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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憶起江凜被威/脅的短短半小時,不論是對方的神態(tài)和口吻,徐齊現在想起來都是一身冷汗。 他深吸口氣,面前平復情緒后接著道:“他要我做的很簡單,就是讓我把和你通話的事情告訴西杰,然后主動提出讓他替我上樓?!?/br> “至于后面的事情,”徐齊只想著撇清和自己的關系,“包括江凜手上的事情,就全都與我無關了。” 徐齊的話,讓懷芷的心一沉再沉。 也就是說,是江凜主動找到徐齊,然后再利用西杰的心理活動,成功將人帶來療養(yǎng)院,以徐齊的身份出現在三樓走廊。 所有的一切都在江凜的掌控之中:徐齊的妥協、她同意讓徐齊上樓、以及西杰一定會上鉤出現。 那會不會甚至連刺向腹部那一刀,也早就在他的預料之中? 西杰氣急敗壞的叫喊聲猶在耳畔,懷芷從牙縫中咬出一聲:“......瘋子?!?/br> 搶救室外兩人僵持不下時,懷芷手機突然在口袋開始震動,電話接通后,宋勢略顯焦急的聲音立刻從聽筒響起: “林助通知我說,江凜在療養(yǎng)院被刺傷,你和懷游沒事吧?!?/br> 懷芷回答道:“我們沒事,是西杰帶的刀刺傷了江凜,目前還在搶救?!?/br> “好,具體情況等我到了再來處理,”宋勢那邊接連有汽車鳴笛聲響起,“我在開車,估計還得有段時間才能到,你一個人可以嗎。” “嗯我沒事的,你路上注意安全?!?/br> 掛斷電話后,懷芷在原地沉思許久,始終想不通西杰會刺傷江凜的原因。 據她所了解,這兩人之間出除了宋勢作為當年爆炸案的代理律師外,應該毫無交集。 那為什么從最開始sao擾她的時候,打的旗號就是沖著江凜去的?按理說,不應當是直接報復宋勢,才會更合理些嗎? 懷芷要拉著徐齊去見西杰。 直到兩人走到看守的房間門前,徐齊這時卻死活不肯進去,隔著玻璃看西杰發(fā)瘋,都已經讓他恨不能昏死過去。 療養(yǎng)院地處偏僻,警方的車還沒到達,西杰現在四肢被指頭粗的麻繩捆綁,在手腕腳踝處勒出道道紅痕。 似乎感受到注視目光,男人眼神直勾勾朝門外看,在空中和懷芷視線相撞,四目相對。 在西杰暴跳如雷的瘋癲中,懷芷獨子推門而入,從保鏢手中接過用塑料袋抱起來的尖刀,趴地丟在面前的長桌上: “你為什么這么恨江凜?甚至不惜冒著二次坐牢的風險、也要捅傷他?” “放屁!那把刀根本就不是我的!老子還覺得是他拿刀要捅我呢!!” 話音未落,他旁邊的褒保鏢立即抬腿,猛的在西杰所做的座椅上狠狠蹬踹一腳。 西杰軀干劇烈掙扎著,齒冠緊咬著發(fā)出刺耳的尖銳聲:“還有,你好意思問我為什么恨他?!別特么裝了!” “五年前,要不是江凜為了便宜得到那塊地,找來你和什么勞子姓宋的律師告我,老子能在牢里蹲五年?!” 不堪入耳的咒罵聲不絕于耳,懷芷卻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五年前......想要起訴西杰的人,其實是江凜? 所以宋勢當初說的那些話,那些因為社會責任感而幫助她的話,全都是一派胡言對嗎? 她從五年前開始,就已經淪為江凜的工具了嗎? 這一刻不知為何,懷芷忽然很想放聲大笑。 知道這一切的江凜,五年前在酒吧遇到自投羅網的自己、這五年揣著明白裝糊涂看她,一定覺得很好笑吧。 死寂一般的房間里,西杰似乎感受到她的痛苦,終于滿意地大笑出聲:“江凜還沒玩夠你呢,這么會告訴你這些。” 懷芷從紛亂思緒中回神,居高臨溪地冷冷俯視著西杰,半晌后,薄唇輕啟: “這些話,你留著牢里說吧?!?/br> 推門而出后環(huán)顧四周,懷芷沒再見到徐齊身影,反倒在走廊盡頭的搶救室前,隱約看見輪椅上靜靜等候的懷游。 青年獨自靜悄悄地守在門前,略長的柔軟黑發(fā)遮住眉眼,背脊筆直,身上那股致命的易碎感依舊。 懷芷走到他身后,沉默不語地看著緊閉鐵門,良久后開口道:“今天這件事,你也是知情的,對嗎。” “我不知道有人會來,也不知道江凜會受傷?!?/br> 緩慢搖搖頭,懷游否認道:“江凜只是發(fā)短信告訴我,讓我明天要保護好你,不能輕易離開病房。” 懷芷聞言,一時不知該說些什么,兩人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 時間在煎熬中一分一秒地過去,懷芷后來讓鄭姨送懷游回病房后,又開始了獨身一人的漫長等待。 好在手術時間并不算長,還不過傍晚夕陽西下,下午烈日正當空,搶救室關閉的大門就突然打開。 主刀醫(yī)生從手術室中出來,額前滿是細密汗珠,但眼底笑意確實這么都藏不住。 “家屬放心,患者的刀傷并沒有刺中要害,現在已經止血了,傷口縫合再觀察幾天,沒問題就可以出院?!?/br> 確認江凜沒有生命危險后,懷芷才如釋重負地終于能呼吸,再三道謝送走醫(yī)生后,才終于腿軟地要跌倒,面前扶著墻壁穩(wěn)住身形。 貼著墻在旁邊坐下時,才發(fā)現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濕。 十幾分鐘后,江凜就被安排到頂樓有專人看護的病房,男人平靜躺在病床上,本就冷白的膚色在失血過多后,在光照下呈現出近乎透明的模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