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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后,仙尊日漸瘋魔 第25節(jié)

    他的懷抱依舊冰冷,幾乎要把渺渺凍成寒冰,渺渺眼眸通紅,順勢將那匕首扎的更深。

    還差一點點……

    渺渺抓著匕首,將他壓到水底。

    水中的噬靈魚瘋了一般的朝二人涌來,幾乎將二人包圍成了一個巨大的銀球。

    顧奚辭一直沒有反抗,直到這一刻。

    他銀色的眼底昏暗無邊,到了生命的盡頭,他瘋了一般的靠近她,單手扶著她的后腦,在水下咬住了她的唇,仿佛不要命一般的吻她。

    他越是用力,那匕首扎的越深。

    血模糊了渺渺的視線,她幾乎看不清顧奚辭的模樣。

    她掙扎,沒用,便死死捏著匕首,刀刃全數(shù)沒入,然后狠狠地轉動,在他的心口捅了一個大窟窿。

    銀魚啃噬著顧奚辭,水里全是顧奚辭的血。

    她越是用力,顧奚辭吻得越狠,吻到她幾乎要窒息,渺渺胸口疼的窒息,以為自己今日終于要與他同歸于盡。

    最后,終究是顧奚辭松開了手,黑氣散盡,他眼中的銀色也漸漸消失了蹤影,只留一雙烏黑的眸子,徑直看著她,仿佛要看到她的靈魂深處去。

    “抱歉?!鳖欈赊o在她腦中傳音。

    他松開她,自己慢慢沉入了水底,水里全是他的血絲,紅與白漸漸混合在一起。噬靈魚一擁而上,將他整個人埋成了一個銀色的墳墓。

    渺渺浮上水面,爬上岸,頹然坐在岸上,緩緩地抱住了自己的胳膊,渾身發(fā)抖。

    顧奚辭沒有浮上來,渺渺看著深不見底的湖面,眼前一片模糊。

    他死了嗎?

    噬靈魚那么多,應該是死了。

    渺渺渾身濕透,臉頰上都是水,分不清那究竟是長湖的水還是她的眼淚。

    她親手殺了他。

    解恨了嗎?

    渺渺茫然的看著湖面,沒有了,之前縈繞在她身邊的顧奚辭的氣息,徹底消失了。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腕。

    鎖靈術也斷了,什么也沒有了。

    結束了。

    她知道自己應該輕松才對,可是在殺了他之后,她卻并沒有感覺輕松多少,她只覺得心中空了一大塊,血淋淋的,在剛剛轉動刀柄的時候,被什么東西挖走了。

    渺渺從來沒想過,她此生殺掉的第一個人,會是自己的愛人。

    ……

    仙尊顧奚辭失去了蹤跡,這件事在六界已經(jīng)人盡皆知。消息傳的極快,兩個月的時間,這件事已經(jīng)成了人們茶余飯后最受歡迎的閑談。

    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朱雀界對外稱,仙尊打碎了地牢中的寒鐵,應當是跑了。

    那是當然的,誰能困住仙尊顧奚辭呢?更何況區(qū)區(qū)寒鐵地牢。

    仙尊是什么人?那可是與攪動六界大亂的魔尊平分秋色的人物,只是他此舉,卻讓他頭上扣上的“登徒子”大帽子再也摘不下來。

    大家都無法理解仙尊這近乎自毀的舉動,逃了又能怎樣,今后只能臭名遠揚。所有人也都十分好奇,為何那位仙尊會如此輕薄,所作所為實在是不符合他的身份。

    可是即便大家再不理解,再無法接受,這件事也已經(jīng)有了定論,六界的俊杰親眼見到他在夜半時分進入公主的閨房之中,仙界也一直未曾出面為仙尊說話,甚至沒有派人去找他,這一切都昭示著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

    再離譜的事實,那也已經(jīng)發(fā)生了。

    一時間,所有人都開始好奇那位朱雀界的公主究竟長什么模樣,竟然能將那位清冷無情的仙尊迷成這樣?

    六界開始流傳朱雀界公主程渺渺的畫像,據(jù)悉是去過朱雀界比武招婿現(xiàn)場的人所畫,畫中人美的像是一團火焰,她仿佛火焰中的精靈,靈動美艷驚人。

    妖界,紫陽書院,曲直堂內(nèi)。

    學堂內(nèi)坐滿了學生,過兩日便要考六界綜史,上頭的先生正在說重點,下邊妖界的公子們正在搞小動作。

    一幅畫像被轉了好幾回手,在課堂下面?zhèn)鱽韨魅?,說是傳,不如說是搶。

    “給我看看給我看看!”

    “我還沒看完呢!”

    “一幅畫有什么看不看完的,看一眼不就行了?!?/br>
    “那我得記住??!”

    “你有病啊,記什么記,記住做春夢嗎?”

    “噓!你們小聲點!”一個年紀較小的男子嫌棄的看了師兄們一眼,“先生一會兒聽見了怎么辦!”

    一位師兄瞪了他一眼,“李老先生耳背,只要你不亂動他就發(fā)現(xiàn)不了,一邊去?!?/br>
    然后幾人繼續(xù)討論。

    “唉你不知道,當初我爹讓我去參加比武招婿的時候,我懶得去,真踏馬后悔?!?/br>
    “你去了也不一定能打贏,就做夢吧你。”

    他們一面聊一面繼續(xù)搶畫,幾個師兄弟誰也搶不過誰,最后干脆將腦袋塞在了桌下頭,圍在一起看。

    “哇……”有人忍不住驚嘆,“真有這么好看的人嗎?這身材,嘖嘖……”

    “你這就不懂了,畫在畫上的人當然就是看看而已,若真跟畫一樣那還得了。”

    “那也不一定,那場比武招婿聽說書院的白公子和年年第一的青龍都去了,要是尋常女子,他們會愿意去跟人爭搶嗎?”

