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寵病美人 第37節(jié)
聞聲,婢女跪了一地。 蘇芷棠先是按規(guī)矩行禮,隨后道:“不知老夫人來此,所為何事?” 老夫人眉眼壓著,“身為孫媳,不給祖母請安便罷,怎么,你這院子是鑲了金了,不許老身來?” 蘇芷棠了然,這是來找不痛快的。 “目無尊長,不成體統(tǒng),真是丟盡國公府的臉?!崩戏蛉顺饴暤?。 “祖母若是來喝茶的,那就進屋子好生喝一盞,若不是,就趁早回,給彼此留些臉面?!逼顒購奈堇锍鰜淼?。 “我祁勝的夫人千好萬好,輪不到祖母來挑剔?!彼麎褐鍤庹镜教K芷棠跟前道。 老夫人不是他親祖母,是他祖父的平妻,他祖父早不在了,若是老夫人安分的守著慈安堂過日子,他們便相安無事的當(dāng)她不存在。 可老夫人幾次三番挑剔,祁勝早就不耐煩了。 老夫人不知道他也在,聽到這番話險些背過氣去,雖氣,卻到底不敢明著來。 原本這一趟是想沉著祁勝不在,逼著蘇芷棠喝了妾室茶,到時候,生米落定,還怕煮不成熟飯嗎。 可沒想到祁勝也在,強勢的法子便用不成了,只好打起了感情牌。 她下了臺階,不再盛氣凌人,同祁勝道:“勝哥兒,聽阿輕這姑娘說,前些日子她惹了你不痛快,受了你一腳,這件事雖是她不對,可你瞧瞧,好好的姑娘如今成什么樣了?!?/br> 她指著林輕讓祁勝看,林輕肩胛骨處幫著厚厚的白布條,瞧著動一下都疼。 “姑娘家落了疤,日后不好嫁人,這件事她雖有過錯,但好歹是同你一起長大的表妹,你怎么忍心下這么狠的手。” “她自小跟在你身后長大,這情分到底也深厚不是,如今她這般模樣,祖母把她交給誰都不放心,唯獨你,你們青梅竹馬的情義那是誰也比不過去的,祖母不求你抬了她做平妻,你收了她做小,也好讓她留在府中安穩(wěn)一生?!?/br> 這是第二次聽到林輕要給她夫君做妾了,蘇芷棠聽不下去了,也不想一昧的讓祁勝護著。 她先一步開口:“青梅竹馬?我夫君十二歲上戰(zhàn)場,敢問林姑娘也跟著去了?” 林輕自然沒去,被她臊白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祁勝笑看了小姑娘一眼,隨后又沉下臉來看向老夫人,“表姑娘勾引有婦之夫,既然祖母沒教好,那便送去莊子上,好好學(xué)學(xué)禮儀教養(yǎng)。” “莊子上又冷又苦,表哥你怎么忍心?”林輕再也忍不住了,當(dāng)場哭了起來。 “那你當(dāng)初給魏國公府的小世子遞刀刺傷我兒媳的時候怎么就那么狠的下心?”咸平公主不知何時來了院子,出聲道。 祁勝面容當(dāng)即一沉,這件事被咸平公主壓了下來,他亦不知此事,這件事的始作俑者竟然是林輕,他怒氣沉沉的看著林輕,眼里滿是冰冷。 大婚那日,咸平公主便逼問出了是林輕放了那魏國公的小世子進婚房,還給他遞了把刀,后來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生怕祁勝在新婚的這幾日做出什么令人詬病之事,便瞞了下來,想著日后尋個由頭悄悄處置了林輕。 沒想到,這一留,倒讓她破壞起兒子夫妻和睦來了。 咸平公主冷聲道:“表姑娘心計之多,想來也不用我們國公府庇佑,如此,那便自尋出路去吧?!?/br> 林輕怯怯的望著祁勝,只覺自己若是出了府就活不成了,便想一頭撞死在柱子上,卻因行動不便,絆倒在地上,碰斷了雪人的脖子。 雪球咕嚕咕嚕的滾到蘇芷棠腳邊,蘇芷棠神色就變了,心疼的看著殘缺的雪人。 