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頁
姚之若說到一半小下聲來,他望著情緒明顯不對勁的男人,眸中也有些擔(dān)憂,于是撐起身子扶著腰走向裴景瑤。 “臉色怎么忽然這么差,不舒服嗎?” 裴景瑤因姚之若的關(guān)切猛然回神,他抬頭看向面前的孕夫,隨后連忙站起身子扶著他,只道自己無事。 只是指甲嵌入太深,裴景瑤張開手時有些微微泛疼。 看出裴景瑤的情緒不好,姚之若也沒再挑起話題,只重新拿起了方才放在一旁的繡針,安靜的繡著給腹中胎兒的準(zhǔn)備的小鞋與衣裳,面上是掩不住的美滿神色。 裴景瑤在旁安靜看了許久,姚之若見他好奇,便低聲給他講其中繡法。 “你往后也會有孩子,多學(xué)一些針法給幼女繡也好。” 姚之若也不知自己腹中是男是女,但他希望是個女孩,因此做的衣服也都是按照女兒的心思去做的。 裴景瑤聞言跟著他拿起針線,他未告訴姚之若自己會的針法其實(shí)不少,甚至比他會的還要多。 當(dāng)年那繁瑣的婚服,便是他一針一線苦熬七月繡出來的。 三年多未碰過針線,裴景瑤的手法顯然有些生疏,他指尖有層薄繭,握針的手也微微不穩(wěn)。 但裴景瑤還是極認(rèn)真的在一方素帕上繡著針線,他全神貫注繡著,強(qiáng)迫自己把心中雜思都移到刺繡上來。 時間一點(diǎn)一滴流逝,裴景瑤握著針腳的指尖也不再顫抖,姚之若驚訝的看著他的細(xì)膩平整的針腳,毫不吝嗇的夸贊他。 “弟弟真是令我驚訝,見你開始時握不穩(wěn)針,還以為你不會繡呢,如今倒是我技不如人。這繡云雖簡單,顏色也單一,但你繡的竟是栩栩如生,一瞧便是添了心思進(jìn)去?!?/br> 姚之若最后一句有些打趣他,裴景瑤聽出他的意思,面上露出一絲淺笑,耳根處也紅了些。 “主君過譽(yù),我確實(shí)是許久沒有繡過花樣了?!?/br> 姚之若一笑,“這有什么過譽(yù)的,繡的好就是繡的好,瞧你這針腳,以前怕是沒少繡過吧。” 繡工不能一蹴而就,只能靠日積月累,裴景瑤這繡工,怕是練了有些年頭了。 裴景瑤答道:“我也僅是幼時被爹爹逼著繡過段時日?!?/br> 姚之若聽罷挑了挑眉,側(cè)身往他的方向坐近了,他準(zhǔn)備向裴景瑤討教學(xué)習(xí)新繡法去了。 裴景瑤沒注意到,正在他與姚之若探討時,一個小廝著裝的男子手中握著掃帚,側(cè)身在墻角轉(zhuǎn)彎處注視他許久。 云肆回來時僅有裴景瑤一人坐在堂內(nèi),姚之若身子重,天氣冷了便開始嗜睡,裴景瑤擔(dān)憂他身子,見他有倦意后便將人勸回屋內(nèi)。 她的步伐快了幾分,裴景瑤聽見云肆的動靜后連忙將手帕放在懷中,站起身子迎向她。 云肆撇了眼他的胸口,隨后便自然而然的攬住他的腰身,嘴上囑咐道:“慢些走,小心腿疼?!?/br> “我不疼?!?/br> 見云肆眸中并無輕松之色,裴景瑤心中一慌,連忙問道:“丞相府如何?” 云肆聽罷嘴角一抿,語氣沉下幾分,“府內(nèi)只是個替身,丞相根本不在府內(nèi)?!?/br> 不止是不在府內(nèi),陳冉或許根本就不在京城,她們的人竟是一點(diǎn)都沒有發(fā)現(xiàn)。 聽完云肆的猜想,裴景瑤本就驚詫的面色又添上幾分擔(dān)憂,他腦中猜測著丞相可能去的地方,忽而蹦出一個地點(diǎn)。 “丞相她,莫不是去了……” “應(yīng)是去了崇州?!?/br> 云肆替他把話補(bǔ)完,見男人小臉上滿是憂慮,嘴里更是念叨著那該如何是好,若非被她攬住腰身,怕是要急得原地轉(zhuǎn)圈。 她壓下心中思緒,笑著抬手輕掐了一把男人頰邊軟rou,好歹比初見之際有些rou了,看來她養(yǎng)的不錯。 “莫太擔(dān)憂,一切有我呢。” 裴景瑤瞪大雙眸,原本白凈的小臉在云肆的注視下一點(diǎn)點(diǎn)變得緋紅,更是抬起手不可思議的捂上方才被掐的臉頰,心中跳的跟小鹿一般快。 云肆心情頓時變得很好,她輕笑一聲牽著裴景瑤的手離開吳憂府內(nèi)。 二人重新坐上馬車,云肆便尋了別的話題,“等我時可有無聊?” 裴景瑤搖了搖頭,他看向車上云肆特意給他備的糕點(diǎn),方才被壓下的情緒此刻也重新涌出,他有些不敢抬頭看云肆的眼,生怕被她瞧出什么端倪。 因此他只垂眸乖乖答道:“吳家夫郎待我很好,我與他談?wù)撛S久。” 他腦海中仍舊糾結(jié)于方才在姚之若處得知的事,既然云肆都知道,那云肆有沒有嫌棄他。 云肆不動聲色的觀察著裴景瑤,她從方才見到裴景瑤便發(fā)覺他的情緒不對勁,即使他自覺隱藏的極好,但她仍能一眼看破。 云肆本想讓裴景瑤主動告訴她,可見他這幅小心翼翼生怕被自己發(fā)覺的模樣,云肆只好軟下心慢慢誘導(dǎo)他。 “吳憂確實(shí)說過他夫郎很是健談,你們都談了些什么?” 馬車壓過石子,忽然顛簸的路段令云肆抬手將隨車晃動的男人圈在懷里。 裴景瑤半個身子貼靠在云肆身上,他覺得此般動作太過親昵,便想撐起身子坐好,可云肆壓在他腰胯的手不松,他也沒法從女人身側(cè)起來,只好忍住羞意小聲回答。 “談了一些城中雜聞,還討論了一些刺繡針法?!?/br> 談起這個,裴景瑤的語氣藏了幾分小意試探,這都是普通男兒間的話題,也不知她喜不喜歡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