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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小梔現(xiàn)在最不想聽到這樣的話,讓她想到了池晚那個替身,胸膛里的火又冒了出來,臉色有點冷。 鹿令榮不是個有眼色的,有心和顧小梔拉近關系:“我還留著她的照片呢,你要看嗎?” “好啊?!鳖櫺d勉強提唇笑,壓下心里的不耐煩。 她是大家眼里的元氣女孩,再生氣也會控制情緒,保持形象。 鹿令榮在手機上點了點,翻出一張陳年老照片,展示給她,“你看,像不像?” 顧小梔瞄了一眼,目光定格住。 照片里的女孩穿著寬大的藍色校服,手里拎著一個粉色暖瓶,軟軟的劉海搭在腦門上,臉上沒有帶妝,干干凈凈的,擼起的袖子下,是瘦瘦的白胳膊。 ——那是十六歲的池晚。 照片里的池晚和現(xiàn)在的模樣天差地別,顧小梔盯著她看了半晌,瞥向旁邊的鹿令榮:“你說她是你高中同學?你和她關系怎么樣?” 見她感興趣,鹿令榮忍不住多說了一些:“是舍友,關系一般吧。她家里挺困難的,她mama好像還賣過早點,他爸是個賭鬼,總是打她,身上青一塊紫一塊?!?/br> 顧小梔怔怔地聽著,故作驚訝:“她這么慘嗎?” “挺慘的,還被全班孤立過。”鹿令榮看了看指甲,輕松說著別人的八卦,“她性格太怪了,被欺負也不吭聲,也不怨我們。” 顧小梔撐著下巴,捏著酒杯,思索一陣問:“你們高中同學多久聚一次?” “一年一次吧?!甭沽顦s回憶了下,無所謂地說,“不過,沒人叫她,她也不愿意來。” 顧小梔拖長嗓音哦了聲,“要不,我組個局,叫上你高中的同學出來聚一聚。” 鹿令榮聽出她的弦外音,“你想見池晚?” “我認識她?!鳖櫺d彎起唇角,毫無心機地說,“就去她mama打工的那家飯店吧?!?/br> …… 周六,池晚接到了一則陌生電話,瞥了眼屏幕,接通后發(fā)現(xiàn)是宋嫻的聲音。 “小晚,你能不能來熙悅飯店一趟?” 一直沒接到游戲任務,池晚閑到發(fā)霉,正打算出去透個氣:“有事找我?” “你高中的好朋友想給你一個驚喜,叫我約你出來?!毕肫鹉菑埫榔G動人的臉,宋嫻心里忐忑,沒敢瞞她,“他們在我工作的飯店聚餐?!?/br> 池晚剛錄完化妝視頻,對鏡抿了抿口紅:“哪個朋友?” “我就認識一個,”宋嫻看著包廂里的短發(fā)女生,親切地說,“鹿令榮,你上鋪的舍友,你還帶著她來過咱家呢。” 池晚一邊聽宋嫻的電話,一邊聯(lián)絡納蘭究:“把原主高中的記憶打包發(fā)給我?!?/br> 【還是別看了?!?/br> 聽納蘭究語氣不對,聯(lián)想到原主在職場的經(jīng)歷,池晚瞬間意識到什么:“她是不是過得很不好?校園.暴.力?” 【是的?!?/br> 池晚向來不是逆來順受的性格,也很記仇,同位體的包子原主受的委屈,她得千方百計還回去。 “發(fā)給我?!?/br> 僵持十余秒,一份記憶數(shù)據(jù)傳輸?shù)匠赝砟X海里。 理清原主經(jīng)歷了什么,池晚胸膛里升起一縷壓抑的感覺,那些被封鎖的記憶,喚醒了這具身體深處的反應。 被孤立、被嘲笑、被冤枉、被欺負…… 池晚:“納蘭究?!?/br> 【我在?!?/br> “能不能讓我回到過去,做一回爽文女主?”想到原主經(jīng)歷的黑暗,池晚就想替她重來一次,把她從泥濘中撈上來。 【這是乙女戀愛游戲,你想怎么爽?】 這話聽起來,怎么那么曖昧呢? 池晚沉默兩秒:“我說什么你都能滿足?” 【可以?!?/br> “那,三個紙片人,我都要?!背赝淼种掳?,閑閑地補充,“你就算了。” 空氣凝滯下來,監(jiān)視屏前的席世承眉梢輕挑,看著虛擬游戲里的池晚,唇邊的笑意加深,一字一句問:“你都要?” 聲音是一貫的溫和疏淡,卻莫名瀉出幾分別的情緒。 就像春天刮起一陣西北風,涼絲絲灌入領口,喚起皮膚細微的戰(zhàn)栗。 池晚起身走入更衣室:“游戲而已,不是你讓我攻略的嗎?燕驍,季修遠,席世承,再來一個也不嫌多啊。” 【我不理你了?!?/br> 池晚:?? …… 打完電話,宋嫻回到包廂里,把手機還給鹿令榮。 顧小梔站在門外,涼涼地打量宋嫻那件清潔工制服,轉(zhuǎn)頭看厲書白:“池晚一會兒就到了。” 前幾天池晚在古堡里失蹤,厲書白派人搜尋了各個角落,就差沒掘地三尺,都沒看到池晚的影子。 這件事是他心中無法解開的謎。 他懷疑自己真成了瘋子,分不清虛幻和現(xiàn)實,抽煙酗酒,像個邋遢的醉鬼。 聽說池晚會來參加聚會,厲書白特意刮了胡子,一改渾渾噩噩的狀態(tài),做了發(fā)型,收拾得英俊瀟灑,就為了親眼見她一次。 包廂里的人大部分都是班上的同學,如今步入社會,均已參加了工作,有伴的都帶著各自的對象,熱熱鬧鬧敘舊吹牛。 見到厲書白和顧小梔走進來,包廂里安靜一瞬,懷疑他倆走錯地方了。 鹿令榮站起來,笑容滿面地介紹:“這是厲總和他的女朋友顧小姐,李哥一個圈子里的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