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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沖天斗神在線閱讀 - 第一百零一節(jié) 客棧

第一百零一節(jié) 客棧

    樓上,款款走下來一個身穿大紅衣裙的中年婦人。

    她的身材很是豐腴,腰身卻頗為細(xì)瘦。線條在豐滿的胸脯兩邊無限擴(kuò)張,又在腰肢位置急劇縮減。繼續(xù)往下,臀部再次被擴(kuò)充至幾乎夸張的程度。這種類型的女子很討男人喜歡,一只手就能摟過來,卻怎么也不可能將其一手掌握。

    前面指的是腰,后面指的是胸。

    “怪不得今天一大早樹梢上喜鵲就在“喳喳”直叫,卻到了晚上才看見貴客臨門。小二,趕緊的,把那幾間上房收拾出來,告訴伙房馬上燒火和面,客人餓了,好酒好菜的招呼著?!?/br>
    只有一個老板娘,卻沒看見老板。

    不過,已經(jīng)足夠了。尤其是對很多男人來說,這才是最為喜歡的場景。

    女人眼光很毒,一眼看出楊天鴻是隊伍的核心人物。她拎著裙角,快步走到面前,故意用碩大豐滿的胸脯朝楊天鴻身上蹭了蹭,揮舞著散發(fā)出濃烈香氣的手帕,笑吟吟地問:“客官從哪里來?要到哪里去?”

    孟奇從旁邊插過來,搶著回答:“呵呵!我們打算去和州,只是天黑了,道不熟,只好在這里歇息一晚,明日再走?!?/br>
    “喲!瞧您說的?!?/br>
    女子似乎有些幽怨,伸出白嫩嫩的手指,在孟奇腰肢上用力狠掐了一下,嘴巴不知怎么的就貼上了孟奇的耳朵,熱烘烘的氣流惹人心癢:“奴家還以為客官是專門過來找我,怎么只是路過啊?不如在這里多呆幾天,三娘子我也好下廚做些好菜款待大爺。呵呵!奴家這里可不是什么人都接待,只有像客官您這種相貌俊俏的小哥,才能在這兒連住好幾天?!?/br>
    旁邊,一個皮膚黝黑的伙計端著茶水走過來,沖著孟奇擠眉弄眼,陪著笑說:“這位大哥有福了,不是什么人都能被我們老板娘看上的。嘿嘿嘿嘿!樓上的房間里有張大床,很軟,很舒服哦!”

    孟奇笑了笑,不動聲色地輕輕撥開女人的手:“多謝三娘子美意。不過,前面就是和州,我家少爺趕著回去,已經(jīng)跟家人說好,最多明天中午就能進(jìn)城。你這客棧很大,環(huán)境也不錯,下次若是回京,有機(jī)會的話,我們一定還會再來叨擾?!?/br>
    常年跑商,孟奇見慣了很多客棧老板招攬客人的招數(shù)。雖說很少有這種年輕漂亮的女人出來拋頭露面,但只要愿意出來,必定是有很多客人愿意留下。當(dāng)然,客棧不是窯子,也不是每個男人都有機(jī)會與漂亮老板娘一親芳澤。不過,這種事情說穿了就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人家目的是為了從你口袋里掏摸銀子,如果你自己把持得住,僅僅只是打尖住宿,對方也不可能強(qiáng)行將你留下。

    就像另外一個世界的高檔酒樓里,總有些穿著暴露的年輕女孩在推銷酒水。她們不會介意與客人摟摟抱抱,但外面小賣部里幾塊錢一瓶的啤酒,在她們手上就要賣到幾十甚至上百。這種事情談不上誰吃虧誰占便宜,其實都是你情我愿而已。

    這個叫做三娘子的女人很是精明。除了楊天鴻和孟奇,她自始至終也沒有跟其余親衛(wèi)和隨從們搭話??吹贸鰜?,這些人都是聽從主家的命令行事。若是連孟奇和楊天鴻兩位主人都搞不定,下面那些人又怎么可能擅自動作?畢竟,搞定一個人很簡單,但從他身上最多只能掏出二錢銀子。搞定多達(dá)上百人的頭領(lǐng)就不一樣了。那意味著上百人都會在這間客棧住下去。到時候的利益,也許就是多達(dá)幾十兩,甚至上百兩銀子。

