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小說撬動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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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子昇所著的《黎山誅妖傳》既開創(chuàng)了紀實小說這種文學形式,也填補了中洲文化藝術(shù)事業(yè)中的另幾項空白。 這篇紀實性的小說大體是按照少年親身經(jīng)歷所寫,當然還夾雜了他不少私貨。 《黎山誅妖傳》的開篇并不是直接切入黎山之亂,而是花費一番筆墨詳細介紹了一下太平道。 黎家三少如今也算的上具有一定寫作經(jīng)驗的老牌寫手了,自然知道怎么給對手塞抹布。 其實說句實話,太平道的教義還是有些可取之處的,不然也不會吸引那么多平民加入其中。它所提出的“人人平等”,當然是在神只面前平等地做奴隸的理念,對于身處人類社會最底層的凡人來說,有著莫大的吸引力。 在他們想來,太平道說的沒錯啊,就算是高高在上的仙師出生的時候也和自己一樣是凡人,憑什么他可以扶搖在九天之上,而自己只能曳尾在淤泥之中? 這個就像我們老祖宗也喊出的“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一樣,核心關(guān)鍵就是三個字,憑什么。 和我們這個世界的盧瑟一樣,他們自然而然地認為這些人能成功,憑的就是投胎投的好。 很不幸的,人類這種生物往往都不會從自身找原因而本能地歸咎于外部環(huán)境。當然,赤縣中洲的凡人之所以是凡人,除了自身資質(zhì)以外和客觀條件也有著直接的聯(lián)系,所以也不能說這些凡人完全錯了。 凡人們也不是不會思考的動物,自然而然地認為整個體制出現(xiàn)了問題。而進行了一番“體虧屁思”之后,他們也會發(fā)現(xiàn)這個問題有一個很明顯的答案:那就是在于階層分化,仙門豪族占據(jù)了修煉資源,而下層平民失去了往上爬的機會,用我們這個世界的話來說,就是階層固化,社會失去了流動性。 站在滿腹怨氣的凡人角度來說,當然要想辦法去改變這樣的處境。要知道傾天之役到現(xiàn)在不過區(qū)區(qū)三百多年,目前的中洲階層雖然差不多已經(jīng)固化了,但并不是嚴格地等級制社會,也沒有類似婆羅門教這樣洗腦的宗教來給凡人們洗腦。 這個時候就看出思想理論指導的意義之所在了,太平道告訴這些凡人想要的“人人平等”的世界的話,只要迎回傾天之役之前掌權(quán)的妖神,全體人類重新做回神只們的奴隸,自然就有了“奴隸的平等”。 如果太平道僅僅有指導思想那也罷了,他們還有把凡人改造成妖獸的手段,這兩下一相加,當然就有心有不甘的凡人加入其中。 有著異界社會學思想的黎子昇自然是不吃這套,他當然知道中洲內(nèi)部的社會體制有階層固化的問題,但是他知道要打破階層固化的手段絕對不是什么重新做回奴隸,恰恰相反,而是要每個人都能做自己的主人! 至于要怎么才能讓全體人類作自己的主人,他現(xiàn)在還沒摸索出來。畢竟黎子昇目前擁有的思想理論不是針對赤縣中洲這樣高魔高武,個人戰(zhàn)力超凡入勝的世界的。 他現(xiàn)在只是有了一個自認為無比正確的大方向,少年也沒有準備一口氣吃成大胖子,怎么走還是需要和實踐相結(jié)合的嗎。 不過這無關(guān)《黎山誅妖傳》的宏旨,暫時拿不出自己的方案不要緊,只要把對手的方案給批倒批臭就好了。 太平道不是說神只當?shù)赖氖澜缬卸嗝疵篮脝?,那黎子昇就把傾天之役之前的世界說得一片黑暗。 比爛大法為什么是辯論中,特別是網(wǎng)絡(luò)辯論中有節(jié)cao的辯手不屑動用的“大殺器”,那是因為比爛大法實在太好用了! 破壞比建設(shè)容易,同理,挑刺比論述容易。