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寵病美人 第41節(jié)
他這個反應(yīng)…… 絕對醉了! 蘇芷棠眉眼彎起,翹著唇角看向他,軟聲誘哄道:“夫君,你醉了,把眼睛閉上睡一覺好不好呀?!?/br> 祁勝看了她半響,順著她的意伏在案幾上,閉上了眼睛,像猛獸露出肚皮一樣,莫名的乖。 蘇芷棠把披風(fēng)蓋在他身上,輕手輕腳離開了案幾,去找那副畫。 他的書房里大多是各種各樣的書,很少有畫,獨獨只有那一幅,蘇芷棠一眼就看見了。 無他,那幅畫被單獨放在了一個托架上,蘇芷棠湊近了那幅畫,覺得自己的心跳快了幾分,那幅畫她一伸手就能夠到,打開它就能看見那副畫上女子的容貌。 是祁勝喜歡過的姑娘。 她覺得自己被割裂了一樣,無比迫切的想要打開看一眼,卻又無端的生出幾分怯意。 生怕自己不如畫上的女子。 那副畫近在眼前,她卻忽然清醒了過來,她不該亂碰別人的東西,即便那個人是祁勝,是她的夫君。 她逼著自己往后退了一步,心想,她大可以在祁勝清醒的時候問他,坦白的面對這件事情,而不是現(xiàn)在這樣,像一個見不得人的偷窺者,去窺伺他之前的美好。 想通后,她心里生出了幾分愧疚,為了這些捕風(fēng)捉影的事,她竟然灌醉了祁勝。 她回頭,想去看看祁勝。 一轉(zhuǎn)身,卻撞進了一個硬朗的懷抱里,周身頓時被清冽醉人的酒氣包裹住。 “想看就打開看,這里沒有你不能動的東西。”他聲音沉郎,長臂一伸將畫從木托架上拿了下來,不以為意的遞給她。 蘇芷棠聽到他的聲音腦子先是一木,隨后緩慢的轉(zhuǎn)頭看他,一雙好看的眸子瞪得圓滾,驚詫道:“你,你不是醉了嗎?” 男人眼睫遂長,眸子里無半分醉色。 “你騙我?!”他根本沒醉。 他沒醉裝醉……不對,他好像沒騙她,是他說自己沒醉,她還偏以為他醉了。 可他既然沒醉,為什么還那么聽她的話,乖乖的閉上眼睛趴在案幾上,任她cao控。 難不成他一早就看出她的意圖了…… 蘇芷棠頓時羞燥的無地自容,他都知道她要灌醉他了,他還那么配合她。 祁勝將那副畫又往她跟前遞了遞,“打開看看?” 蘇芷棠臉頰跟火燒一樣,覺得自己簡直沒法見人了,想偷摸看畫,卻被正主逮了個正著,正主還大大方方的把畫遞給她看。 她恨不得找個樹洞鉆進去,她看著祁勝手里的那副畫,心想他這么坦蕩,說不定不是那副女子畫像。 她故作鎮(zhèn)定,往前走了兩步,繞開那副畫,假裝不在意地去擺弄窗臺的那棵草,嘴上說著:“不看…” 她看著葉子油綠的草,心想,他養(yǎng)的真好。 “真不看?” 又來了又來了,他在誘惑她!這個上挑的語調(diào)簡直把她拿捏的死死的。 蘇芷棠將目光從那顆草上收了過來,快步走到祁勝跟前,眼神飄忽道:“那就……看看吧?!?/br> 她把畫從祁勝手里接了過來,屏氣凝神的一點一點的打開。 畫一點一點的被她展開,逐漸顯露出全貌。 畫上畫的是一個伸手遞糖的小女孩,并非是什么女子。 蘇芷棠愣怔了一下,他沒喜歡過別的女子,她心里莫名松了一口氣。 開心之余,她湊近了那副畫,畫上的小姑娘綁著雙丫髻,穿著一身粉色衣裙,嬌俏可愛,靈動精致。 莫名的,她怎么覺得這畫上的女孩有些眼熟,怎么這么像她小時候…… 仔細辨認后,她想起來了,這是十三歲的她! 