    明晃晃的蠟燭把客棧大廳照得敞亮,外面下著雨,天氣陰冷,楊天鴻自然也就允許親衛(wèi)和隨從們喝點(diǎn)兒酒,祛祛寒。

    菜很簡單,大鍋煮的羊rou,旁邊還有一盤子蘸料。羊血豆腐和雜碎另做,裝在青花瓷盆子里,海海漫漫端上桌來,表面撒了很多切碎的香菜,配上鮮紅的辣椒,光是看看就讓人很有食欲。

    這是很多客棧里最常見的做法。殺羊煮rou不是什么高難技術(shù),對廚師也沒有特殊要求??傊灰酶蓛粜?,味道也還不錯。

    面餅是唯一的主食。餅子很大,也很干。烘餅很費(fèi)柴火,所以都是選擇一次性做上很多。由于面餅干燥,自然狀態(tài)下可以放很久不會腐壞。像今天晚上這種突然之間來了大批客人,干面餅子下著羊rou湯,吃起來很爽口,價格也不算貴。

    在馬背上顛簸了一整天,楊天鴻早就餓了。孟奇在旁邊幫他舀了一大碗湯,手上已經(jīng)抓起一塊餅,用力撕下一角,就要往嘴里塞。

    玲瓏寶鎖里突然傳來黃世仁頗為急切的喊叫:“主人,不要吃。這餅子有問題!”

    楊天鴻捏餅的手僵在了空中。他面不改色,意識已經(jīng)進(jìn)入寶鎖內(nèi)部,認(rèn)真地問:“怎么回事?”

    黃世仁在寶鎖里幻化出白面書生形象,臉上表情有些陰晴不定,他對著楊天鴻躬身行了個禮,小心翼翼地說:“小的感覺這餅子不是平常俗物。其中,似乎添加了某些奇怪的成分?!?/br>
    “奇怪的成分?”

    楊天鴻狐疑地看了看手中的碎餅,大腦里隨之出現(xiàn)了很多在行腳商人之間流傳,關(guān)于路邊野店客棧的可怕事情。

    據(jù)說,有些客棧其實是殺人窩,白天開門迎客,晚上就順著房間把客人一個一個宰掉,割下rou來,剁碎了當(dāng)做包子餡料。

    人rou包子不算什么新鮮事。有個作者寫了本小說《水泊梁山》,里面有個叫做孫五娘的女漢子,專門在韭菜坡開客棧,專殺過往客人做人rou包子。按照書里的說法,孫五娘自己也吃人rou包子上癮,到了后來,甚至發(fā)展到專吃男人身上某個部位的變態(tài)程度。

    看著手里的面餅,楊天鴻只覺得胃里一陣翻騰。

    既然有人rou包子,為什么不能有人rou大餅?

    黃世仁直接否定了他的想法:“不,不是人rou。這家客棧似乎不是做那種****生意。我只是覺得這面餅很是古怪。當(dāng)然,那盆羊rou本身沒有問題。主人,您一定要相信我,我本體乃是黃芩,對外界同為植物的物件很是敏感。”

    楊天鴻面色有些陰沉:“你究竟感覺到了什么?具體些!”

    黃世仁凝神思考片刻,還是搖搖頭:“具體問題是什么,我也說不上來??傊@餅子主人您絕對不能吃。也許……問題還是出在那個女人身上?!?/br>
    楊天鴻繼續(xù)追問:“這餅有毒?”

    黃世仁搖頭:“無毒。”

    “那是里面下了蒙汗藥?”

    “也沒有?!?/br>
    “或者,和面做餅的水很臟?不干凈?”

    “也不是,若是那樣的話,我肯定會有所察覺?!?/br>
    楊天鴻不禁皺起了眉頭。

    他還是頭一次看到黃世仁如此認(rèn)真的樣子。這貨向來都吊兒郎當(dāng),即便面對自己的時候,也總是嬉皮笑臉。唯獨(dú)這一次……也許,真的是如黃世仁所說,他感覺到了什么,卻沒有證據(jù)。

    多年修煉的精怪,感知能力似乎要比人類更加敏銳。

    想到這里,楊天鴻偏過頭,低聲吩咐坐在旁邊的親衛(wèi)楊元、楊藝:“不要吃那些餅,隨便喝點(diǎn)湯,吃點(diǎn)rou就行。注意,別被老板娘和伙計發(fā)現(xiàn)?!?/br>
    說完,楊天鴻側(cè)過身子,準(zhǔn)備對坐在另一側(cè)的孟奇發(fā)出警告,卻看見,孟奇筷子里夾著一塊在rou湯里泡過的餅,正往嘴里送。

    來不及多說,楊天鴻猛然抬起腳,朝著孟奇腳面上狠狠踩下。

    頓時,孟奇口中爆發(fā)出無比尖利的慘叫。

    “啊————我的腳!”