祁勝眼神如刀子般落在林輕的身上,狠聲道:“拖出去,派人盯著,若是誰膽敢相助,日后也不必回國公府辦差了。” 這便是讓她直接死在外頭。 見祁勝發(fā)了怒,就連老夫人也不敢求情了,說到底,她無子且無依無靠,也只能靠著祁國公這一脈。 林輕帶著傷,在這場鵝毛大雪中被丟出了府。 咸平公主拉著蘇芷棠的手說:“你受委屈了。” 蘇芷棠看了一眼雪人,忍聲道:“有母親和夫君相護,不委屈。” “本宮來找你,本是想同你說明日去京郊施粥一事,不過今日出了這番事,你便在府里歇著吧?!?/br> 蘇芷棠抿了抿唇,道:“兒媳無礙,明日想與母親一同前去?!笔┲噙@事,她一點都不陌生,在江南時,她便常做這事。 咸平公主欣慰的點頭,隨后走了。 待人都走后,蘇芷棠趕忙跑去看雪人。 那枝梅花也掉落在地上,蘇芷棠顫著眼睫將梅花撿了起來,看著殘破不堪的雪人,心疼不已。 這是夫君親手做的雪人,是在他們經(jīng)歷的第一場初雪這天,共同完成的雪人。 祁勝見她傷心,哄道“夫君再給你做一個?!?/br> 蘇芷棠勉強提起幾分笑意,搖了搖頭,“外邊太冷了,想讓夫君進屋陪我看話本?!?/br> “好?!?/br> 屋內(nèi)的炭盆旺盛,一片暖意,蘇芷棠進了屋,卻沒打開話本子,她抱住祁勝,悶聲道:“夫君日后會納妾嗎?” 世間男子大多三妻四妾,鮮少有不納妾的男子。 今天雖處置了林輕,日后總歸還有別的女子。 她以前從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眼下卻想聽祁勝用甜言蜜語哄她。 “夫人可是是在懷疑夫君的眼光?” 蘇芷棠抬眼看他,只聽他目光灼灼道:“這世上只有一個蘇芷棠?!?/br> 蘇芷棠頓了一瞬,眼底彌漫起笑意,踮起腳尖就親。 這個吻比以往的任何一個吻都要柔和,柔風(fēng)細(xì)雨般撫平了蘇芷棠波瀾的心。 后來,祁勝出去了一趟,蘇芷棠安心的看起來話本子。 祁勝出去半個時辰后,窗子忽然響了起來。 像是有鳥再啄,蘇芷棠好奇的打開了窗戶,入眼是一個縮小版的雪人,雪人憨態(tài)可掬的身子上插著一只紅艷艷的糖葫蘆。 她扔下話本子,看著小雪人,看著看著眼眶一熱,眼淚就落了下來,她快速的跑出屋子,沖進男人的懷抱,甜聲喊道:“夫君!” 祁勝一把抱起她,蘇芷棠緊緊的貼在他胸膛上,軟聲道:“夫君,你真好!” 祁勝揉著她小腦袋道:“以后每年夫君都給你堆雪人,只給你一個人堆?!?/br> 在那段充滿血腥的日子里,他所能見到的亮色也只有她那一抹明媚的笑。 他想,讓她永遠(yuǎn)都是明媚的。 45. 第 45 章 被陷害 雪飄飄揚揚的又下了一夜, 直到早上才堪堪停下。 初雪后,各家夫人小姐為表善心都會在京郊的十里長亭處施粥,就連皇后娘娘也會出宮前往。 蘇芷棠同祁勝用過早膳后, 一個入了宮, 一個同咸平公主還有祁茴坐上了去京郊的馬車。 馬車?yán)? 小六安也在,穿著一襲紅色斗篷,喜慶又好看,一見到蘇芷棠, 便彎著月牙般的眼睛喊嬸嬸。 蘇芷棠把出門前祁勝塞給她的姜糖給了她和祁茴一塊, 隨手又揉了揉她的小腦袋。 祁茴含著姜糖,一臉高興, 眉飛色舞道:“我哥還讓我禁足三個月呢,失算了吧, 這么重要的事情我哪能不來?!?/br> 初雪后各家夫人小姐在皇后娘娘的帶領(lǐng)下去十里長亭施粥, 原本只是為了行善,后來, 漸漸的衍生出別的目的。 各家小姐都在,正是相看的好時候, 祁茴過了年就及笄了, 眼下還沒定下婚事,咸平公主此行也有為她相看婆家的意思。 一行人到了十里長亭, 眼下十里長亭浩浩蕩蕩的全是人, 穿著殘破不堪的老人小孩圍在最外圈, 心急的想要往里面擠。 