才十三歲…… 像是想到了什么,蘇芷棠的臉蛋忽然漲紅了起來,她杏眸瞪得圓滾,充滿了不可置信可驚異,她把畫快速的卷了起來,一把子藏在了身后,眼神復(fù)雜的瞪著面前器宇軒昂的男人,小聲罵道:“你……” 張了張嘴,卻又羞于啟齒。 細聲哼哼,羞憤道:“變態(tài),老流氓!” 她那個時候還那么小,就被他惦記上了,簡直……簡直變態(tài)。 祁勝長睫一掃,不明所以,“怎么了” 他還挺無辜,怎么了,還怎么了?她那個時候才十三啊!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 蘇芷棠拿著畫往后退了一步,受了驚的兔子般看著他,“那個時候我還這么小,你就……”她欲言又止,羞于啟齒。 聞言,祁勝松怔一瞬,反應(yīng)過來后,面色一黑,闊步抓住一退再退的小姑娘,沉著臉咬牙道:“亂想什么呢?” 見他黑著臉來抓自己,蘇芷棠花容失色,轉(zhuǎn)身就跑,跟躲流氓一樣躲他。 祁勝直接氣笑。 最終,蘇芷棠被他抵在門板上,梗這脖子看他,氣勢卻軟了下來,一想到祁勝在她那么小的時候就喜歡她了,她心緒復(fù)雜,一雙眼睛簡直不知道要放哪才好。 祁勝長指抬著她細膩的下巴,讓她抬頭看他,“不是你想的那樣。” 哦,那還能是哪樣? “沒那么早想娶你。”清亮的月光下,他接著道。 蘇芷棠眼睫顫動幾下,“哦……”竟有一絲絲失落是怎么回事,她巴巴的追問:“那你畫我小時候的畫像干什么?”還視若珍寶。 此話一出,蘇芷棠身前這個巧言善辯的高大男子陷入了久久的沉默,耳根一寸寸的開始變紅。 見他這個模樣,蘇芷棠心里跟有一根羽毛一樣,愈發(fā)想要知道答案,她踮起腳尖湊近他,摟著他脖子同他對視,櫻唇吐氣如絲,執(zhí)著詢問。 祁勝的思緒回到了十八歲那年。 先皇治世二十余年崩逝,詹嗣柏當年年幼,國基不穩(wěn),朝堂紛爭動亂,祁勝臨危受命,攝政治國,當時臣子之間結(jié)黨營私,官僚腐朽野心大,隱有逼宮之勢。 為了讓年幼他兩歲的詹嗣柏穩(wěn)坐皇位,他不得不一一拔除這些毒瘤,用殺雞儆猴的手段,在十里長亭處折磨殘殺jian惡之人。 牽扯到了一些人的利益,動搖了一些人的根基,那些人哪是這么好罷休的,除了背地里派人刺殺他,還到處污化他的名聲,當時人人都說他冷血,背地里說他殘暴不仁,人人見了他都退避三舍,覺得他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嗜血狂魔。 那種懼怕他,覺得他是個殺人惡魔的眼神,如銀針般一根一根的落在他身上,不疼,但是密密麻麻的讓人窒息。 當年他不過十八歲,往常只在戰(zhàn)場跟人廝殺,何曾受過這種暗箭。 他保家衛(wèi)國,治理天下,換來的卻是人人憎惡,望而生畏,十八歲的祁勝尚存少年心性,對那些暗暗打量唾棄的眼神做不到無動于衷。 后來,每次夏天下雨的時候,有個粉玉團子總會出現(xiàn)在十里長亭,雷打不動,如赴約般履約而至。 小姑娘端端坐在亭子里,雨簾像是一道屏障,將他們隔開,她所在之處纖塵不染,而他腳底血污遍地。 初次,她眼底的懼怕明晃晃的落入他眼中。 他心中冷笑的同時,又覺得身上的銀針又落了一層,看,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孩童都這么怕他。 