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主角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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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衍想了想,點(diǎn)頭道:“正是,所以你今日要乖,一定不能去打擾嫂嫂休息,明白嗎?” “知道?!钡玫皆蒲艿拇饛?fù),云伶深信不疑,“哥哥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打擾嫂嫂,還有小侄兒?!?/br> 云衍摸摸她的頭,心中酸楚。 “伶兒乖,等哥哥回家?!?/br> …… 萬丈崖,對孰國人而言,是一切罪惡的終結(jié)點(diǎn)。 此處刑臺只斬極惡之人,斬后亦不準(zhǔn)家屬收尸,扔下崖便是。 早早地,百姓就出了門,山上,山下,密密麻麻全是人。 執(zhí)刑官與劊子手早已到場,宣讀罪書,執(zhí)法行刑。 不過片刻,幾十顆人頭就如西瓜一般擺成了堆。 這日,孰帝蕭池親自到場。 他未坐轎輦,那么高的山,一步步走上去,步步沉重,卻也步步堅定。 年輕的帝王,一身黃袍,清風(fēng)玉骨,俊朗眉眼染著凜冽之氣。 這十幾年來,他頹廢厭世,未盡帝王之職,被天下人所不齒。 他本不介意,毫無斗志。 可這些日子,看著云衍與韓玥,為天下蒼生,不眠不休,他內(nèi)心震撼也羞愧。 尤其是韓玥,連國仇家恨都可以放下,他堂堂男兒,又有何資格再退縮? 如今的形勢,已面臨著孰國的生死存亡,他是該擔(dān)起君王之責(zé)了。 在他身側(cè),是晉王云衍。 戰(zhàn)袍加身,傲然凌世,風(fēng)華萬丈,眸光所到之處,寒冰凍人,凡人皆是一顫。 待他們行至山頂刑臺時,除寧家,其余死犯均已斬首拋尸。 蕭池行至高座,云衍厲聲:“繼續(xù)!” 寧家男眷,一個個倒在寧淵面前,鮮血染紅了寧淵的眸子,也染紅了腳下的土地。 寧淵的頭被按在刀下時,云衍的聲音幽幽傳來:“可想好去下面后,如何面對他們?” 寧淵聲音沙啞又陰冷,像是從地獄深處傳來。 他道:“地獄有十九層,碰不上的……” 云衍點(diǎn)點(diǎn)頭,也是,他這種人必是要下十八層地獄的,如何能碰得上? “不是十八層地獄嗎?何來十九層的說法?”不知是誰輕聲一句。 云衍心念剛一動,便聽寧淵陰笑道:“十九層就是這人間??!爾等慢慢熬吧……” 儈子手手起刀落,詛咒一般的話語便隨那血淋淋的頭顱滾遠(yuǎn)。 蕭池緊握把手,只覺胃里一陣翻騰,險些吐了出來。 云衍一個眼神,侍衛(wèi)快速清理。 惡臣寧淵,作天作地,終于將自己作進(jìn)了地獄。 然而,高處的蕭池和云衍心里都清楚,這不是結(jié)束,是另一場風(fēng)雨的開始。 刑臺角落,燃著一排殘缺的蠟燭,搖曳地吐著微黃的光輝,卻怎么也照不亮這灰沉的天地。 蕭池強(qiáng)壓下心中不適,慵懶漠然道:“可還有?” 執(zhí)刑官上前答話:“稟陛下,還有劉字。” “劉字……”蕭池輕喃。 劉字揭露寧淵罪行有功,本可免死罪。 可蕭池沒免,這幾日,他就像是忘了這件事似的。 只因,真正的主角還未登場。 蕭池與云衍對視一眼,穩(wěn)了穩(wěn)心神,方才語氣不變的道:“那便快些吧?!?/br> “是,陛下。” 片刻后,劉字被帶了上來。 他驚恐道:“陛下饒命!我是被寧淵那狗賊所脅迫……陛下都已知,就留罪臣一條狗命吧。罪臣還未看到犬子娶妻生子……罪臣不甘?。 ?/br> “不甘?” 蕭池冷笑:“那些被你們所殘害的無辜,他們誰沒有父母妻兒?他們誰不想看到兒女長大,成家立業(yè)?不如,你先下去問問他們可甘心?!?/br> “陛下……” 劉字下意識在人群中張望,眸中懼色更盛。 云衍眉頭剛一皺,寂靜的人群中,有咳嗽聲突兀傳來。 云衍望去,那目光似刀子,從人群中切出一條道來。 道路盡頭,少年一襲白衣,若不是坐在輪椅上,又病態(tài)明顯,眾人只怕會誤會成是仙人下凡。 云衍與蕭池眸瞳均是一瞇。 主角終于登場了。 少年轉(zhuǎn)動輪椅,緩緩行至刑臺前。 劉字顫著雙手,似想摸他的臉,“槿兒……” “爹。”劉槿撐著把手起身,跪地一拜,“孩兒給爹請安?!?/br> “快起來,秋菊呢?”劉字往他身后張望。 劉槿道:“父親放心,孩兒已安排好秋姨。” “好好好……”劉字欲言又止:“你……” 張口又覺無用,嘆息一聲,收回手,主動躺去刀下,眸色驚恐不見,只剩死寂:“罪臣已無憾,來吧!” “犯大罪者,若主動坦白犯罪事實(shí),并有揭發(fā)同罪之功者,可免死罪?!眲㈤?,不,應(yīng)該是歐陽槿遙望臺上二人,輕嘲:“孰國律法,在陛下與晉王眼里,原來形同虛設(shè)?!?/br> 蕭池睥著他,淡道:“寧淵罪大惡極,就算沒有劉字的指控,亦是死罪。” “哦……”歐陽槿更加嘲諷:“于陛下而言,只要能讓寧淵死就對了,他所犯下的罪,究竟傷及了那些無辜根本不重要?!?/br> “你!”蕭池被噎的發(fā)怒,雙拳握緊。 “陛下若覺得家父之功不足已抵去死罪,草民這里還有份證據(jù),不知可否換家父一命?” 歐陽槿揚(yáng)揚(yáng)手中紙張,云衍示意侍衛(wèi)呈上來。 蕭池閱之,臉色迅速冷卻,遞給云衍。 紙上寫著:用盛京城換家父一命,可否? 云衍鳳眸微狹,看向歐陽槿。 “不信?” 歐陽槿一笑,“無妨,草民會證明?!?/br> “槿兒!”劉字突然凄厲地喊了一聲。 云衍突然明白過來。 方才劉字眼里的驚恐,并不是來自死亡的恐懼,而是他知道歐陽槿要做什么。 也是,歐陽槿敢來,自是做好了萬全的準(zhǔn)備。 “本王信!”云衍高聲,轉(zhuǎn)而跪拜蕭池:“此證據(jù)事關(guān)重大,請陛下開恩?!?/br> 蕭池遲疑一瞬,點(diǎn)點(diǎn)頭:“即是如此,先押下去,交由御史臺復(fù)審!” 百姓自是看得一臉懵,一會兒要斬,一會兒又不斬……也是,斬與不斬,還不是天家一句話。 反正,他們今天的目的是大惡臣寧淵。 他一死,也就沒什么好看的了。 百姓三三兩兩開始離去。 就在這時,蕭池突然起身,高聲道:“各位請留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