只要人類建立的體系那絕對會有瑕疵,只攻這一點瑕疵,不及其余優(yōu)點,就能把旁人、包括辯論對手的注意力吸引到這個體系的缺點之處,讓對手的精力全部放在為缺點辯護上。這樣的話,攻守之勢頓時易手。 比如這段時間我們豁出熱臉去貼人家冷屁股的《兩岸服貿(mào)協(xié)議》,難道反對服貿(mào)全部都是傻叉,其中沒有明白人不知道這是經(jīng)濟收買,對他們絕對是利大于弊嗎? 自然不是。 那么這些別有懷抱的家伙怎樣才能挑動民粹來反對服貿(mào)呢?很簡單,只要抓住服貿(mào)協(xié)議中的弊端就好了嗎。 列位看官要問了,如果真沒有弊端,或者找不到弊端的話怎么辦…… 那你不會編嗎? 而且黎子昇這么寫也不會引起現(xiàn)在當權(quán)者的反感,如果這位解放者軍團戰(zhàn)士現(xiàn)階段就以小屁孩的身份提出要建立什么人間天堂,不但不會得到周圍人的認同,反而會認為他被“妖神”給附體了。 別忘了,他現(xiàn)在算是鐵山城甚至荊南統(tǒng)治集團中混得相當不錯的“體制內(nèi)”一員,他還要借著鐵山城主干孫子和新義順堂少東家的身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呢。 其實也不用他刻意抹黑,傾天之役之前也不是什么太平道口中的好世道,不然也不會那么多人類修者起來造反了。不過在少年的筆下,那段時期那就更為不堪了。 節(jié)cao漸喪的黎子昇寫起來那是怎么聳動怎么來,以人為食雖然聽上去可怕但是也不算出奇,所以他發(fā)明了“初夜權(quán)”這玩意。 也不能說這個“初夜權(quán)”是完全胡說八道,妖神大部分來自獸類,即使有了靈智也脫不了獸性,再者說上位者玩幾個奴隸那算得上什么大事。 腦洞大開的少年不但把這“初夜權(quán)”寫的煞有介事,說得以前人類中的女性都要遭此荼毒,她們的父兄戀人是敢怒不敢言,這也是傾天之役發(fā)生的重要原因之一。 他還把記憶中的撲殺頭生子也寫了上去。其實這個殺頭生子的習俗并不是只發(fā)生在蒙元時期的天朝,人類從母系氏族向父系氏族過度的時期,很多民族中也有這樣的習俗! 父系社會中的父親當然要想辦法確認自己后裔的血脈,這也是血緣繼承的私有制出現(xiàn)的一個重要標志。 可是呢,當時人類的婚姻習俗比較……比較那個奔放。不像我們出去約會還要帶信用卡啥的,只要拖根大棒子就能出去泡妞了。那么這么搶回來,嗯,泡回來的妞實在不敢保證她們腹中的孩子就是自己的。 當時也沒有親子鑒定啥的,只好抱著有殺錯不放過的情懷,把女子產(chǎn)下的第一胎給……祭獻給天神。 比如說《拜布經(jīng)》中閃族人祖先的亞伯拉罕聽到上帝他老人家要他祭獻自己的長子,他也真的照做了。其實這段經(jīng)文就是殺頭生子的習俗變成了一種宗教化儀式的體現(xiàn)。 當然,這種習俗或者宗教儀式實在太過也野蠻了,所以我們祖先很機智地發(fā)明了處女情結(jié)這玩意。再怎么說,從社會成本上考慮,處女情結(jié)總比殺頭生子來得小。 中洲的人類當然知道以前的妖神吃人,在黎子昇這篇小說之前從來也不知道原來以前的人類還要受到這樣的欺壓……嗯,他們當然不知道,因為這是黎家三少的“獨家首發(fā)”。 既然這種情節(jié)也寫了,那黎子昇順手就把太平道說成是上下都是荒yin無恥的邪惡團體,不過對于這些內(nèi)容他也只是淺嘗輒止而已,沒有深入挖掘下去。 不過對中洲這些“土包子”讀者已經(jīng)夠了,這樣的情節(jié)怎能不讓他們看得“義憤填膺”? 所以……在此之后出現(xiàn)了更加“深化”這種題材的文學作品,這些小說竟然成了《南方日報》的主要內(nèi)容之一! 也是這些小說和“三版女郎”讓《南方日報》迅速占領(lǐng)了整個大九州,以至于后來這份報紙不得不在報頭標明“十五歲以下未行冠禮的少年必須在家長指導下閱讀”。 現(xiàn)在黎子昇當然是始料未及,而且以后他還為了這件事情傷透了腦筋,不過這都是后話了。 