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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他干脆也就不說。 這次也只是打算和郁瑤告?zhèn)€別,沒想到郁瑤會問他訂的機票是什么時候。 接受到他微微驚詫的眼神,郁瑤淡淡點點頭,解答了他的疑惑:“嗯,我也打算帶著皮皮回去了?!?/br> 他明顯眼底閃過一剎那的興奮,語氣都不由變得激動了起來。 他是郁瑤的朋友也是孟清翎的師兄,不論這兩人以后會怎么樣,他都為郁瑤這一刻的決定高興。 起碼證明郁瑤愿意走出那段過往了。 對孟清翎來說或許也是一個轉(zhuǎn)機。 有沒有希望,能不能解開矛盾心結(jié)繼續(xù)這段趨于破碎的感情,前提都要建立在能見面的基礎(chǔ)上。 時間向來無情,只對孟清翎那種執(zhí)念很深又偏執(zhí)的人才沒有辦法沖淡一切。 郁瑤如今愿意回國,是好事,也是壞事。 郁瑤正愁怎么搬家呢,莊樾直接就搞來了一架私人飛機。 知道他家境不普通沒想到這么不普通,私人飛機說拿就拿,航線說申請就申請,對他來說,好像只是簡單動動手指的事情。 沒必要在這個時候矯情,不然愧對朋友這兩個字眼。 郁瑤打算回國請他吃頓飯。 皮皮是第一次出遠(yuǎn)門也是第一次坐飛機,異常興奮。 天氣晴朗,皮皮睜著澄亮的大眼睛看著舷窗外的風(fēng)景,云層翻滾,透過空隙偶爾還能看到隱約可見的山川河流。 忽然,郁瑤注意到皮皮扭頭看了她一眼,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明顯想說什么,話到嘴邊又憋了回去,然后就繼續(xù)雙手托腮看著窗外不斷飄過的云朵。 郁瑤笑了笑,喊了他一聲:“皮皮?!?/br> 皮皮轉(zhuǎn)身,小模樣很乖巧,聲音軟軟糯糯:“mama,怎么了?” “剛才想和mama說什么?”郁瑤直白問他。 皮皮垂眸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小表情一直很糾結(jié)痛苦,時不時抬眼看她一下,似乎在觀察她的表情,以此判斷她的情緒,來決定要不要說出他想問的事。 莊樾在一邊好笑地看著這一幕,口無遮攔:“郁瑤,看你兒子這小模樣,小小年紀(jì)就會察言觀色,和你可是一點也不像?!?/br> “嗯,不像我,像他爸爸。” 莊樾想扇自己兩個巴掌,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不像她還能像誰,他仿佛問了句廢話。 還好郁瑤臉上并沒有出現(xiàn)什么異樣情緒。 如果之前只是自認(rèn)為的已經(jīng)平下心來,放過自己了,那么現(xiàn)在就是一種印證。 她是真的可以不避諱那個名字重新出現(xiàn)在她的世界里了。 沒時間想那么多,她拿出兩顆維生素軟糖給皮皮遞到了嘴邊,皮皮伸手接過卻沒有像往常一樣立馬往嘴里塞。 他嗜糖如命,一天不吃就牙癢癢問她要,怕壞牙,郁瑤試了好幾款才最終選定這款可替代的維生素軟糖。 每次見到各種甜食,雙腿就像被灌了鉛走不動路,眼里亮晶晶,璀璨的像是裝滿了星星。 郁瑤察覺到他情緒不對勁,臉色嚴(yán)肅下來,語氣也硬了幾分:“你到底怎么了,mama告訴過你,要學(xué)會勇敢表達(dá)自己的想法,不管是對是錯,學(xué)會表達(dá),這是一種能力。” “Mommy。”皮皮用英文喊了她一聲,撲到她懷里,眼睫濕潤。 每次惹她不開心時,他都會用英文和她交流,郁瑤怒氣就會淡些。 推心置腹的溝通一番,就會和好。 這是兩人之間約定好的小秘密。 他抬手指著窗外的云朵:“是云朵?!?/br> “嗯,是云朵?!庇衄庪[約也猜到了他在嘴邊不肯說出的話。 “是爸爸嗎?” 知子莫若母,郁瑤猜了個八九不離十,耐著性格柔聲問他:“為什么說云朵是爸爸?。俊?/br> “澈澈哥哥說,莊叔叔告訴他他mama變成了天上的云朵,他每天抬頭都可以看到mama,我也沒有見過爸爸,爸爸是不是也和澈澈哥哥的mama一樣變成了云朵?” 一旁的莊行澈剛好睡醒,揉著睡眼惺忪的眼睛迷迷糊糊接話:“是的。” 小孩子的世界就是如此單純,郁瑤不想破壞孩子心里最純真美好的幻想,但她也不能生生剝奪孟清翎做父親的權(quán)利。 一直是她浸在過去繞不出這個圈。 在皮皮最重要的成長歷程里,父親的角色已經(jīng)被迫缺失了兩年。 從呱呱墜地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jīng)是一個獨立的個體。 他有自己決定和選擇的權(quán)利。 選擇要不要親近爸爸。 她無權(quán)干涉。 孟清翎自幼沒有感受過家庭的溫暖,這個名詞對他來說是個陌生又渴望的夢,直到郁瑤與他組成了家庭,他才體驗到什么是家的概念。 原生家庭養(yǎng)成了他自卑敏感又多疑的性格,仿佛刻進(jìn)了基因里,融入了骨血。 根本改不了。 不幸的人,要用一生治愈童年。 皮皮像他,心思多,會多想。 比一般孩子都早慧。 莊樾和她喝過一回酒,他酒量還不如她,醉后扯著她說了一堆。 他可能自己都忘了自己說過的話。 但她記得很清楚,莊樾懇求她能救救孟清翎。 他近幾年在商場上殺伐冷血手段殘厲樹敵無數(shù),瘋狂并購企業(yè),無數(shù)股票一跌再跌,直至跌停,許多公司也被迫宣告破產(chǎ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