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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景瑤點了點頭, “多謝大人?!?/br> “公子客氣了?!?/br> 吳憂笑著搖了搖頭,她可擔(dān)不起這句大人的稱呼。 她一路引著裴景瑤進(jìn)入堂前, 吳憂的夫郎正在堂內(nèi)的軟椅上繡著小鞋,他面容嫻靜安寧, 此刻見自家妻主進(jìn)來,正打算扶著肚子起身。 姚之若有孕七月多, 已是十分顯孕, 走路都有些費力。 吳憂快步繞過裴景瑤走向自家夫郎,語氣頗為心疼, “不是不讓你繡嗎,孩子的衣物我都買好了, 費這力氣做什么?!?/br> 姚之若聞言只柔聲道:“你買的哪里有我繡的好,孩子的東西總是要注意些才好?!?/br> 他說罷扶著腰看向面前帶著面紗的年輕公子,聲音中染了幾分好奇,“這便是你的遠(yuǎn)房表弟?” 見吳憂點頭, 裴景瑤也跟著點了點頭。 “對,他家人去城中辦事,暫且在這里休息一會。” 姚之若柔柔一笑,徑直走了兩步拉住裴景瑤的手,吳憂在旁一直小心護(hù)著自家夫郎,生怕他不小心摔了。 裴景瑤看著被面前人牽住的手,硬是忍下想抽回的舉動,他能感受到姚之若的善意,也只好抬腳跟著他的步伐一同進(jìn)去。 “弟弟手怎這般涼,快別在外面站著了,同我進(jìn)去坐下說說話吧。妻主一天天往外跑,我自己也尋不到人說話。” 見夫郎都不看自己,吳憂也知他心有埋怨,但想起少主的吩咐,又只好硬下心囑咐兩句后便離開家中。 吳憂生長在北疆,來大梁只為做好探子的職責(zé),她一直知曉少主成功后她的身份也會跟著暴露,屆時她也會功成身退回到北疆。 但遇到姚之若后,她竟也生了想安穩(wěn)度日的心,不論大梁或是北疆。 裴景瑤跟著他在軟椅上,他第一次見孕中夫郎,動作也不由跟著小心翼翼,眼神更是偷偷看向姚之若高高隆起的肚子,眸中藏著些好奇。 姚之若一笑,直接拉著裴景瑤的手心貼在自己隆起的腹部,“好奇就摸摸,從前我見我哥哥有孕也很是好奇,后來摸了摸,轉(zhuǎn)身自己便也懷上了?!?/br> 裴景瑤紅著臉將手收回,對姚之若的熱情有些難以招待,他不動聲色瞄了眼自己的腹部。 他身子已然調(diào)養(yǎng)好,若是云肆要他,也有懷上的可能。 思至此,裴景瑤面上便多了幾分羞意,姚之若見此了然一笑,“弟弟可有婚配?” 裴景瑤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中也柔意漸濃,他輕輕道:“已心有所屬?!?/br> 那抹羞赧確實是待嫁閨中的男兒專屬,裴景瑤模樣乖巧,姚之若看著他便心生親近,此刻更是祝福道:“那哥哥便祝你與妻主和和睦睦,早生貴女才是真?!?/br> 裴景瑤抓著衣袖,小聲謝道:“多謝主君祝福,您與吳大人的胎兒定也是個活潑開朗的孩子?!?/br> “活潑性好養(yǎng)活,哥哥便借你吉言。” 姚之若孕后便貪吃許多,他喚小廝拿來他平日愛吃的零嘴,微微側(cè)身將袋子遞給裴景瑤。 “弟弟莫嫌棄,我孕中偏愛吃酸,你且嘗嘗愛不愛吃這梅子?!?/br> 待裴景瑤看清面前的紙袋后,神情不由一怔,這袋子他十分眼熟,甚至里面的果子也吃過。 當(dāng)初他在山上喝藥時,云肆曾送他許多袋蜜餞,其中一樣最酸的便是這個梅子,裴景瑤指尖捏過一粒放進(jìn)口中。 入口依舊是熟悉的酸味,酸到令人難以下咽,見裴景瑤不適應(yīng)的微蹙眉頭,姚之若連忙把袋子拿了回來。 “不習(xí)慣便吐了吧,是我忘了這梅子專為孕夫提供,是不是酸到你了?!?/br> 裴景瑤忍住酸意咽了下去,在聽見姚之若關(guān)切的話語中尋到了重點,急切開口問道:“這梅子是孕夫?qū)9???/br> “是啊,怎么了?”見裴景瑤神情詫異,姚之若有些不解。 “無事,只是頗有些酸。”裴景瑤語氣有些奇怪。 姚之若還以為是他同自己一般喜歡這怪異的酸味,聽后只道:“你若喜歡我便給你裝些,你莫要去自己買,鬧市那邊這兩日不太平,聽說是發(fā)生了仇殺案,官府正為此事發(fā)愁呢?!?/br> “京中竟也有仇殺案?” “對呀,天子腳下竟也有人敢那般殘忍殺人,京中這兩年越來越不太平了?!?/br> 見裴景瑤面上神情疑惑,姚之若便將聽來的話都說與他,“我也是聽說,鬧市有個李氏藥鋪,死的便是那家的女主人?!?/br> 姚之若沒注意到,他在提起‘李氏藥鋪’時裴景瑤那猛然放大的眼眸與眸中逐漸升起的懼意,他依舊自顧自說下去。 “這藥鋪平日便不總開門,因此關(guān)門好幾天也沒人發(fā)現(xiàn)不對,聽說是他隔壁的糕點鋪子老板聞到了腐臭味,開門后才發(fā)覺他死了好幾日了,死狀據(jù)說極其殘忍,這不是仇殺是什么。” 裴景瑤垂下眼眸,放于身側(cè)的手死死握緊,他竭力遏制著自己發(fā)顫身子,只低聲道:“是嗎?!?/br> “是啊,左鄰右坊都嚇了一跳,據(jù)說兇手到現(xiàn)在還沒尋到。” 姚之若還在說著,裴景瑤卻早已聽不下去,他腦中不受控制的想起五天前那日清晨,云肆帶回來的栗子糕,與那把染血的匕首。 是她嗎。 她是如何知曉的,她得知后又是如何想自己的。 裴景瑤額角出了些虛汗,他指尖幾乎要扣破掌中嫩rou,才止住那心中幾欲噴涌的情緒與回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