他以為小姑娘以后不會再來了,可誰知,每次下雨,都能在小亭子里看到她的身影,一次不落。 看向他的眼神雖然仍是怯怯的,但不再是畏懼。 他覺得好笑又新奇,心里起了惡劣心思,忍不住在剛殺完一個人后去了她所在的小亭子。 帶著血跡的腳印一步一步的蔓延至她的小亭子,弄臟了那塊地方。 他肅著臉,滿意的看著小亭子里一地的血污腳印,等著看小姑娘被他嚇哭。 可誰知,粉玉團子并未后退跑走或害怕哭泣,一雙圓圓的眸子怯生生地看著他,雖然不解他為什么會過來,但眨巴著眼睛,伸出了手,糯聲道:“哥哥,要吃糖嗎?” 白嫩的小手里躺著一塊飴糖。 方方正正的,小小的一塊糖。 糖……這么甜膩的東西他從不愛吃,但是他伸出剛殺完人的手,小心翼翼地接了過來。 似乎有什么東西落在了心頭上,蒙住了視線,少年聲音干澀道:“謝謝?!?/br> 自那之后,她還是坐在小亭子里等人,而他依舊血染雙手,腳踩污泥。 粉玉團子像是一輪明月,潔凈純真,有她在,他總能暫時遺忘那些污言碎語,只要看到她,他的心頭總是敞亮的,那顆小小的飴糖像是浸潤了他身體的每一寸,甜意侵襲了他整個人。 祁勝看著眼前這個長大了的粉玉團子,薄唇輕啟,吐出幾個字。 蘇芷棠先是一怔,隨后吶吶重復(fù)了一遍,“小仙童?” 祁勝別開目光,不自在的嗯了一聲。 當時的他覺得小姑娘是個給他黑暗的世界照進一束光的小仙童。 不懼他不畏他,還給他糖吃。 他給她畫了畫像,還隨身攜帶,當她是小仙童,僅僅是因為她給了他一塊糖。 蘇芷棠頓時心疼起來,這個看似無堅不摧的男人心里也有柔軟脆弱的一面,她緊緊的抱著他,把頭埋進他硬實的胸膛里,悶聲道:“以后我給夫君做好多好多的糖?!?/br> 祁勝心里被小姑娘心疼的聲音填滿,抬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腦袋,像是要把她揉進心里去。 輕柔的月光照在兩個人身上,在地上投出一道緊緊相擁的身影。 月影西斜,不知何時,外面飄起了雪花,聽著外頭簌簌的落雪聲,蘇芷棠既高興祁勝沒喜歡過別人,又心疼祁勝的過去,不知道該怎么宣泄心里的情緒,心思便打到了她帶來的那壺酒上。 只喝了一杯,小姑娘的臉便泛起了紅暈,暈頭轉(zhuǎn)向了。 她撲進祁勝的懷里,醉意上頭,半瞇著眼睛抱著祁勝的那張俊臉親了好半響,櫻紅的朱唇微張,軟聲道:“夫君你張嘴,讓我好好親親你?!?/br> 小姑娘一張芙蓉面燦艷如霞,嘴里說著勾人的話,直聽的男人氣血上涌,腰腹緊繃。 他深吸了一口氣,將小姑娘從身上扒開下來,用大氅裹嚴實她,在搖搖飄落的雪花中抱她回了房。 回房后,將暈乎的小姑娘交給了宋嬤嬤,讓宋嬤嬤給她沐浴。 他冒雪出了屋門。 宋嬤嬤見蘇芷棠醉的厲害,忙把之前準備的解酒湯喂了一碗給她,從將人帶進了浴室。 沒片刻,蘇芷棠眼神清醒了幾分,想到在書房里的事,心里又甜又軟。 沐浴完,宋嬤嬤要給她穿寢衣的時候,蘇芷棠杏眸微閃,小聲道:“嬤嬤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自己穿?!?/br> 待宋嬤嬤走后,蘇芷棠忍著羞意穿上了從春風(fēng)樓里買來的薄紗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