咸平公主便吩咐侍衛(wèi)們在最外邊搭起了棚子,還不待棚子搭好,有眼尖的便烏泱泱圍了過來。 蘇芷棠往前在江南時, 也時常去施粥,是以并不慌亂,鎮(zhèn)定自若的讓他們排好隊。 過了半柱香的時辰,魏皇后在一眾侍衛(wèi)的擁簇下前來,她身著鳳袍,姿容華貴,身邊還站了一個懷有身孕的女子,女子容貌清麗,氣度不凡。 一眾人給二人行禮,祁茴小聲提醒,魏皇后身邊的是皇貴妃劉沁貞,五月前懷了龍?zhí)ィ诵袘?yīng)當(dāng)是為了肚子里的龍?zhí)シe福。 行過禮后,蘇芷棠的目光便落到了這位皇貴妃身上,按理懷了龍?zhí)サ呐哟蠖嘈老?,可這位皇貴妃,面上只有nongnong的郁色,瞧不出半分喜色。 蘇芷棠心中古怪,卻也沒有多想,只以為是宮中多磋磨,她淡淡的收回視線,正想安心施粥,卻發(fā)覺魏皇后帶著人在她一旁支了個施粥用的棚子。 咸平公主方才被另一個世家夫人請走,祁茴性子跳脫,耐不住這種枯燥的活,不知道跑哪玩去了,眼下這里只有她同小六安兩個人。 皇后帶的侍衛(wèi)為了提防有人行刺,將她們所在的這塊地兒圍的水泄不通,這么多地方,魏皇后卻單單選在了她身旁,蘇芷棠不明魏皇后的用意,面上卻不顯,端莊的又給魏皇后施了一個禮。 魏皇后走至她跟前,眉目不明道:“你就是祁將軍的夫人?” 蘇芷棠垂著眉眼,應(yīng)是。 “抬起頭來,讓本宮好好瞧瞧,這祁將軍的夫人到底長了一副什么模樣,讓他這么瞧不上本宮的meimei?!?/br> 蘇芷棠不得不從,微微抬頭。 魏皇后打量了她半響,哼了一聲,道:“倒是個好模樣?!?/br> “皇后娘娘謬贊?!碧K芷棠道,她想起來了,那位先前說非她夫君不嫁的魏禾柔就是眼前這位魏皇后的meimei。 “聽說上次家弟劃傷了你的手,伸出來,讓本宮瞧瞧傷的有多厲害,值得祁將軍如此動怒。” 蘇芷棠孤立無援,手一伸出來,就被魏皇后攥住了,魏皇后的手剛從袖爐上拿下來,溫?zé)嶂袔е鴰追譂褚?,她伸出手在蘇芷棠掌心還未徹底消散的淺痕上摸了幾下,冷聲道:“不過一道小口子,也值得祁將軍如此大動干戈,你倒是嬌氣的很?!?/br> 魏皇后瞧她不順眼,蘇芷棠自知眼下越少說話越好,以免被她抓住挑錯。 魏皇后冷哼了一聲,趾高氣昂道:“本宮渴了,勞煩祁夫人去給本宮和皇貴妃尋些水來。” 尋熱水倒是不難,可瞧這位魏皇后的架勢,像是要給她meimei討個公道,蘇芷棠只怕不是一杯水這么簡單,可她是皇后,眾目睽睽之下,她又不得不聽從。 熱水是現(xiàn)燒的,原是咸平公主提早準(zhǔn)備好給她們自己喝的,蘇芷棠不敢掉以輕心,親自盯著婢子倒了兩杯水,正要用托盤呈給魏皇后和皇貴妃后,小六安忽然摔在了地上,小手按在了雪化后潮濕的泥地里,沾了一手泥。 燒水的地方位于亭子后方,蘇芷棠見魏皇后瞧不見這里,便想著先給小六安洗干凈手。 過后,將水放在了皇后跟前。 皇后看著托盤里的水,親自遞了一杯給皇貴妃劉沁貞。 外邊天寒地凍,劉沁貞懷著身子辛苦,沒有多想,便喝了這杯溫水。 魏皇后端起自己手中的那杯水,作勢要喝,卻忽然咳嗽了一聲,手心不穩(wěn),杯子里的水盡數(shù)淋在了手上。 她呀了一聲,道:“瞧這天冷的,凍的本宮手的都不穩(wěn)了,勞煩祁夫人再去給本宮倒一杯來?!?/br> 蘇芷棠自知躲不過,想趁著去倒水的功夫趕忙讓阿輕出去尋咸平公主。 魏皇后若只是為了她meimei為難她不要緊,她只怕一個不慎,會牽連到國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