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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穿成女狀元后男主真香了[穿書]在線閱讀 - 第197頁

第197頁

    她終究還是和前世的沈斐隱不一樣。在現(xiàn)代活了一遭后,更懂得了生命的珍貴和活著的樂趣,既然能好好活著,誰想不開去尋死呢?

    “不必要的犧牲?”席引晝瞇了瞇眼,竟認(rèn)真地追問了起來:“那必要的犧牲呢?”

    “必——”沈馳景吞了下口水,很沒出息地卡殼了。

    于是,她眼睜睜看著席引晝也沉默了。

    空氣一時寂靜無聲,窗外火柱搖曳,映出道道巡邏的人影。窗內(nèi)兩人相對而坐,誰也沒有先開口的意思。

    沈馳景捫心自問,倘若真的有這種‘我死山河生’的選擇題,她并不敢確信真的能毫無顧忌地保全自己的性命。

    那是前世百戰(zhàn)后得來的太平盛世,也是苦心拼來的國泰民安。

    眼睜睜看著拼死護來的河山飄碎支離,她做不到。

    但……

    看著席引晝那邊越來越低沉的氣氛,沈馳景頭一次生出了內(nèi)疚的心思:

    要不,先騙他一次?

    前世馳騁疆場的沈大將軍很沒出息地吞了吞口水,非常狗腿地往前爬了兩步,扯了扯面前人的衣擺,正要說些什么時,忽然聽得門外傳來一聲急報:“報告殿下,趙將軍已被救回!但是……但是……”

    來報的人頓了頓,發(fā)出了明顯的哽咽聲。

    席引晝本就心煩意亂,說話時不免帶了幾分怒氣:“但是什么?”

    這時,門外傳來了幾聲脆響,竟是來報的士兵在俯身磕頭。他顫抖的聲線里,是明顯的慌亂與心痛:“將軍的手腳筋脈——”

    “斷了……”

    *

    “什么?!”

    席引晝和沈馳景俱是一驚。

    兩人再顧不得上方才的話題,連忙從床上爬了下來,連外氅都沒來得及裹便一前一后出了營帳,由那傳令兵領(lǐng)著進了趙惟揚歇息的地方。

    甫一進門,映入眼簾的便是榻上人瘦削的身形和纏著滲血繃帶的手腕。軍醫(yī)們都已趕到,正聚在一團擰著眉頭討論著。

    “怎么回事?”

    席引晝沉聲問道。

    趙惟揚顯然還昏迷著,帶他回來的那人正倚在門口的不遠(yuǎn)處暗自發(fā)愁,一聽有人問起,立馬攥起拳頭,恨恨道:“是那個王余!”

    “他在帶走將軍的第一日便給將軍的飲食中下了軟筋散,趁他綿軟無力之時挑斷了他的手筋腳筋!王八蛋……真是個王八蛋……”

    沈馳景心中劇烈的痛了一下。

    她忍住鼻頭的酸澀,抬眼向前看去,卻恰好撞上了說話人的目光。

    炯炯有神,面堂清秀,眼神堅毅,下頜左側(cè)還有一顆小巧的黑痣——

    確是楊萬無疑了。

    但很明顯,此時的楊萬并不認(rèn)識自己。

    上一世死在自己面前的人再一次出現(xiàn),沈馳景心中百感交雜,但此時卻也顧不得考慮上一世的悲喜了。

    門口的三人都不約而同地看向微蹙著眉頭的趙惟揚

    末了,攥緊的手指節(jié)處發(fā)出嘎吱嘎吱的握拳聲。倘若兇手本人在這,怕是要被暴怒的三人撕成碎片了。

    “王余人呢?”席引晝先沈馳景一步問出了口。

    楊萬已然追悔莫及:“是屬下太過急躁,在救回將軍之時便將楊萬那一干人等全部斬殺殆盡了。若是屬下知道他對將軍做了這些……”

    定不會讓他死得這么容易。

    “嘣?!?/br>
    他握緊的指節(jié)發(fā)出一聲脆響。

    “十幾年前……”席引晝并沒有責(zé)怪他的意思,只是看著趙惟揚如今的樣子,恍然間像是回到了剛得知他過去經(jīng)歷的那一日:“十幾年前,他的全身筋脈便已經(jīng)斷過一次了。老師曾說過,重續(xù)的筋脈若是再斷一次,就算是華佗在世也救不了他了。”

    “王余知道的,他全都知道?!庇鴥蓚€不知情人驚愕的目光,他的聲音也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他們是想、想毀了他……”

    “不論我們能不能救回他,他們的目的都達(dá)成了?!?/br>
    終于把一個戎馬一生的將軍變成了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廢人,他們總算是稱心如意了。

    稱心如意了。

    *

    “值嗎?”

    夜中生了冷風(fēng),隨著寒意沁入了帳篷里。留守陪床的席引晝緊了緊外氅,起身又去尋了條厚實些的被褥過來,替昏睡中的趙惟揚掖好??粗冀K沒松開過的眉頭,席引晝怔了怔,情不自禁問出了這句話。

    雖然他知道,床上的人是不會回答這個問題的。

    遑論趙惟揚現(xiàn)在是昏迷的,就算他是醒著的,怕是也會斬釘截鐵地給自己回一個‘值得’。

    就如同午時那會,沈馳景的沉默一樣。

    病中的人總是怕冷的。見榻上人輕輕打了個抖,席引晝站起身來,到營帳中心撥了撥快要熄滅的柴火,才又坐了回來,空洞地盯著慘白的天花板出神。

    在這方面,阿景和趙將軍的確是出奇的相像。

    一樣的倔強,一樣的不服命運安排,卻又一樣被命運捉弄——

    也都一樣的,被毀在了自己人手里。

    席引晝心頭猛的一痛,又發(fā)呆地看向剛剛被自己劃燃的柴火堆。

    暖融的柴火噼啪作響,炸裂了一條條干癟的樹枝,以自身作燃料,給夜里寒涼的房間平添了幾分溫暖。

    這時,被風(fēng)刮得颯颯作響的營帳忽得被人從外掀開,那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靜靜看著他不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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