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海軍之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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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馮.提爾皮茨之前,張海諾在這個時代所見過的最大號人物就是他的“表舅”馮.勞倫茨準將,這兩人顯然不在一個檔次上。要見大人物了,心情緊張是難免的,但張海諾至少不用為自己的著裝犯愁。一身洗凈熨平的海軍中尉制服,一雙擦得一塵不染的皮靴,再戴上自己所有的勛章,就這樣跟著雷德爾上路了。 兩人乘火車穿越了大半個德國,最后抵達了距柏林不遠的勃蘭登堡市。剛下火車,一輛馬車便直接載著他們前往提爾皮茨在勃蘭登堡郊區(qū)的莊園。 快到莊園的時候,張海諾就被這里的秋景所深深吸引住了:群山與樹林環(huán)抱著一汪如寶石般湛藍透徹的湖水,漫山遍野的樹木仍以綠色為主,其間點綴著一簇一簇的紅黃色;陽光下,這里的一切都是那樣的和諧與寧靜,耳邊只有的嗒的嗒的馬蹄聲和山林中鳥兒的翠鳴聲。 馮.提爾皮茨的莊園就坐落在這樣一個風景優(yōu)美的地方,莊園的面積看起來很大,一進大門就是一大片修剪整齊的草坪,這里的主建筑是一棟三層樓的城堡式建筑,但沒有尖頂和塔樓。 “我該稱他尊敬的馮.提爾皮茨元帥還是尊敬的馮.提爾皮茨伯爵?”張海諾小聲問雷德爾,因為提爾皮茨既是德國海軍元帥,也是威廉二世賜封的伯爵。 “兩樣都可以,你就跟著我稱呼他尊敬的海軍元帥好了,畢竟我們現(xiàn)在是軍職在身!” 雷德爾看樣子也是第一次到這里來,他同樣好奇的注視著窗外的景物。 馬車停在了那棟大別墅的門口,兩人下車后即由一位侍從領著進去。這大廳的布置看起來很有古典味道,墻壁上的大副油畫描繪的好像都是某些歷史事件,但張海諾只能匆匆看上幾眼。一行人很快穿過大廳進入一條長長的走廊,在快到走廊盡頭的時候,那位侍從終于停住腳步,輕輕扣響了那里的房門。 “伯爵大人,他們來了!”那侍從用一種畢恭畢敬的語調向里面通報。 “請他們進來吧!”張海諾聽到里面?zhèn)鱽硪粋€深沉但并不顯蒼老的聲音。 那侍從隨即向雷德爾和張海諾作出一個請進的姿勢。 在進門之前,雷德爾和張海諾都摘下了自己的軍帽。 一進門,一種nongnong的書香味道便撲鼻而來,出乎張海諾意料的是,這里根本不像是平常的會客室或者書房,而更像是圖書館的某一間存書室!這里四壁幾乎全是書架,而一個留著兩撇奇怪大胡子的老頭正坐在一張堆滿書籍的桌子后面。 “尊敬的海軍元帥,海軍少校埃里希.雷德爾向您致敬!” 張海諾連忙跟著說道:“尊敬的海軍元帥,海軍中尉海諾.馮.芬肯施態(tài)因向您致敬!” 那大胡子老頭放下手里的書站了起來,張海諾這才看清他穿著一套布色有些顯舊的德國海軍元帥服,胸前佩戴著一枚碩大的勛章。 “噢,埃里希,你來了!這就是你跟我提到的那位馮.芬肯施態(tài)因中尉?嗯,很好,都請坐吧!” 張海諾發(fā)現(xiàn)這個房間里的書雖然很多,但絕不至于妨礙人們在里面行走。致謝之后,他跟著雷德爾在那張書桌對面的椅子上落座。 提爾皮茨也重新坐下來。這時,另一位侍從走進來小聲的詢問兩人需要咖啡還是茶,雷德爾要了咖啡,張海諾要了茶。 “你們的計劃書我已經(jīng)看過了,里面充滿了新奇的東西,這非常大膽,也很有想象力!”提爾皮茨一上來就直奔主題,這顯然很合兩位年輕人的胃口。 雷德爾一臉恭敬的看著提爾皮茨,但沒有說話。 “我覺得有必要向陛下的參謀官們轉交這份計劃,也許他們會認同并將它呈送給陛下,也許他們會把這份東西當作廢紙扔進垃圾堆??瓤?,請恕我直言,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后一種可能性會比較大!” 