    這聲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孟奇吃痛不已,連忙抱著腳不停的來回?fù)崦?。楊天鴻也趁此機(jī)會抬起頭,卻失望的發(fā)現(xiàn),又累又餓的其他隨從們,或多或少都吃了一些泡餅,已經(jīng)來不及阻止。

    三娘子站在二樓的欄桿旁邊,饒有興趣地看著這邊。

    在廳堂里來回伺候客人的伙計不多,大約有七、八個。他們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目光聚集到這個方向。

    從三娘子身上,楊天鴻感受到淡淡的修士氣息。但這個女人的實力深淺,以及修為強(qiáng)弱,都無法從表面上看出來。

    情急之下,楊天鴻急中生智,抱起椅子朝旁邊挪了挪,口中連聲叫嚷:“都說了叫你往旁邊讓讓,坐的那么擠,隨便動動椅子也能壓住你的腳。真是活該!”

    說著,他罵罵咧咧站起來,蠻橫地朝著身邊親衛(wèi)和孟奇來回扭動椅子,頗為霸道地說:“都讓讓,把距離讓開點(diǎn)兒。飽食寬坐的道理沒聽過嗎?都坐開一些,這樣才能吃得下飯。再擠,擠個屁??!老子又不是女人,要擠就擠老板娘去!”

    孟奇的椅子被楊天鴻一腳踹開,只能哭喪著臉,抱著受傷的腳,一跳一跳的,在旁邊另外找了個座位,連忙脫掉鞋襪,很是rou疼地?fù)崦?,不住地呵氣?/br>
    他的這幅模樣很是滑稽,惹得眾人哄堂大笑。三娘子在二樓上看著,笑得花枝亂墜,胸前兩團(tuán)比例明顯失衡的rou團(tuán)來回亂顛。

    耳朵里,傳來楊天鴻以特殊功法削弱后的微細(xì)聲音。

    “裝模做樣隨便喝幾口湯,那些餅子有問題。裝作什么也不知道,一會兒到我房間里來,再具體商議該怎么做?!?/br>
    ……

    夜深了。

    客棧大廳里已經(jīng)收拾干凈?;镉嫼苁乔诳欤瑮钐禅櫟瓤腿顺燥柡茸慊胤克X,他們就端著裝有熱水的木盆,在油膩膩的桌椅上來回擦抹。等到地面上的骨頭剩菜清掃干凈,桌椅被歸攏原處,已經(jīng)到了深夜。

    客棧里的房間不是很多,楊天鴻沒有選擇單身上房,而是與其他人同睡通鋪。這個房間很大,除了他和兩名親衛(wèi),加上孟奇,還有另外一名孟家派來的隨從。

    通鋪,從來都是十人一個房間。不過,楊天鴻畢竟是主人,手上有些特權(quán)。除了這名隨從,其他人都被攆到別的房間。

    倒不是這名隨從有多么特殊,而是因為他實在餓了,晚飯吃了很多面餅。楊天鴻把一切都看在眼里,聯(lián)想起黃世仁的警告,這才把隨從弄進(jìn)來,想要看看,在這個人身上,究竟會有什么變化?

    外面桌椅碰撞的響聲漸漸消失,蠟燭也被熄滅。這表明,伙計們已經(jīng)回到各自住處休息。整個客棧陷入死一樣的寂靜。只有走到客人房間的時候,才會聽到里面?zhèn)鱽韰⒉畈积R的打鼾和呼嚕聲。

    看著面前陷入沉睡的隨從,孟奇眼里全是不解。他從口袋里摸出一塊面餅,湊近楊天鴻,小聲問道:“主人,這餅究竟有什么問題?”