如果認為黎子昇寫這篇小說單單為了發(fā)泄自己的怨憤,寫點小黃文來抹黑太平道,那也太小看他了。 少年現(xiàn)在也想開了,這中洲革命偶像那是非自己莫屬了。 他就是要學習切格瓦拉來當這個革命偶像。可惜目前身邊也沒有給力的宣傳部長,也只好先將就著自己動筆來吹噓一下自己。其實,這真也不算什么吹噓,只不過稍稍在他事跡之上涂脂抹粉一下下而已。 既然如此,除了那件五星火炬赤旗要隱瞞一下,其他也不要藏著掖著了。 他是如何用神通“星火圣稷冥鎧”殺死中山狼人;他是如何為了救出自己的小弟義無反顧地召集眾人趕赴妖陣;在此之后他是如何沉著鎮(zhèn)定地指揮眾人不懼妖氛,闖進妖陣射殺邪徒妖人。 在百寶擂臺賽之后,黎子昇的少年英雄這個形象已經(jīng)是深入人心了,現(xiàn)在他又添磚加瓦了一番,效果自然也是極好。 除此之外,《黎山誅妖傳》還有一個重要目的,那就是推銷昌山軍工作坊的產(chǎn)品,就是作坊里制造出來的槍械和飛帆船了。 赤縣中洲第一篇軟廣告就此出現(xiàn)了! “介紹”完太平道之后,少年寫的當然就是黎山村中的勇士攜帶著槍支登上了軍工作坊另一件新產(chǎn)品—飛帆船。然后經(jīng)過一番輕松的“苦戰(zhàn)”剿滅了十方天士大陣中的邪徒和妖獸。 他在文中著重指出,他們這一群后天修者占了絕大多數(shù)的隊伍能戰(zhàn)勝那些可怕妖獸,靠的就是手中的連子快銃和把他們送到空中的飛帆船! 前文書里提到,在這鐵山城中,軍工作坊的槍械和誅妖彈已經(jīng)流行了開來,話說擂臺賽之后,誅妖彈和雷公銃已然成為鐵山城低階修者的必備之物。 腰間不掛兩顆誅妖彈,背后不插一支雷公銃,先天以下的修者出門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但是這只是在修者之間成為一種風尚,很少有凡人光顧,因為一些根深蒂固的成見,他們還是以為這些槍械是僅供修者使用的法器。 這大大違背了黎子昇發(fā)明槍支的一大初衷。 他現(xiàn)在當然知道火器是敉平個人武力差距的利器,至少針對煉氣以下的修者還是很有效的。不然少年自己也不會三槍震鐵山,在擂臺上干掉房天琊。 既然如此,就算不為賺錢也好,也要讓這火器的威力深入人心,引起凡人購買的欲望。 所以除了適當夸大了一些目前這些火器的威力,黎子昇也制造了一些恐慌情緒,先是大大渲染了一下妖獸的恐怖和兇惡,接著又告訴讀者們還有“許多”妖獸逃了出去,現(xiàn)在已經(jīng)流落到荊南各地了。同時,據(jù)那些太平道妖徒俘虜坦白,他們近日還有大動作。 在這樣的嚴峻局勢之下,普通村寨或者一些小宗門怎么保護自己呢?當然就是要來購買昌山軍工作坊生產(chǎn)的便宜又好用的槍械了。 這火槍不拘修為,從稚齡童子到耄耋老翁,就算一般女子,那是誰都能用。而且使用方法簡便,稍加訓練就能上手。 只要村寨和宗門之中有那么幾十個火槍手,那就擁有了自保的能力,面對妖獸的入侵至少不會束手無策。 而在他的小說之中,也濃墨重彩地把這飛帆船描繪了一番,這飛帆船不但能作為便利的代步工具,還能當成非常給力的戰(zhàn)爭機器來使用,可說是居家旅行殺妖放火的必備之物。 總之,這篇《黎山誅妖傳奇》不但文學藝術(shù)上有所創(chuàng)新,也是中洲商業(yè)營銷的一大突破,同時黎子昇還第一次嘗試著有意識地把自己塑造成戰(zhàn)斗英雄和革命偶像。 不過其中影響最深遠的還是在這篇小說發(fā)表之后,荊南,甚至整個南方的凡人也開始大規(guī)模地購買火器。 與此同時,這項發(fā)明當然也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可以說,隨著這篇《黎山誅妖傳》的發(fā)表,黎子昇這位解放者軍團戰(zhàn)士終于撬動了一個支點。 幾個月之后突如其來的的大風暴降臨之后,這赤縣中洲,不,是整個大九洲即將要向著不可知的方向前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