聽得出來,提爾皮茨話語中有種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無奈。如果張海諾以前仔細研究過有關提爾皮茨的歷史記載,他就會知道這個時候提爾皮茨已經(jīng)失去了威廉二世的寵愛,在海軍高層也受到了排擠和冷落。事實上,自從他在1916年3月辭去海軍大臣一職之后,就已經(jīng)處于退役狀態(tài)了。 提爾皮茨的這些話讓張海諾原本熱騰騰的心霍的又涼了下來,為什么這位德國海軍之父的腔調會和自己的“表舅”那樣相像,難倒德皇和海軍高層的實權者就那樣抗拒用海軍出戰(zhàn)嗎? 看著眼前兩位端著杯子的后輩一聲不吭,提爾皮茨又說話了: “不管結果是好是壞,我都會去試一試!倒是你們兩個,我從你們身上看到了德國海軍蓬勃的生命力,看到了我們超越英國海軍的希望!只有敢于創(chuàng)新、勇于接受新事務,我們才能不斷進步,就像這份計劃書,我從這里面看到了一位優(yōu)秀海軍指揮官所必須具備的一切!” 面對提爾皮茨投來的目光,張海諾沒敢太多的正眼以對,但他還是從那雙歷經(jīng)滄桑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種愛,那是對自己事業(yè)的熱愛,也是對人才的一種惜愛。 “聽我一句忠告!”接下來,提爾皮茨意味深長的說到:“你們的才能不應該被那艘不能出港的戰(zhàn)艦所限制,走出去,你們會獲得更多的東西!” 走出去? 張海諾心里有些不明所以,提爾皮茨的意思是讓自己離開塞德利茨號嗎? “謝謝您的建議,我們會認真記住的!”雷德爾老練而得體的回答到。 “那好!至于這份計劃書,它本身已經(jīng)非常完善了,我也沒有什么好補充的!明天我就請人把它轉交給海軍部評估,還請你們兩位在此小住幾日,一來我想和你們多聊聊,二來要是這份計劃真的能得到陛下的賞識,我也好安排你們去覲見陛下!” “真是太感謝您了!”雷德爾連忙起身道謝。 提爾皮茨示意他坐下來,說道:“埃里希,在我這里用不著說感謝這個詞!對了,馮.芬肯施態(tài)因中尉,聽說您是阿爾布雷西特.康拉德.芬克.馮.芬肯施態(tài)因元帥的后人?” 張海諾站起來回答到:“是的,尊敬的海軍元帥!” “噢,在這里和我說話用不著站起來!”提爾皮茨同樣示意他坐下。 “馮.芬肯施態(tài)因元帥也是普魯士王國歷史上一位非常優(yōu)秀的將領,看來他的后人也同樣很出色!告訴我,馮.芬肯施態(tài)因中尉,你怎么會想到以潛艇、飛機和飛艇作為攻擊主力,而不是現(xiàn)在各國都在積極建造的戰(zhàn)列艦和戰(zhàn)列巡洋艦?” 張海諾看著提爾皮茨,盡力不去避開他的目光。 “這這樣的,尊敬的海軍元帥!戰(zhàn)列艦和戰(zhàn)列巡洋艦確實是各種海軍兵器中火力最強、防御最好的,用它們來威脅敵人沿海、炮擊敵人港口是再好不過了!但是以目前德國的情況來看,短時間內很難造出比英國人更多的戰(zhàn)列艦和戰(zhàn)列巡洋艦,也就是說在這些主力艦方面,我們短期內會一直處于劣勢!” 看到提爾皮茨微微點了點頭,張海諾心里也就安穩(wěn)了許多,他繼續(xù)說道: “聯(lián)想起歷史上海軍在每一次變革之后,從前的舊戰(zhàn)艦就會很快失去作用,所以我覺得要在短時間內改變我們海上力量居于劣勢的局面,就必須以新裝備、新戰(zhàn)術來抵消英國人在艦只和噸位上的優(yōu)勢!暫且拋開兩國的主力艦不說,我們德國的潛艇、飛機以及飛艇不僅不比英國人弱,在一些方面還有相當?shù)膬?yōu)勢!因此,我覺得只要戰(zhàn)術、配備以及指揮得當,就完全有可能憑借目前的力量打敗英國海軍!” 提爾皮茨低著頭沉思了好一會兒,當他重新抬起頭的時候,看張海諾的眼神似乎非常復雜。 “要是三年前你出現(xiàn)在我面前并且說這番話該多好?。 ?/br> “三年前?那時我還什么也不懂呢!”張海諾微笑著回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