    旁邊,楊元和楊藝兩名親衛(wèi)同樣也注視著楊天鴻。顯然,他們也有著同樣的困惑。

    “這只是一種猜測?!?/br>
    楊天鴻凝神注視著熟睡的隨從,認(rèn)真地說:“具體是什么,暫時還不清楚。但有一點(diǎn)可以肯定,這餅不能吃。我原本想要告訴其他人,只是那個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了?!?/br>
    楊元轉(zhuǎn)過頭,小心翼翼看了一眼門縫方向,若有所思地說:“餅子里應(yīng)該沒有下毒。若是黑店,這種手段也未免太下作了。何況,一次性弄死這么多的人,店主自己也不好收拾。江湖上的黑店若要?dú)⑷?,通常只會選擇零散客商。像我們這種多達(dá)上百人的隊伍,一般都不會招惹,而是老老實實做生意,放任離開?!?/br>
    楊藝對這種說法很是贊同:“我們比他們?nèi)硕?,鬧將起來,吃虧的只是他們。何況,少爺還有官身,那個叫做三娘子的女人眼睛很毒,不會看不到這一點(diǎn)?!?/br>
    孟奇沉聲道:“我們給她的銀子也不少?;镉媯兩踔炼加匈p錢。經(jīng)營客棧的人都很聰明,我以前走過這條路,方圓十里只有這家客棧。楊藝兄弟說得沒錯,他們?nèi)松?,我們?nèi)硕?,只有傻子才會在這種時候見財起意。何況,毒藥吃進(jìn)肚子里,當(dāng)時就會發(fā)作。一個人躺倒下去,旁邊的人立刻就會伸手摸刀子。那些伙計一看就是沒有習(xí)練武功,老板娘暫時還看不出來,但她怎么也不可能以一擋百?!?/br>
    親衛(wèi)和孟奇的分析絲絲入扣,合情合理。

    楊天鴻不住地點(diǎn)頭,卻一直沒有說話。

    他一直在玲瓏寶鎖里與黃世仁交流。除了疑惑和警惕,黃世仁也無法拿出更多的證據(jù)。但它一口要定面餅絕對有問題,同時聲稱:只要過了深夜子時,一切都會真相大白。

    ……

    子時。

    濃重的夜色,籠罩了整個客棧。大紅燈籠被夜風(fēng)吹的來回?fù)u晃,里面的蠟燭早已熄滅。遠(yuǎn)遠(yuǎn)望過去,只有眼力極好,在黑夜中能夠分辨景物的人,才能看到一個個懸掛在旗桿上,如同死人腦袋一般的圓形物件。

    隨從身材有些肥胖,這頓晚餐吃得很過癮,即便是在睡夢中,他仍然在不斷砸吧著嘴,仿佛還在回味著羊rou湯鮮美的味道。

    楊天鴻、孟奇、楊藝和楊元,四個男人坐在床邊,看著熟睡的隨從。屋子里沒點(diǎn)蠟燭,楊天鴻利用道術(shù),從右手掌心釋放出一團(tuán)具有限制距離的光團(tuán),剛好能夠照亮隨從的身形面孔,光線卻不會擴(kuò)散到房間外面。

    這種畫面本身就很是駭人。仔細(xì)想想,當(dāng)你從夢中醒來,看到周圍全是虎視眈眈看著自己的男人,會有什么感覺?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隨從的身體漸漸發(fā)生了變化。

    他的面孔開始扭曲。顴骨慢慢往上聳動,下頜朝反方向不斷伸長。突然,他睜開雙眼,眼睛里放射出狂亂的光芒。楊天鴻注意到,這名隨從沒有瞳孔,眼里全是一片混亂至極的黑色。他張開嘴,顴骨和下頜仍在不斷拉伸,喉嚨深處發(fā)出極其黯啞,仿佛是從身體內(nèi)部擠壓出來,神經(jīng)質(zhì)般的“呵呵”笑聲。這種聲音顯然毫無意義,他的手腳四肢卻在不受控制劇烈顫抖。也不知道他的神智是否清醒?或者根本就是一團(tuán)混亂?十多分鐘過去了,隨從的手腳忽然抬高,對著天花板,與整個身體保持垂直。

    孟奇雖然在楊天鴻幫助下已經(jīng)開始修煉道術(shù),卻從未見識過這種恐怖驚悚的場面。他忍不住朝著旁邊連連后退,背靠著墻,用力咽了一口唾沫,艱難地問:“他,他到底怎么了?”

    楊天鴻同樣神情緊張,搖搖頭低語:“我也不知道?!?/br>
    似乎是為了回答他們心中的疑問,突然,隨從的身體開始膨脹,就像一塊形狀,受熱之后急劇發(fā)酵的面團(tuán)。肚皮高高撐起,脖頸變得異常促漲,胸口擴(kuò)大到令人難以置信的程度,就連身上的衣服也再也無法對其束縛,被這股突如其來的力量猛然撐開,發(fā)出“嘶嘶”的破帛聲,在楊天鴻等人眼前被硬生生撐裂。

    胸口、腹部、腰臀……隨從渾身上下每一個角落,長出了濃密的黑毛。很長,很硬,手指觸摸上去,有明顯的扎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