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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長睫淡闔,手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撫膝上的毛團,容顏如皎月剔透,神情如冷月寂冷,似沉吟,又似神游在外,反正就是沒把女帝的嘲諷放在心上。 這糅合了衿貴、冷艷又目中無人的氣質(zhì),倒和書中那位生性冷情桀驁的男主相吻合。 見問魈久久不做聲,問觴也知自己被忽略,神色出現(xiàn)慍怒。 但顯然這不是第一次,女帝眉眼浮起無力,吸了口氣壓了壓胸中怒火,才發(fā)聲督促他:“北帝。” 不知為何,聽到這聲略顯苦口婆心的叫喚,棉棉便覺得女帝要輸。 男子終于有了點反應(yīng),羽睫緩緩掀了掀。 “她這不是還沒領(lǐng)罰么?!?/br> 語氣輕飄飄的,卻讓棉棉幡然一醒,腦門頓時冒了層冷汗。 “逍逍,來,向北帝認(rèn)個錯吧。” 女帝此時又恢復(fù)和顏悅色,只是棉棉這回看清了,女帝眼中并沒有溫度。 “若認(rèn)錯態(tài)度好,本君和北帝會酌情降罪?!?/br> 連身前的男子都不信她的話,發(fā)出極輕,只有近距離的棉棉才能覺察的一聲嗤笑。 棉棉如墜冰窖。 怪不得梁元君吃驚她愿意回來,怪不得祖兒得知不能幫她調(diào)位神情那樣凝重,怪不得女帝瞧見她回來,那樣的盛贊欣慰。 因為她們很清楚,北帝不可能輕易饒恕她。 棉棉在問魈腳邊跪了下去,上身深深伏低。 她逃不掉的,在問魈面前耍不了花招。 自爆真實身份?或許能從問魈面前逃脫,可接下來便是被師父抓回去,無法完成攻略任務(wù)。 她只能硬著頭皮上。 只能指望問魈會顧及此時是他姑姑的壽宴,下手不會太狠太血腥。 她張了張嘴,就要說認(rèn)錯請罰的話,突然,嘴巴被一種無形的外力制住,無法張開,連同舌頭和喉嚨也無法發(fā)力動彈。 就像整個口咽部分被打了麻醉,失去了自控能力。 棉棉僵直地瞪住地面,腦袋一片空白。 下一瞬,棉棉就迅速挺身,欲讓女帝看見她被控制了。 寧愿得罪問魈也絕不能得罪今天的壽星。要是觸怒了這位壽星,就算是大羅神仙出面,也救不了她的小命。 然而,問魈怎么可能讓自己輸。棉棉剛稍稍抬頭,他便直接定住了她全身,于是,棉棉以一個奇怪的姿勢跪仰在了北帝腳邊。 男人施施然的哂笑,從頭頂落了下來。 “姑姑,您的宮娥似乎沒什么想說……” 女帝相信了他的話,聲音透著驚怒:“逍逍?!” 而棉棉能做的,卻只有空洞地瞪著眼睛,瞪著這個她最不該招惹的男人。 他動了動身,將躺在她手邊兩寸之外的墨綠緄邊袍裾窸窣抽去,一陣清冽的、夾雜著一絲微微的苦意的冰雪氣味拂過她的鼻間。 他終于朝她的方向側(cè)了側(cè)臉,仿佛施舍一般,將目光乜向跪在跟前的女子。 姑姑說過,他的眼瞳像深淵,洞黑無底,幽冷無光,看起來很嚇人,他幾乎沒遇過能和他對視超過三秒的人。 而眼前這位抖的就像下一刻就會尿出來的女人,居然可以眨也不眨地迎視他這么久。 倒是和之前給他的印象有些不同。 可那也不能改變一點點他對她的憎惡已到達(dá)了影響他胃口的程度。 耳邊再度響起她笨嘴拙舌的“北北”“北北”。 問魈喉嚨震了震,滾出一聲低地只有自己聽得見的冷笑聲。 他最憎聽見說話疊字的,她竟還敢拿他的名號挑釁。 方才沒有當(dāng)場將她的舌頭拉出來撕爛,已是對她最大的仁慈。 作者有話要說: 北帝還沒真正壞起來,現(xiàn)在只是有點小氣!下章棉棉要發(fā)威~~~收個藏,讓我知道你們都想看~ 第11章 逍逍和司奐(四)有修改 氣氛降到了冰點。 周圍賓客已注意到這邊的動靜,卻無一不是裝聾作啞。望過去,其樂融融,天下太平,移開視線,余光里的他們又屏聲斂息,側(cè)耳窺視。 大家都知道這仙娥被北帝控制了,可他們更知道北帝是什么身份,品性是多么詭譎狠厲??炊嗨麅裳鄱疾桓?,更別說上去招惹。 寒氣從棉棉的頭發(fā)絲直達(dá)腳趾尖,她再次深刻認(rèn)識到自己處于怎樣的絕望處境。 但是,她認(rèn)為自己不可能會死在這一節(jié)里。 一個書中女二,若要被男主殺死,也得死在能對劇情有一定推動作用的點上。 顯然她此時死了沒有任何好處。 那劇情就還在按著原軌跡進行中。 她艱難地咽了咽喉嚨,盡量讓自己的思維從此情此景跳出來分析當(dāng)下情況。 此時劇情來到哪里了? 離殊在打擂,說明他和雨朦已經(jīng)拜見過女帝,女帝也已經(jīng)當(dāng)面提議讓北帝陪雨朦走走,但是雨朦因為害羞膽小,在人家還沒開口說好不好時,就連忙婉謝了。 女帝感到可惜,所以才會想盡辦法逼北帝去找雨朦。 書里是女主雨朦的視覺,從東臺出來后,一直陪在雨朦身邊的閨蜜知棉就將雨朦批評教育了一番,然后自告奮勇去幫她打探北帝去向,好讓雨朦與北帝來個偶遇。 然后,作者直接跳過了知棉潛伏打探的過程。 想到這里,棉棉心頓時狂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