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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孟清翎那里收到的都是她的各種背影。 唯一的一張側(cè)臉照還是趁她沒防備發(fā)呆時偷拍的。 沒有郁瑤在身邊的這些日子,他就是一天天靠著這些照片活下來的。 他說過,他會贖罪的。 他會還的。 她出院一周后,莊樾緊急回了趟國,不知道什么原因,大概留了小半個月才又過來。 莊樾照舊經(jīng)常過來看她,只不過不再旁敲側(cè)擊的提有關(guān)孟清翎的任何事了。 和她如普通朋友般相處。 郁瑤猜,他回國應(yīng)該和孟清翎脫不了干系。 每次莊樾拿著單反各種角度拍孩子,郁瑤都沒有拒絕。 只是她依舊不入鏡。 郁瑤出月子后的一天,莊樾派澈澈哄著把她支開,鎖上房門和孟清翎開了個視頻。 皮皮終究還是不像自己的名字,是個過分安靜乖巧的孩子,很少哭鬧,除非是餓了或者尿了。 也不是很愛笑。 要不說血緣是神奇的東西,視頻剛接通,孟清翎的臉出現(xiàn)在屏幕的那一瞬間,皮皮就瞪著葡萄般圓溜溜的大眼睛笑了出來。 還不會說話來表達什么,但手一直在伸著夠莊樾手里的手機。 仿佛要和爸爸親近一般。 孟清翎正在開一個會議,莊樾視頻過來的那瞬間他立馬就叫了暫停。 他知道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會議室瞬間安靜了下來,他就這樣當著底下一眾人的面接通了視頻。 前一秒孟清翎還因為財務(wù)報表上算錯了一個數(shù)字在批評部門經(jīng)理,視頻接通的那一刻凜冽的氣質(zhì)瞬間被柔和取代。 他小心翼翼看著屏幕里的小家伙,眼睛都不敢眨一下,輕輕地抬手隔著屏幕撫摸小家伙的眉眼。 從眼睛滑到鼻子再到小巧的下巴,最后指尖定格在他白嫩的小手上。 “寶貝,是爸爸?!彼p輕說。 畫面似乎被定格,所有人都不忍打破這美好一幕。 對他工作苛刻上的不滿,對他一個月未現(xiàn)身回來就變成活閻王的叱責(zé),亦或是不守自己定的規(guī)則浪費著眾人的時間接私人電話在這一刻都短暫的煙消云散了。 無論是小道消息還是八卦,員工們私底下其實都有過不少議論。 結(jié)婚四年,兩人是圈子里公認的般配。 所有人都知道孟清翎把郁瑤愛到了極致,奉為神邸,寵上了天。 各類大大小小公開采訪和名流宴會孟清翎去過不少,但媒體流出的報道或者內(nèi)部傳出的照片找不到一張孟清翎單獨的照片。 有郁瑤的地方才有孟清翎。 孟清翎嘴角掛著淺淡的笑意,眼神柔得像是要溢出水來,三尺的冰雪怕是都會瞬間融化。 父子倆大眼瞪小眼靜靜看著彼此,誰也不想開口打破這份難得的靜謐,無聲的傳遞著情感。 遠隔萬里隔著冰冷沒有溫度的屏幕,孟清翎感覺自己空曠缺失一角的心被填上了很小的一塊。 是這個和他有著血緣關(guān)系的小家伙帶給他的溫暖。 這是種久違的感覺。 沒有人可以也沒有人愿意把他從灰暗一步一步帶至陽光之下,除了他像小太陽般耀眼溫暖的mama。 過了會,孩子似乎是餓了,開始不配合,臉色一變,扯著嗓子開始發(fā)出覓食的訊號。 孟清翎瞬間就慌了,從座位上站起,全然忘了自己還在會議室:“是不是餓了,師兄,你給他喂奶。” 看到眾人看他的眼神,他輕聲說了句抱歉拿著手機出了外面,讓助理替他先穩(wěn)一下會議室的人。 “我不能喂啊。”莊樾只能說給郁瑤打個電話催一催,自己先安撫著孩子。 這也就意味著這通短暫的通話不久就要宣告結(jié)束了。 下一次,不知道又是什么時候。 郁瑤提前回來了,莊樾無征兆忽然掛斷了電話,通話結(jié)束,他盯著屏幕看了好久,緩緩放至心口的位置。 一如曾經(jīng),他也把郁瑤的照片放在心口過。 *** 孩子一天天長大,眉眼漸漸長開,郁瑤好幾次看著孩子的臉都會陷入恍惚。 太像了。 眉眼像性格像,就連對芒果汁過敏的特殊體質(zhì)都一樣。 只有睡覺時喜歡抱著人胳膊往人懷里鉆的樣子隨了她。 她過了幾分鐘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在想什么。 時間不是解藥,但解藥藏在時間里。 再度提起和那個人有關(guān)的事情,她的心幾乎已經(jīng)不起什么波瀾了。 不會像最開始光是聽到名字就會崩潰失控。 說徹底忘記不太現(xiàn)實,失憶的好事不會第二次降臨在她身上,但她好像釋然了,可以平靜面對過去種種了。 她想,是時候該回國了。 皮皮已經(jīng)兩歲半了,快到了要上學(xué)的年齡,她也修完了課程。 郁瑤還是想讓孩子接受國內(nèi)的教育,她也想回國發(fā)展。 在國外總有種孤獨無依的漂泊感,相熟的朋友都在國內(nèi)。 好的壞的都在那座城市,她不能逃避一輩子。 第20章 回國。 莊樾也準備回國,莊父年紀大了,近兩年身體不好,要從公司退下來了。 他是長子,家里放任他瀟灑了幾年,也該擔(dān)起肩上的擔(dān)子了。 他把這個決定告訴郁瑤,這兩年來也旁敲側(cè)擊說過好幾回,不為其他,就是覺得人生地不熟的她一個女人帶個孩子一個人在國外生活不容易,郁瑤每次都避而不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