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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朗被噎了一下,找不到反駁的理由,囁嚅半天,撂下一句:“你又在發(fā)什么sao!” 周亦澄深吸一口氣,知道他是故意刺她,壓抑住自己的怒意,“有這個時間不如現(xiàn)在把做不出來那幾道題弄懂?!?/br> “他那不是幾道題不會做,”余皓月在一邊幫腔,“我看到了,他一半都空著呢!” 她這段時間也忍夠了程朗,睨他一眼,學(xué)他平時的語氣陰陽怪氣:“所以啊程朗,你少買點答案,高考可沒有答案讓你買!” 程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你什么意思?” 余皓月無辜眨眼:“開玩笑唄,你不也經(jīng)常開玩笑?” “……” 程朗一下子站起來,帶得桌子椅子咚咚生響。 見人離開,余皓月松了一口氣,“真他媽無語死了?!?/br> 周亦澄也輕輕舒氣。 但見著程朗的模樣,她總覺得這事兒還沒完。 - 下午第一節(jié) 是體育課。 自從步入高三,體育課的安排便從一周兩節(jié)減為了一周一節(jié),眾人珍惜這難得能放松的一節(jié)課,王方也不愿讓大家一直悶在教室學(xué)習(xí),定下來體育課除非特殊情況不能回教室的規(guī)定。 余皓月和她的小姐妹門去打羽毛球,周亦澄一個人繞著cao場轉(zhuǎn)圈圈,經(jīng)過籃球場的時候偶爾故作無意地往那邊看一眼,又很快收回視線。 下課回教室的途中周亦澄陪余皓月去了一趟廁所,前腳剛踏進教室門,她突然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 有幾個人圍在了她桌子前面,見她朝這邊走過來,便飛快地跑開。 那群人都和程朗玩得挺好,特別是在看見趙青延心虛愧疚又憋不住笑的眼神時,周亦澄心頭緊了緊。 她遠(yuǎn)遠(yuǎn)便能瞧見桌上貼了什么紙條一樣的東西,不由得加快腳步,朝那處走近。 當(dāng)看清桌上的情況時,不由得瞳孔驟縮。 桌面上貼了好幾條被撕得長長的紙膠帶,花紋中間依稀可以看見幾個用中性筆歪歪扭扭寫上的大字—— 【老妖婆、發(fā)、sao】 紙膠帶是她最喜歡的那一卷,被從抽屜里翻出來,這會兒只剩了一小半,隨便擱在桌角,斷面亂七八糟地折在一起。 那幾個字像是有著無比夸張的沖擊力,毫無防備地猙獰著撞入眸中。 那幾個字就這么光明正大擱在桌面,來來往往的人誰都能看見,刺眼得要命, 周亦澄瞬時間如墜冰窖,臉色有些發(fā)白,站在桌前,連抬手去清理的力氣都沒有。 余皓月見狀,箭步上前,直接將那幾條膠帶撕得干干凈凈。 這幾乎一眼就能看見是誰干的好事,她臉色狠狠沉下來,揚聲就喊:“程朗!你他媽又想干什么?!” 程朗偏就理直氣壯指指黑板上“趙青延傻逼”幾個字,“你看不清楚嗎?玩兒呢!” “……” 余皓月咬牙,正想上去繼續(xù)理論,便被周亦澄攬住了。 “沒事?!彼f完,便坐回了座位上,把膠帶卷塞回了抽屜里。 抽屜有被翻過的痕跡,周亦澄垂著眼,慢慢收拾。 她都明白的,程朗本就不會善罷甘休,加之余皓月和裴折聿他不敢惹,他只會拿自己出氣。 這種小打小鬧總能被歸咎于“玩笑”,畢竟沒能造成實質(zhì)傷害,跟誰說好像都不會得到一個重視的處理,老師最多口頭警告,余皓月能做的也只能是吵一架,再往深了就是咄咄逼人不占理。 剛才那幾個猙獰的字跡仍印在腦中,周亦澄拿出剪刀,把被撕得難看的膠帶切面重新剪整齊,盯著剪刀鋒利的刀刃,突然有一種想往自己手上劃的沖動。 她好像總是那么笨,笨得不討人喜歡。 所以才又把事情弄成了這樣。 好丟臉。 呼吸變得滯重,眼眶酸得難受,周亦澄想哭,又不想在大庭廣眾在之下那么狼狽,繃著嘴角低頭假裝看書。 余皓月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背,“他不在教室了,我晚點找人教訓(xùn)他一頓,必須讓他給你道歉?!?/br> “……” 周亦澄沒反應(yīng)。 過了一會兒,身邊椅子被拖動一下,裴折聿帶點煙草味的氣息飄過來一點。 感覺到兩人詭異的安靜,裴折聿把手里的水瓶放下,問“怎么了?” 余皓月聳聳肩,把剛才那幾張膠帶遞給他,“你自己看,程朗干的好事。” 周亦澄在這個時候從旁伸出一只手,甕聲甕氣地小聲道:“別看……” 她潛意識里不愿意讓裴折聿看到那些形容自己的不堪的詞。 裴折聿卻先她一步把膠帶展開,看清了上面的字。 過了會兒,他瞇了瞇眼,重新團成團,手腕一動,小紙團便精準(zhǔn)地被丟進了垃圾桶。 除此之外他好像沒有特別的反應(yīng),甚至連生氣都感受不到。 余皓月眼睜睜看著他淡淡做完這些,而后拿起水瓶起身,不由得驚訝:“你都不生氣的嗎?” 裴折聿沒說話,走到飲水機前先給自己接了半瓶水。 余皓月說了聲“好吧”,而后撇撇嘴,正欲收回視線,便見裴折聿一只手捏著水杯,往外跨出兩步。 下一秒,便干脆利落地拎著程朗的后衣領(lǐng),把他拽進了教室里。 裴折聿動作看似隨意,用的力道卻不容人掙扎,程朗吃痛大叫一聲,還未罵出聲,便被掐著脖子,一把摁在了墻面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