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 帶刀十年如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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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書全倒也不避諱,雙手作禮,側(cè)舉上天,“自然聽天道,聽地道,聽我心道?!?/br> 打了個太極,他并不正面作答,但也暗示了他并不是效忠李皇之人。 “道?什么樣的道?叫你敢協(xié)助一個裝神弄鬼的殺人犯,當(dāng)街殺了一個朝廷欽定的知府?” “人作惡,有天收。天還未收,民怨沸騰,自然由修道人來收。”何書全道,一身白袍在昏暗的甬道之中好像能發(fā)光似的,叫阿彌瞧見一些仙氣四溢的錯覺。 言照清哼笑一聲,“修道之士殺人,不算作惡么?” 何書全默然,“若是為天下蒼生,為黎民百姓,就算不得惡,是善事?!?/br> 言照清冷笑:“不知道何大人修的是什么道?對天一套,對人又一套?也不知道江城已大人犯了什么罪,值得何大人知法犯法,動用私刑?!?/br> 當(dāng)街砍頭,不就是斬首示眾么?江城已一個岷陽府知府,未經(jīng)李皇親批便遭此殘酷私刑,何書全簡直是膽大包天! “照清上次路過岷陽府,江城已塞了個美人到你房中,照清都忘了?” 言照清蹙眉,“賄賂朝廷官員,罪不至死?!?/br> 何書全笑出聲,“照清恐怕都沒看清,那是個年紀(jì)不大的被迷昏的姑娘,就退出去,找到江城已斥責(zé)一頓了吧?” 言照清一愣。 “江城已的罪,上至賣主求榮,下至強搶民女、貪污受賄、搜刮民脂民膏,這些事情,我之后可樁樁件件與你細說,每一樣的人證、物證我都據(jù)實保留著,若是需要再呈上京城,我愿親上京城同陛下詳述。”何書全又將手作禮高舉,稱呼陛下的時候,是恭敬的姿勢。 言照清半信半疑,“這些證據(jù)若是有,你早前為何不上報朝廷?!?/br> “那是因為何大人出不了沁縣?!?/br> 阿彌的身后傳來年妙春的聲音。言照清只敢以眼風(fēng)掃去,生怕那黑衣人發(fā)難。 聽小狐貍阿彌說,這人武功高強,在她之上,若是換成他,可能也就跟他打個平手。 “妙春,塔玉如何了?” 見到了年妙春,黑衣人的聲音才染上了無邊的焦慮,之前的氣定神閑全都被打破。 阿彌同言照清驚詫,連年妙春都認得這黑衣人?! 年妙春默然了一瞬,才道:“不太妙,怕是……她醒著,聽到你聲音了,在找你?!?/br> 但阿彌和言照清橫亙在甬道之中,黑衣人怕是難通過。 年妙春便道:“言大人,行行好,讓一讓。塔玉娘子怕是……怕是沒多少清醒的時候了?!?/br> 阿彌只覺得面上發(fā)冷,手往下,握住了言照清的手,惶惶然,將言照清往后拉了一拉,順著年妙春的話道:“言照清,行行好……” 她實在也沒腦子思考別的,只能跟著人家的話講。 言照清正是猶豫,又聽見何書全道:“照清,我相信你不是冷血無情之人,你也應(yīng)當(dāng)見過這一位,這位是執(zhí)金吾萬戶江至安。” 言照清大受震撼。 江至安?他不是已經(jīng)在當(dāng)年執(zhí)行任務(wù)中死在馬匪亂刀之下了么?怎的會在此?! 一聲慘叫,又從洞中傳來,阿彌有些著急,將言照清往后拉,言照清順著她的意先退到洞中去,將甬道讓了出來。 慘叫之后是哀哀的哭聲和呻吟,阿彌牽著言照清的手不肯放,或許是無意識的,手被一只更暖的手牽著才叫她覺得有依靠。 江至安進了洞中,快步朝著被放回泉水之中的塔玉走去,毫不猶豫地步入雪泉之中,矮身下去,將頭上的黑布一掀開,繾綣去看塔玉。 那黑布一掀,露出江至安腦袋上的情況,阿彌瞧見的第一眼就嚇得差些驚叫出聲,心跳都加快加重幾拍。言照清也是駭然,皺著眉將阿彌的手捏緊了,把阿彌往身后帶。 “言照清,言照清?!卑浧疵套×梭@聲尖叫,在言照清身后驚魂未定,只知道輕聲喊言照清的名字,“那是什么?那是刀嗎?” 言照清捏捏她的手,將她整個人都護在身后,退到山墻的位置,叫她前后都有東西護著,好給她踏實的安全感。 “是刀,別驚慌,沒事的?!?/br> 阿彌耐著心內(nèi)的惶恐,從言照清身側(cè)探出一只眼看。 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可怖景象,一把刀橫著從江至安的腦袋左側(cè)貫穿過去,自他腦袋右側(cè)出來。天上落下的日光清清楚楚照見那刀上的細節(jié),刀身已經(jīng)生了銹,刀刃已經(jīng)鈍了,刀尖斷了一塊,刀柄上纏著金絲,同刀身相交的地方有一圈金環(huán),在日光下熠熠生著光。 是執(zhí)金吾的橫刀! 有個執(zhí)金吾插了一把刀子到江至安的腦袋里頭,但江至安沒有死! 他還帶著腦袋上的這把刀能如常走動,甚至能同她打斗,還全然占據(jù)上風(fēng)! 這刀都銹了,看著已經(jīng)有些年頭了,他兩側(cè)的口子阿彌也不敢細看,但總歸是沒見流血或是流膿,應(yīng)當(dāng)不是近期的事情。 阿彌覺得驚惶又惡心,這是她全然沒見過的可怖景象。她膽子再大,一時半刻也沒法子接受這個! “言照清,他是不是死人?是不是僵尸?” 阿彌不敢引起別的人的注意,只能用氣聲同言照清說話。言照清牽著她的手,手指頭輕敲,敲了好幾次阿彌才讀取出信息,是說的“以不變應(yīng)萬變”。 雪泉之中的塔玉低低嚶嚶流下淚,一同在水中的跪著的江至安低頭看著她,手想撫上塔玉的臉,又怕塔玉疼,低聲哄著似的,同塔玉道:“你別哭了,別哭了。” 阿彌的手微微發(fā)抖,想到塔玉初一十五出來收購草藥,怕是用在這個頭上“長”刀的江至安身上。阿彌蹙著眉看著那頭,一時間還不知道要怎么消化眼前的震撼。 “快十年了吧,這把刀插在他頭上,快十年了。” 何書全離阿彌和言照清不遠,秦志昭給他尋了個大石頭,叫他坐著。他此行遭了酷刑,身體狀況不太好,不能久站。大概是瞧見阿彌面上的驚恐,何書全起了個話頭,應(yīng)當(dāng)是想將事情講清楚,叫阿彌莫生恐懼。 十年?阿彌愕然? 怎的可能有人被這樣一把刀插在腦袋上十年,還能好端端地、活蹦亂跳地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