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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眉宇疏冷,唇角微沉,眼睫眨動間,不知為何流淌著一絲寂寥。 柳晏帶他們來到一個水簾洞。 穿過一面淅淅瀝瀝的水簾,進入了一片冰石泛著藍光的冰洞。 這里冰石里的靈氣還會流動,就像里面灌了水,有發(fā)光的魚兒在里面游來游去。 不時有冰水從上方滴下來,砸在棉棉頭上臉上,冰涼冰涼的,倒也挺舒服。 通過水簾洞的路被一面新結(jié)的冰擋住了,柳晏請覓桃用武器砸開。 覓桃從后腰抽出一把匕首,猶豫道:“破壞這里,不會觸怒這里的精靈和靈獸嗎?” 柳晏搖頭:“使用靈力才會?!?/br> 覓桃握著匕首,開始用劍柄鑿冰墻,發(fā)現(xiàn)這么薄的一層竟堅硬無比。 “將軍小心飛冰,”柳晏道:“這里的冰石鋒利堅硬,切莫受傷。” 覓桃肅臉盯住冰墻,手下一刻未停,沉聲說了句好。 看起來若無其事,可那張臉乃至脖子耳朵,像被火燒著了般,紅彤彤一片。 一旁的棉棉伸著脖子看呆了。 這真德將軍,什么時候看上小柳樹了? 這時,上方連連落來幾滴冰水,砸在棉棉唇邊,順著唇角滲進了口中。 一股清冽而爽利的清新滋味,瞬間彌漫了她的口腔,一絲甜意在舌尖處久久彌漫不散。 這味道…… 棉棉頓住身,仰頭張嘴,等待冰水落到她嘴里。 然而冰水卻好似消失了,棉棉嘴都干了脖子都仰酸了,也不見有水落下來。 一側(cè)驀然傳來一陣很低的嗤笑聲。 聲音很輕,混在“砰砰”錘墻聲中幾乎聽不清,但還是給棉棉聽見了,因為這個聲音,給她印象太深了。 忙把嘴一閉,扭頭往那邊看,看到了坐在墻邊冰石上休息的問魈。 那里的光線較暗,他穿的又是白袍,坐在那里,幾乎和后面的冰石墻融為了一體。 他上身往后仰靠著,一只手隨意搭在支起的一只膝蓋上,下巴自然揚起,喉嚨上方的凸起格外明顯,無由地讓棉棉把視線在上面停留了兩秒。 他整個人呈放松的狀態(tài),好似睡著了般。 但仔細一看,他眼睛是睜著的。 只睜開了一道線,里面在向外迸著冷幽的光,如揮來的冷刀,令人望之不寒而栗。 棉棉迅速收回視線。 不知怎么地,棉棉突然想起在東臺,被他隔空制住了全身的情景,當(dāng)時他那眼神和現(xiàn)在如出一轍。 昨晚司奐雖然用著問魈的臉,可他看起來沒那么難以接近。 不像眼前這個男人,冰錐一樣的鋒芒冷冽,哪哪都寫著“難搞”兩字。 想到待會兒她還要和他單獨相處,棉棉頭皮有些發(fā)麻,但愿他能快點昏死過去吧。 而事實上,北帝的那聲嗤笑,不僅棉棉聽見,那邊的柳晏也聽見了。 他瞥目過去,恰恰看到棉棉和問魈無聲對視的那一幕。 棉棉很快別開了眼睛,可問魈的眼睛卻沒有移開。 柳晏目光沉沉看著那邊姿態(tài)落拓的男人,下沉的唇角逐漸緊繃。 冰墻鑿開后,便是一片自高處冰壁裂縫溢流下來形成的水洼。 水潔凈清透,一眼見底,底部冰石瑩藍,令水看起來甚是可口。 棉棉第一個先下去,撐著石壁,低頭將嘴湊入水中。 問魈慢條斯理拐進來時,一眼看到棉棉跪著身子,低頭張嘴,將兩片嘴唇浸入水中的模樣。 問魈腳下驀然一頓。 棉棉喝了一口就迅速直起了身,抬袖捂嘴不住地嗆咳。 柳晏忙過去給她順氣,捧起她的臉看她怎么回事。 棉棉扯著袖子緊緊捂住嘴,向他無聲搖搖頭表示沒事。 “真的沒事嗎?”柳晏皺眉,視線一直在掃視著她的樣子。 她露在外面的皮膚一片緋紅,雙目晶亮,氣息紊亂,看起來不太像是嗆咳引起,像是受到了驚嚇。 事實上,柳晏想的沒錯,她剛剛是假裝嗆咳,因為她被這水的味道嚇著了。 味道和昨晚那個男人的嘴唇一樣。 不知是她想多了還是味道實在太像了,方才俯身吸水時,仿佛進入她口中的不是水,而是他的唇舌,深深侵入,滿地讓她窒息。 棉棉努力平息自己過分悸動的心,暗暗咽著口中不住泛濫的唾液,眸光閃動,看向水洼邊,那只伸著舌輕輕舔水的橘貓。 不就是只臭貓嗎,居然讓她這么念念不忘! “陛下?!币捥一厣韱柫⒃谕饷娌贿^來的問魈:“您不喝嗎?” 問魈扭開頭:“不了,臟?!鞭D(zhuǎn)身往外走去。 覓桃立即跟上:“陛下,等等?!?/br> 看著他們形影不離的背影,棉棉神色閃過疑慮,沉吟了下,看向一旁的柳晏。 柳晏若有所思地嘗了嘗用手舀起的水,沒發(fā)現(xiàn)什么特別的。 拭嘴起身,身旁的棉棉忽然發(fā)出吃疼的抽氣聲。 柳晏蹲了回去:“怎么了?”扳過她的肩膀,看到一張蒼白的臉。 她若無其事?lián)u搖頭:“沒事。”目光閃躲,顯然在隱瞞著什么。 柳晏將她的臉捧過來,讓她看著自己的眼睛,聲音含著一絲強勢。 “知棉,我不喜歡你躲我?!?/br> 她垂下眼睫,還是不看他,花瓣似的嘴巴微微翹起:“我沒有躲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