惑,之前明明說了還要我……卻還讓我等?到底為什么等?等他媽的什么!……” 剩下的話,他沒有講完。 姜之栩眼皮一跳,卻什么都懂了。 可是他想要的解釋,她沒辦法給他一個答案。 因為這個答案,會讓她自揭傷疤。 她故意讓自己顯得無理取鬧:“反正你要是覺得我和許桉有事,我也無話可說,你走吧……”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br> “我看你就是這個意思?!?/br> “……”李銜九眼神一分分陰鷙下去,一根煙抽完了,他又點上一根,“姜之栩,重逢這么久,你帶了太多謎題給我,卻又不給我謎底,我問常靈玉,問張家興,他們都說我們的事他們作為外人不能插手,有些事未經(jīng)你的同意他們也沒權(quán)利讓我知道,究竟是什么事讓他們都閉口不談?你們把我蒙在鼓里,這對我不公平,真的不公平?!?/br> 姜之栩以一種自衛(wèi)的姿態(tài),倔強的昂著下巴,眼瞼向下,一言不發(fā)。 “我不會說我一點都不在乎許桉,更不想心上明明扎了根刺還要故作大方,說我從來沒有感覺過。”李銜九很低沉很低沉,“但我不是混蛋,我不會把你往臟了想,我就是……” 當著她的面,后半句話他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 他該怎么承認他在害怕? 李銜九不知道,他這樣子只會更刺激姜之栩。 姜之栩精神瀕臨崩潰,心跳的越來越快,她知道,明明只要告訴他“我臉傷了”這四個字就好,可是她就是開不了口。 想起那天從醫(yī)院出來之后,她發(fā)了那么多消息給他,可是他把她拉黑了,紅色的感嘆號就像一根針,戳破了勇氣的氣球。 從此她的勇敢一直干癟,再也沒能飽滿起來。 她在心里那根弦徹底崩斷之前趕緊開口:“我會給你一個解釋,但不是現(xiàn)在,你別逼我好不好?!?/br> 李銜九看著她,煙霧彌漫著,襯的他很沉郁,很凌亂。 他知道話已至此,說不出什么來了。 靜了片刻,他從床上站起來,邁步往外走。 姜之栩跟上去給他開門。 門打開,他把嘴角的煙拿下來,偏頭看她:“我走了?!?/br> 她低著頭悶悶“嗯”了一聲。 他往外面走,她想要關(guān)門,他卻忽然轉(zhuǎn)身,手拍在門上猛然用力一推,她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他就又進了屋,又反手一推,只聽咔嚓一聲門又關(guān)上。 他接著把煙朝地上狠狠一摔,三兩步逼近她,把她抵在墻上,鋪天蓋地的吻密密麻麻落下來。 他蠻橫的鉗制住她,把她雙手扣壓在頭頂,另只手扳住她的下巴,迫她仰著臉,更方便他做壞事。 她透不過氣,只知道胡亂的躲,不住喃喃:“不要……”只兩個音節(jié),剩下的聲音都被他吞到肚子里。 他帶著野蠻的侵略性,不知道是不是缺氧的原因,漸漸地她也有點意亂情迷。 吻了好一會,他終于舍得停下,身體還是壓著她,鼻尖抵著鼻尖問:“你喝酒了?” 她早已洗漱完,也只有這么近的距離才聞得到她衣服上沾著的酒氣。 她推他,讓他起開。 他有點惱,他低頭咬了她嘴唇一下,是真的在咬,疼得她半天沒反應(yīng)過來。 她一顫栗,緊咬著牙:“李銜九,別過火?!?/br> 周圍縈繞著別樣的曖昧。 他的氣息和她的氣息糾纏在一起,難舍難分。 他欲氣不掩,湊近她低喃:“寶貝,其實你是愛我的對不對……我總覺得我們沒那么遠,可不知道為什么又沒那么近?!?/br> 他說著話,低頭去嘗她的味兒,她偏臉,眼淚一下子就掉下來。 濕意沾了他滿手。 她心里那根弦崩了,用盡了全力掙開他,又是連掙帶踢,又是推他搡他,念念有詞:“你別碰我……你走??!” 她哪里能硬得過他,他只扣住她的手她就沒什么反抗的能力了,接著又將她壓在墻上,吼:“別鬧了,弄傷自己我可不管!” 她眼淚模糊了視線,卻怕妝花,不敢再哭,狠狠說:“那你就別再碰我?!?/br> 李銜九胸口一起一伏,眸眼眸染了紅,一如他眉上的血痕,他忍耐著深深地看了她一陣,最終把她放開。 他好像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又開口:“對不起?!?/br> 姜之栩一陣陣發(fā)暈。 李銜九整個人都低沉下來,他看著她,仿佛要把她看透:“那我們到此為止吧。” 第52章 后退 只是很安靜的離開了她 兩個人又陷入可怕的死寂。 他的狀態(tài)深深影響著她, 兩個人就像在打羽毛球,一來一回,而他是掌握節(jié)奏的那個, 剛才他意亂,她也情迷, 現(xiàn)在他沉郁,她也失落。 李銜九沒有立刻離開, 他又點了根煙,狠狠地抽。 過了好一會,他忽然說:“我確實太糟糕了?!?/br> 他起身, 把抽了沒幾口的煙摁滅, 眼底一片清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