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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美女總裁的入贅兵王在線閱讀 - 第162章 半月是弦

第162章 半月是弦

    許虎入土那天,李存志出現(xiàn)了。

    這哥們并沒有我想象中的那么悲慟,從這里也可以看出,其實他對許虎的感情也就那么回事。

    魏爺曾評價他是三死,死忠,死愚,死心眼。

    那他到底是對誰忠心呢?

    我想不透,總覺得還是提防他一些比較好。

    “浩然,有煙嗎?”

    遞給李存志一根煙后,我跟他并肩站在許虎的墓前。

    這王八蛋的喪禮辦得很是風光,幾乎驚動了太平縣的每一個人。

    那時候,太平縣還流傳著這樣一句話。

    “你看看人家許虎,死得多風光,我要是有一天也這么風光的走,那該有多好?!?/br>
    人們看到送殯車隊的那一刻,似乎已經(jīng)忘記了好死不如賴活著這句老話,也沒看到,許虎的風光只是一時,今后的他將會被所有人淡忘。

    這大概就是人性,也是被人們詬病了很久的現(xiàn)實。

    我相信,許虎如果有選擇,他應(yīng)該也愿意好好活著。

    一根煙抽完之后,李存志嘆了一口氣,幽幽地說道:“從走上這天路的那一刻,我就看到了今天,當然我說的是我的命運。有些事,一旦做了,就沒法回頭,我不奢求什么,想多了沒用,能活一天還是要多活一天的?!?/br>
    “存志哥這感慨挺突然的?!?/br>
    “是挺突然,主要是我沒想到這一天會提早這么多,如果再緩上一段時間,我相信,對我們來說應(yīng)該是件好事?!?/br>
    他提到了我們,這讓我多少有些意外。

    其實,他走的那天,我就看出了一些苗頭,只是一直不敢確定一些事罷了。

    我當時就微微一笑,說道:“有些事,做過之后才能確定它的好壞,存志哥覺得呢?”

    “嗯,即便這樣又如何,便是當下,我也看不到希望?!?/br>
    我們兩個人就此沉從默,然后分開回家。

    許虎的死去也正式給太平縣畫下了一個句號。但我知道,這才剛剛開始。

    第二天,我換上了一身行頭,蹬上三輪繼續(xù)著自己的另一個大業(yè)。

    這次,李爺奇跡一般地沒有跟我分開。

    老頭大概是覺得很久沒有見我了,所以才做出了這么一個決定。

    我們一起游蕩在太平縣的大街小巷,一上午的時間,我跟李爺收獲還是很可觀的。

    休息的時候,李爺很熱切地跟我打著手語。

    “小子,是干這個好,還是跟著別人混社會好?”

    我當時連想都沒想,說道:“肯定是混社會好啊,李爺,現(xiàn)在咱也是太平縣有頭有臉的人物了,到哪里人家都會給我?guī)追直∶娴??!?/br>
    “那你還跟我來收廢品干嘛,不嫌掉價?”

    “我是怕你太累,要不這樣,你也別干了,我改天給你在買套房子,你也過幾天清閑的日子怎么樣?”

    李爺翻了一個白眼,比劃道:“不怎么樣,享福的事情不適合我,我這人啊,前半輩子造孽太深,現(xiàn)在這是在贖罪呢。”

    看著李爺滄桑地面容,我突然有些難受。

    有人說過,年輕的時候盡量多犯點錯誤,這樣老了之后就可以多喝幾壺酒,等燒心斷腸后,剩下的便是耐久的回甘,甘苦參半,先甜后苦也好,先苦后甜也罷,都逃不過一輩子,都躲不開這片天。

    我喜歡先苦后甜,但真正想起來,這二十多年來,真正受的苦也就那么回事,自己有意識的,那就那么一點。

    往前十年,孤苦伶仃,再往前十年,那就是呵呵了,誰特么能記得兩三歲時的事情,唯一可以想到的,我特么那個時候是活著的,而且活到了現(xiàn)在。

    “李爺,你說這個世界什么時候人才可以無憂無慮?”

    “死了的時候?!?/br>
    李爺咧嘴一笑。

    我翻了一個白眼。

    下午的時候,我跟李爺去了一家倒閉的小工廠,這個工廠是燒窯的,造的是一些看盤,酒瓶之類的物件,每一件東西都精致的過分。

    我很喜歡這種東西,就想這家工廠的老板要了一個虎頭看盤和一只黑瓷酒葫蘆。

    老板有些心灰意冷,對這些東西也不怎么看重,直接說道:“喜歡拿去就好,我們地窖里應(yīng)該還有一些好酒,你跟老爺子要是喜歡喝,也可以送你們一些,都是原釀,買是買不到。”

    我也沒有跟他客氣,直接沖進了地窖,拿上來三瓶。

    這家工廠的老板大概是個性情中人,見我喝的開懷,突然就笑了。

    “難得今天遇到個有意思的人,活不急,我去買點下酒菜,你們陪我喝幾杯咋樣?”

    我看了李爺一眼,見老頭點頭,就咧嘴笑道:“沒問題,只是要讓老板破費。”

    老板擺擺手,直接走了出去。

    小工廠位于太平縣最南端,地方略微有些偏僻。

    等老板走后,我仔細地打量著這個地方。

    這個工廠,面積不小,而且周圍環(huán)繞山水,如果我把這里買下,建一個會所,說不定可以大賺一筆。當然這是在草作得當?shù)那疤嵯隆?/br>
    想著,我就對李爺說道:“李爺,你覺得這里弄個高級會所怎么樣?”