    “你不懂吧,搶來的才香啊……”

    幾人正悉悉索索,忽然,一股清風起,白色的袖子在他們的面前一晃而過,那幅畫不翼而飛。

    “怎么了!”幾人嚇了一跳,抬頭一看,一位銀發(fā)男子站在窗邊,正打開那幅畫,眉眼如墨,溫潤如玉,此時卻顯得有些冷感十足。

    “白……白……白公子?!睅讉€人傻了。

    白徵羽看了一眼臺上正在低頭講學一無所知的李先生,然后看了看眼前五個師兄弟,微微蹙眉。

    “你們出來?!?/br>
    他說話溫和,卻十分有力度,一個字一個字砸在五個年輕公子哥的心上,他們都嚇得一顫,趕緊老老實實的從學堂中走了出來。

    外頭陽光很好,白徵羽將那畫收起來,手中拿著,手背在身后,身板筆直看著他們。

    他雖然有些瘦,身量卻很高,站在幾個公子哥兒面前反而比他們高出一截,氣勢輕易便壓了他們一頭。

    “白,白公子,我們錯了?!睅ь^的那位趕緊說。

    “錯哪兒了?!卑揍缬鸫浇菐粗麄?,幾人卻笑不出來。

    這白徵羽在書院里是一個獨特的存在,他可以說是學院的擁有者,也可以說是大家的大師兄,又可以是他們的先生教師,更可以說是督查學究,反正在這個學院之中,他身份百變,做什么都可以,維護者學院中的一切事務。

    他雖然看起來溫和,卻十分嚴格,若是做了違規(guī)之事,可有苦頭吃。

    帶頭人老老實實的說,“我們不該在學堂上看畫。”

    “還有呢?”白徵羽接著問。

    “不該目無尊長?!?/br>
    “還有呢?”

    “不該……不該不認真聽李先生講學。”

    “畫兒哪來的?”白徵羽問。

    “我弟弟上次來看我,說從外頭高價收來的?!睅ь^的那個男人說,“是這樣的白公子,朱雀界不是比武招婿么,我家也讓我去,我不想去,覺得一群人搶一個女人沒意思,然后我弟弟就送來這畫,說讓我后悔后悔。”

    白徵羽勾唇看著他。

    一旁他的兄弟在背后掐了掐他的腰,瘋狂對他使眼色。

    那人立刻反應過來,“啊,白公子,一群人搶一個女人很有意思……不,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白徵羽聽不下去了,打斷他,“我知道你的意思了?!?/br>
    那人臉頰通紅,捂住了臉,知道自己這是越抹越黑。

    “周家的吧。”白徵羽看著那個帶頭的公子,認出他是妖界狼族的少主周旭,笑了笑,“你確實該后悔?!?/br>
    “嗯……啊?”周旭有些懵。

    “這畫太丑?!卑揍缬饘⒛钱嬋舆€給他,“到時候她來了,你們便能見到,不必著急?,F(xiàn)在好好聽先生講學,若這次院中大考通不過,你們幾個就把六界史抄一百遍?!?/br>
    幾個人呆在了原地,看著白徵羽輕飄飄的離開。

    “她要來?”

    “抄一百遍?”

    “六界史有我一人高!”

    “她真要來?”

    “臥槽!”

    程渺渺公主要來紫陽書院讀書的事情在一日之內(nèi)傳遍了整個書院,書院全都沸騰了起來,原本只是那些師兄弟們沸騰,聽說渺渺公主是純血朱雀,血脈之力為火之后,紫陽書院的先生們也沸騰了,聽說程渺渺未來將要繼承朱雀界主之位,比武招婿一個也沒看上,最后決定自己守護朱雀界的時候,師姐師妹們也沸騰了。

    大家紛紛猜測那位朱雀界的公主究竟是什么樣的人,為什么從來都沒有在六界露面,忽然橫空出世,打的他們猝不及防。

    與此同時,渺渺告別了程彧赤,坐上了金閃閃弄來的前往妖界的馬車。

    “渺渺,一切小心,若有任何事情,傳音即可?!背虖嗫粗畠鹤像R車,還是有些不舍,“庫房里還有寶物,不然你再帶點?”

    “不用啦爹爹,我都帶了一馬車了?!泵烀鞆鸟R車里鉆出一個腦袋,朝爹爹笑了笑,“爹爹放心,有哥哥jiejie們陪我,還有星卯貼身照顧,不會有事的,我有空就回來看您?!?/br>
    “好,乖女兒,有空就回……如果太遠太累的話,還是別回了,爹爹去看你也行。”程彧赤感覺自己一下子變得婆婆mama的,他感覺還有千言萬語要與女兒說,卻一時不知道說些什么。

    渺渺看了他一眼,忽然跳下馬車,沖上去抱了抱他,“爹爹,你放心,女兒一定會過得很好!”

    程彧赤摸了摸溫暖的腦袋,“嗯?!?/br>
    “很快就回啦,不會像渙寧哥哥那樣學很久的,女兒很聰明的!”渺渺朝他笑了笑,然后朝他揮手,“走啦爹爹,您保重身體!”

    “叔叔,我們會照顧好渺渺的,放心吧?!瘪覠▽幾隈R車上,一手拿著點心,一面探頭喊,話音一落,他便看到玄武界主,自家爹爹正站在程彧赤的身后冷冷看著他。

    褚煥寧嘴里的點心一下子噴了出來,趕緊縮回腦袋拉回了車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