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昭陽公主和她繼承的八百死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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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遲來的真相,李琮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慌亂。 “母親,您為什么現(xiàn)在才同我說這些?” 她的困境,也是她的困境。 烏有子告訴她,她的母親是非常厲害的人。李敬告訴她,她的母親是非常合格的母親。 可沒有人告訴過她,竇緲的野心和失望,竇緲受到的挫折,竇緲的隱忍與痛苦。 李琮從懷中掏出司道君給她備好的藥丸,竇緲卻拒絕服下這些藥物。 “叢叢兒,母親不知你有何籌謀,但我相信你可以做好。” 李琮要做什么,竇緲心中有七八分揣測。 對于被逼到絕路的人,只有不破不立這一條路。 “母親……” 李琮一直以為她是娘不愛爹不疼的倒霉女兒,可她不知道的是,每個人都要自己承受命定的苦難。竇緲不可能為她蕩平道路,就像她也無法彌補竇緲受到的背叛。 “叢叢兒,我這次叫你來是想給你些保障?!?/br> “保障?什么保障?” “像你這樣聰明的孩子,一定看得出有人不想讓你回長安吧?” 在長安不好下手,在西行途中的機會那可多的是。 吃的食物里可能會被人下藥,找來的向?qū)Э赡芟霂闵宵S泉路,睡覺的時候都可能會有七八個刺客盯著你準備對你下手。 李琮不是不知道她會遇到的種種危險,但她明白想要獲得高收益必須付出代價。 開這條商路不容易,所以,她會倍加小心。 “叢叢兒,你籌劃得很好?!备]緲很少夸她,今天卻收不住了。“也難為你能找到那么多娘子軍舊人進金吾衛(wèi),可是……”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一個曾經(jīng)當過領(lǐng)袖的人,時時刻刻都會留一條后路。 竇緲拾起桌上用來削水果的匕首,面無表情地扎進手腕,在李琮驚訝的目光中,她從血rou里挖出一枚小巧的虎符。 李敬費盡心思都沒搜刮到的娘子軍印信,竟然被竇緲藏在她傷痕累累的手筋里。 “拿去,算是母親給你的新昏之禮?!?/br> 李琮雙手接過那枚沾著竇緲血rou的虎符,心尖止不住地顫抖。 “阿娘,”她的聲音沙啞,像是被礫石磨過?!斑@是你最后的倚仗,我不能收。” 竇緲搖搖頭,說: “叢叢兒,它不是我最后的倚仗,你才是?!?/br> 李琮還沒緩過勁兒來,竇緲接著說道: “這枚虎符能調(diào)動娘子軍殘余的八百死士,她們個個是以一當十的好手,足以護你西行路上平安?!?/br> 竇緲太謙虛了。 這批娘子軍的殘部不光有多年作戰(zhàn)經(jīng)驗,而且還有無可比擬的決心。 一個死士的殺傷力比十名正規(guī)軍要恐怖得多。 李琮的眼眶忽然間涌上酸澀之感,她愣了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原來那是眼睛想要流淚。 昭陽公主沒有哭過,她感受不到害怕,感受不到悲傷,唯有久久的勞累與堅韌伴隨著她一路走下去??墒?,她在竇緲面前,在這個給了她生命的女人面前,她用哭腔問道: “我有阿娘保護,可誰又來保護阿娘呢?” 寥落古行宮,宮花寂寞紅。 世人會羨慕一國皇后的尊榮與獲得的寵愛,可誰會關(guān)心她失落的理想與自由? 誰來保護她呢? 竇緲戲謔道:“叢叢兒,你可不要小瞧了你的阿娘,論武功,我比你只高不低;論幕僚嘛……” 玉鸞嬤嬤從竇緲身后神不知鬼不覺地現(xiàn)身,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 娘子軍的副帥從未離開過她的主帥身邊。 李琮放下心來,她小心地將虎符收好,向竇緲磕了叁個長頭。 這一對母女,誰都沒有說話,而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她看著她,希望這位年輕的將領(lǐng)可以完成她未竟的事業(yè);她看著她,在心中暗暗發(fā)誓日后一定要把母親救走。 李琮離開了。 她知道很長一段時間她不會再回長安,她走的每一步都將把她和過去越推越遠。 這條路沒法回頭。 ———— 八月十七。 距李琮與竺法成的成親之日還有一天。 按照漢人成親的規(guī)矩,成親頭日新娘與新郎是不該見面的。 竺法成是龜茲國人,李琮又不是守規(guī)矩的性格,明知有什么事是不該做的,她就偏偏要做一做。 “參見公主?!?/br> 竺法成在禪房打坐,他未有起身迎接李琮,說話的語氣淡淡的。李琮看了他背后一眼,那里站著一高一矮兩個小沙彌,她從前只見過那個個子矮的,另一個似乎從未見過。 一絲異樣滑過李琮心頭。 “法成,明日便是你我成親之日。” 李琮還從來沒用過這么深情款款的聲音說過話,她的眼神融得像是一汪春水,輕而易舉地驅(qū)散了秋雨帶來的肅殺與寒意。 “我來……沒什么事,只想來看看你。” 李琮斟酌著詞句,臉上生生壓出兩片紅云,露出初戀少女般羞澀的神情。 竺法成愣了一下,輕聲問: “我一個和尚有什么好看的?” 言下之意,是要她快走。 李琮耳朵動了動,腳跟生了釘子似的釘在地面上不走了。方才她心中有七八分疑慮,聽竺法成這么一說變作十成。 她搬來個蒲團,和竺法成面對面坐著,眼睛眨也不眨,情深意切地望著他。 李琮的腦海里閃過很多念頭,比如說,竺法成的臉可真好看,在她見過的男人里排在第一位沒什么問題,就算沒什么用,取回家里當幅畫看著也是好的; 比如說,禪房里除了她之外有叁個和尚,竺法成的氣息穩(wěn)而綿長,矮個和尚的氣息聽著有些急促,似乎情緒正在波動,高個和尚的氣息幾乎聽不分明,摸不準是什么路數(shù)。 太怪了。 “殿下,”竺法成別過了臉,看著像是害羞?!澳@是做什么?” 李琮笑了笑,撈過竺法成覆在膝蓋上的手,提到嘴邊就是一吻。竺法成一驚,想要把手抽回去,李琮卻死死扣住不肯放手。 “你是我的駙馬,我是你的妻主。我碰一碰你,又怎么了?” 李琮磨著竺法成的手,就像在賞玩一件上好的象牙擺件,她是在欣賞藝術(shù)品,而不帶任何情色目光。 她咬著竺法成的耳朵,用除了他之外誰也聽不見的聲音說道: “法成,得罪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