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返程途中難不自責(z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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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彌平日里再藝高人膽大,再颯爽豪橫地天不怕地不怕,到底也還只是個十六歲的姑娘,見了江至安頭上插著一把執(zhí)金吾的橫刀,除了驚惶,自然也還是驚惶。 何書全家中有個年齡同她相仿的女兒,自然能了解,也能明白。 十年前他被貶謫至此,一年后的某個三更半夜里,江至安帶著塔玉落到他的院中,敲開他的門的時候,他也結(jié)結(jié)實實被江至安頭上的詭異情況嚇了一跳。素日修道,向來不語怪力亂神的何書全,那一刻卻懷疑起人間其實是黃泉,天上和地下調(diào)了個頭,死后的江至安帶著不甘和怨怒在人間行走。 塔玉的情況不太妙,此地寒涼,也不能一直在這里頭待著。權(quán)公同年妙春商議后,決定還是先帶塔玉找個安定舒適的宅子——哪怕她真的不得不走到那一步了,也總得叫她上路得安心一些不是? 江至安原想返回自己同塔玉在亂葬崗附近的木屋,但那木屋先前已經(jīng)被言照清遣人搜過了,阿彌也去看過的,年妙春知道這件事情,便有些猶豫,同江至安道: “你不在縣城這幾天……” 說到此,看了一眼阿彌,踟躕著不知道該不該說。 阿彌瞬間就領(lǐng)悟到,江至安并不知道木屋已經(jīng)被人發(fā)現(xiàn),也被本地的衙役搜得亂七八糟、一片狼藉了。甚至人去樓空是塔玉一個人搬的,并沒有提前知會他。 江至安順著年妙春的視線,轉(zhuǎn)頭看阿彌。 阿彌這好半天才初初見著他的臉,他著實是個英俊瀟灑的男人,眉目堅毅,眼中帶光,不知道是不是執(zhí)金吾有意訓(xùn)練出來的,他同言照清的氣質(zhì),總是跟這世間別的男子不一樣,端的是頂天立地的英雄氣概。 阿彌一時恍惚,想這人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個叫滿城紅袖招的俊俏兒郎,若是走在南理街上,一定多的是女子家給他唱情歌。 “你不在城里的時候,塔玉從木屋里頭搬出來,避開不知情的衙役的搜索?!蹦昝畲旱?。 沒將阿彌和言照清帶進來。 阿彌往言照清身后躲了躲,避開江至安那攝人心魄的目光。秦志昭在一旁以氣聲叫她,得了她瞧過去一眼。 但秦志昭也沒說什么話,只是叫她瞧他一眼。阿彌莫名其妙,察覺言照清捏了捏她的手。 阿彌又以為言照清是要同他傳達什么訊息,但言照清捏了捏她的手后,就再沒動靜。 也是很莫名其妙。 何書全提議去何府,何府家中奴仆眾多,有人幫忙,塔玉也能得到很好的伺候和照顧。 江至安遲疑,“若是叫人瞧到,連累何兄……” 何書全道:“這不是大事,不必憂心。當(dāng)前是塔玉娘子的事情要緊,趁著天色還未晚,咱們還是盡快返回城里去。夜里風(fēng)大露重,這山上不會好待?!?/br> 江至安便不再猶豫,同著兩個大夫一起將塔玉小心從水里抱起來。塔玉的皮膚大半已燙沒了,輕輕的觸碰都叫她生出鉆心之痛,但她只能盡全力隱忍著,靠在江至安的肩上,忍的嗚咽陣陣,淚水簌簌落下來。 在場的其他男子都避嫌撇開了頭,阿彌掙開言照清的手,從言照清身后出來,撿起地上的披風(fēng)抖摟干凈,往江至安打橫抱著的塔玉身上披。 江至安垂眸看她,眸光清冷。 阿彌被那冷光蜇了一蜇,訕訕撇開眼,將披風(fēng)一角搭在江至安肩上,囁嚅道:“外頭,風(fēng)大。” 江至安不發(fā)一言,抱著疼痛難耐的塔玉快步往外走去。 先前年妙春回來的時候,言照清是騎著快馬跟來的,加上年妙春原本的馬及拉車的兩匹馬,這會兒是一車四馬。 馬車自然讓給了塔玉和經(jīng)了酷刑的何書全,秦志昭主動駕車,解下一匹馬給權(quán)公,只用一匹馬拉車,車內(nèi)是何書全、江至安和塔玉。言照清騎著先前的快馬帶阿彌,年妙春仍舊騎自己的馬。 正是晚膳時候,冬日的天黑得又早又快,一行人緊趕慢趕往城中返回,路途之中阿彌透過那飄動的車簾縫隙看到車?yán)锏那樾?,看過何書全幾次同江至安交頭接耳的,視線總是瞥向她這頭,并且看那角度,也絕對不會是看坐著都比她高的言照清。 阿彌心中竟然一下子惶惶然。 塔玉這件事情她不占理,事情全然是因她而起,她若不招惹人家,那一盆熱油不會誤潑到塔玉身上。江至安武功高強,先前幾次交手都是手下留情了的,若真想要她的命,不出十招她可能就得下黃泉找她娘去了。 阿彌胡思亂想的時候,被車內(nèi)江至安的眼看得心驚膽戰(zhàn),擱在言照清身前的手就不自覺緊握。 言照清拍一拍她的手背,將她整個拳頭包裹在掌心里頭,溫暖的熱度才好歹叫阿彌的心里安定一些些。 言照清有意落下馬車幾步,轉(zhuǎn)了頭將阿彌裝在眼風(fēng)之中,道:“你不必怕他,他要不了你的命?!?/br> 阿彌吸一吸鼻子,道:“難講,他都當(dāng)街砍了府尹的腦袋,若是也要砍我的……那我乖乖奉上便是了。殺人不過頭點地,塔玉嬢嬢若是……那我也理該賠她一條命?!?/br> 言照清嘆口氣道:“你何需將所有的錯都攬到自己身上?你難道想這種事情發(fā)生?你怎的知道仗義執(zhí)言會換來這種結(jié)果?退一步講,又不是你潑的熱油,案犯已經(jīng)被押到沁縣府衙牢房,只等著最后的審判?!?/br> 阿彌道:“那我也是始作俑者,我對不住她……” 言照清握一握那攥成拳的小手,道:“你心中若是實在過不去,他們待會兒要什么,你就只管給就好了。什么要你的腦袋你也交出去的話不許再提!” 阿彌道:“你也是要我的腦袋,他也是要我的腦袋。我剛才想了想,我救許伯伯這件事情沒錯,若是因此就把我的腦袋給你的狗皇帝,我不服。可塔玉嬢嬢這件事情確實是因我而起,我便是那個根源上的因,若要我把腦袋賠給她,我只嫌還不夠。就是可惜了你,你想用我的腦袋換你的駙馬的位置,怕是不成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