    “啥玩意,還高級會所,你家有礦?。俊?/br>
    我特么瞬間就無語了。

    老子跟你說正事,你特么能不能別跟我扯犢子?

    我白了李爺一眼,沒好氣地說道:“李爺,說正經(jīng)的,我覺得這邊環(huán)境還不錯,太平有沒有這種場所,如果真要辦個高級會所,我覺得應(yīng)該可以賺錢。”

    “嗯,那你覺得太平縣有人能消費地起嗎?”

    “太平縣沒有有錢人,萊州市里還沒有嗎?只要宣傳得當,人肯定大把大把地來?!?/br>
    我跟李爺討論了一會兒,這老頭似乎打定了跟我抬杠的想法,無論我說什么,他都能找到理由來反駁我。

    我是有些沮喪的,覺得跟他說這些沒啥大用,想辦事,還得跟楠姨商量。

    工廠的老板很快就回來了,他提了一包炸rou,還有一些開袋即食的吃食。

    我們直接去了工廠里的一個小涼亭,然后吃了起來。

    因為這次是單大生意,李爺也沒有著急干活,當然他之所以這樣是因為錢沒帶夠,所以只能拖上半天。

    我們喝的酒叫蒼龍笑,老板說這酒是蒼龍?zhí)?,也就是現(xiàn)在的五兵堂生產(chǎn)的,他們給蒼龍?zhí)蒙a(chǎn)酒瓶,灌了酒之后再回來存窖,這一來一去就能賺不少。

    但現(xiàn)在的五兵堂把酒廠封了,干起了安保業(yè)務(wù),之前存的酒也就留了下來。

    而他這廠子沒了這個大客戶,也只能燒一些工藝品,只是撐到現(xiàn)在也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我是真沒想到,這里還跟五兵堂有聯(lián)系,更想到原先的蒼龍?zhí)镁尤贿€自己產(chǎn)酒,看來那個傳奇人物李蒼龍也是個酒鬼。

    李爺今天有些反常,向來不愛占便宜的他,今天獨占了一瓶蒼龍笑,還喝的津津有味。

    “這酒啊,聽說是李蒼龍的最愛,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見到他,要是能見到他,也沒算白活?!?/br>
    這話是老板說的。

    他說話的時候,目光炙熱,似乎真的很崇拜李蒼龍。

    我這是第二次聽到李蒼龍這個名字,所以就更加好奇了。

    “老板,這李蒼龍到底是個什么的人,為什么你這么想見他?”

    “什么人物?他李蒼龍可是萊州的神話,蒼龍一聲笑,蕩盡不平濤。他老人家那可是出了名的愛打抱不平,別的不說,當年因為李蒼龍犯事,萊州萬人為他請.愿,你說這牛不牛?”

    “牛?!?/br>
    我微微一笑,豎了一個大拇指。

    李爺很平靜地聽著我跟老板的對話,擺出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似乎覺得這也沒什么。

    “當年李老爺子那可真是意氣風發(fā),一個人打拼出一片天地,萊州人誰不知道他的名號,別的不說,鹽湖,寧湖這些個臨市,又有誰敢招惹咱們?nèi)R州人,只是他一人,便讓周圍人對萊州肅然起敬,咱們?nèi)R州人到哪不是橫著走……”

    老板似乎是喝高了,說話也有些大舌頭,但他那份崇敬的心似乎有增無減,對李蒼龍贊不絕口。

    “咱們老百姓,不求別的,誰給咱們出氣撐腰,咱們就跟著誰走,你說是不是這理?萊州萬戶,當年那些貧困老人誰沒受過他的恩惠,逢年過節(jié),一家一戶都能被救濟,東西不多,可終究是看得到摸得著的,可惜了?!?/br>
    一個可惜之后,老板便閉上了嘴巴,臉上的沉痛似乎多了些許。

    看到他那個樣子,我也對李蒼龍有了一絲敬意。

    五點的時候,我跟李爺半醉半醒地離開了工廠。

    我跟李爺直接回了武安。

    到家的時候,老頭子便蹲在門口發(fā)著呆。

    我估計這老頭應(yīng)該也受過李蒼龍的照顧,不然他不會這樣。

    “李爺,想什么呢?”

    我蹲到他的身邊遞給他一根中華。

    一看這煙,老頭便皺起了眉頭:“以后別抽這么好的煙,你小子要是有錢花不了,我?guī)湍愦嫫饋?,留著給你找媳婦?!?/br>
    呵呵,居然要給我找媳婦了。

    我當時就想告訴他,找媳婦就算了,老子害怕孟子彤那臭娘們告我重婚。

    點點頭之后,我才口袋里掏出兩萬塊錢遞給了他。

    “療養(yǎng)院那邊費用應(yīng)該不低,你先拿著用,不夠再跟我說?!?/br>
    李爺并沒有接錢,他看了我一眼擺擺手,寫到:“我還沒死,這錢你自己留著吧,等我那天真掛了,你再幫我交,應(yīng)該也交不了多久的。”

    “那你存起來給我娶媳婦吧,反正以后你的家底都是我的。”

    “放屁,老子的還是老子的,你別想打我的家產(chǎn),除非……”

    寫到除非的時候,李爺卡頓了。

    他嘆了一口氣,起身回了小屋,片刻之后,一道二胡聲響起,悠遠孤寂,就如東山上剛升起的月亮一般。

    這半月啊,是弦,拉出的是一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