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之后，陶聽仙第一件事就是再次拿出紙片。

    譚玉珍雖然誤會了部分事實，但對于她的少女心，猜中了八成。

    桌上的手機連著震動了多下，譚玉珍給她發(fā)了數(shù)張掃描重新上色的圖片。

    她還將畫謝尋戈的那張稍作改動，他指尖下勾勒出的不再是欲蓋彌彰的豬，而是陶聽仙。

    兩張照片剛好一先一后發(fā)出，相似的畫風和上色，讓人一看就會覺得，這是一對情侶頭像。

    陶聽仙保存了所有圖片……順帶悄悄給自己賬號換個頭像。

    譚玉珍馬上就發(fā)現(xiàn)了這點變化，又飛快給她發(fā)消息。

    【試圖不咕咕：等你們在一起之后，他是不是就會用另外那張圖做頭像？】

    【試圖不咕咕：其實我還可以畫更多情頭！我最擅長摸魚了，我能讓你們頭像壁紙多到根本用不過來~】

    陶聽仙手背貼臉努力降溫，對于她的請求，冥思苦想，最后發(fā)去一張賣萌的表情包試圖糊弄過去。

    好在譚玉珍見好就收，和她說完自己去寫作業(yè)后，便消失了。

    陶聽仙則是盯著她和謝尋戈的聊天頁面發(fā)呆，她剛才換頭像的時候，順便將聊天背景也換成了相對應的那張。

    除了他們?nèi)齻€人，其他人誰也不知道這些畫面的含義。

    消息框突然彈出一條新消息。

    xx拍了拍你。

    陶聽仙嚇得手一抖，手機從指尖滑落，扣在桌面上，發(fā)出悶響。

    重新拿起手機，謝尋戈裝作無事發(fā)生，撤回了消息。

    陶聽仙：“……”

    如果是別人，她頂多看完就拋到腦后，不會放在心上，可偏偏是他，讓她不受控制地胡思亂想。

    他必須要點進她的對話框，才能發(fā)出拍一拍。

    所以他本來……是想和她說什么？

    陶聽仙揉捏毛茸茸的熱水袋，將熊臉一下搓圓一下拉扁，卻遲遲等不到謝尋戈新的消息。

    她憤怒地選了張最兇的表情包發(fā)過去。

    這下謝尋戈秒回，他也回了個表情包，是看不出什么意義的賣萌貓咪動圖。

    陶聽仙退出聊天頁面，決定暫時不理他。

    窗外的黑夜因為零散亮起來的燈光，被驅(qū)散了些冷意。

    今天是小年，小區(qū)中歡鬧嬉笑聲透過窗戶傳進來。陶聽仙推開窗，耳邊的聲音更清晰了些，她探出頭往下看，他們手中亮著的光晃動，像空氣中游動的光點。

    陶聽仙看一眼桌上的作業(yè)，決定今天給自己放個假。

    她重新系上圍巾，拿起手機就出了門。

    乘坐電梯時，她開始回頭翻看自己未讀的消息。

    【xx：外面有好多小朋友?！?/br>
    他似乎一直在街道上慢悠悠地走，看見比較有趣的就拍照發(fā)給她。

    而他最新發(fā)出的照片地點，背景很像是她家附近。

    【不做睡仙：你可以和他們說，你也想加入他們?！?/br>
    【xx：我不主動，我要等他們來邀請我。】

    【xx：我就坐在邊上，看他們玩。】

    陶聽仙根據(jù)她記憶中的方位，幾乎是謝尋戈的身影剛進入她的視線，她就認出是他。

    他坐在娛樂設施旁邊的長椅上，低頭看著手機。

    陶聽仙小跑起來，謝尋戈似乎有所察覺，抬起頭看向她。

    “小年快樂，”她將圍巾再往上扯了些，遮住自己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眼睛，迎著夜燈的眼睛流露出一點促狹，“小朋友今天愿意和我一起去玩嗎？”

    謝尋戈直起身，他的聲音透過圍巾，悶悶地應到：“……愿意?！?/br>
    耳機中播放兩首歌之后，才到達最近的商場。

    路邊的路燈都掛上紅燈籠，燈光也是暖黃色，似乎驅(qū)散了些空氣中的冷意。

    陶聽仙一眼看見畫糖人的老爺爺坐在商場入口不遠處，翻轉(zhuǎn)著鍋中的糖漿，她眼睛一亮。

    陶聽仙連帶著謝尋戈的那份付完款，一只手按著自己的圍巾，另一只手撥動畫著十二生肖的轉(zhuǎn)盤。

    指針最后在馬的周圍緩慢停下。

    老爺爺嫻熟地舀起一勺糖漿便開始作畫，謝尋戈跟著撥動轉(zhuǎn)盤，他轉(zhuǎn)出了豬。

    日常被他將自己與豬畫等號的陶聽仙笑出了聲，順帶按住他試圖人為干預結(jié)果的手。

    謝尋戈：“……”

    “豬多可愛啊，你不能歧視它！”陶聽仙順便囑咐老爺爺，“爺爺，豬畫得越可愛越好。”

    “好嘞！”老爺爺樂呵呵地應。

    謝尋戈低頭看著她比起在學校中，額外鮮活的笑容，小聲嘟囔：“我才沒覺得豬不好?！?/br>
    “……還不是因為你們的共同點太多了。”

    一樣可愛，又單純天真。

    話語像是只在舌尖滾了一圈，重新被吞回去。

    陶聽仙只恍惚覺得他像是說了什么，對上他的視線，又懷疑是自己多想。

    這樣的天氣，只需稍微等上一分鐘，糖人就凝固成型。

    謝尋戈接過糖人，指尖將圍巾稍微拉下，咬住一只耳朵，甜意自舌尖化開。

    “我可以……給你拍張照嗎？”

    陶聽仙咽了口口水，還是大著膽子提出這個請求。

    謝尋戈眼睛稍稍睜大，明顯怔愣一瞬，陶聽仙已經(jīng)飛快按下拍攝鍵。

    還未融化的碎糖留在舌尖，向他傳遞輕微的刺痛感，他回過神，陶聽仙已經(jīng)笑著收起手機，后退著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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