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7)
大戰(zhàn)?!沈過一時沒忍住出了聲,連忙輕咳了一聲,咳,我是說對方也都到了嗎? 那是自然!紅衣男連忙說道,下意識看了一眼沈過懷里的人,云景蒼梧如今聚集了七大仙門正派的精英,據說連八神書院的八品圣君都出關了,不過尊主魔功至上,所向披靡,區(qū)區(qū)八品修士不足為懼,此番,我們定能順利踏平正派,一統(tǒng)修界! 沈過:...... 所以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正魔大戰(zhàn)啊,他一個才穿過來修為不過一品煉氣中期的菜雞,去硬抗八品圣君?! 阿行之前跟他科普過修真界的修為等級,按品級來分,一品煉氣武師,二品筑基真師,三品匯通元師,四品虛丹戰(zhàn)師,五品金丹靈師,六品元嬰真君,七品化神尊君,八品合體圣君,九品渡劫渡仙,接著便是飛升......這其間每一個境界又分三個小境界,初期、中期和后期,無論是大境界還是小境界的提升,都實力上都會有天翻地覆的變化,并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簡單量變,而是平方甚至立方式的量變最終引起更加宏大的質變。 簡單來說,按照目前的情形,一個八品合體期的圣君,差不多一個唾沫星子就能把煉氣中期的沈過給淹死,連手指都不需要多動一動。 尊主何故擔憂?紅衣男見沈過眉頭緊鎖,有些不明白自家魔尊的想法,但又看了一眼同樣表情不甚愉快的白衣男子,這才恍然大悟,尊主可是怕美人傷心?席掌門既已成了尊主爐鼎,那也該學會轉換身份,區(qū)區(qū)一個云景蒼梧,哪里抵得上在我們煉神宮自在快活。 白衣男子并未搭話,只低低垂著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過的手再次僵了僵,爐鼎! 接觸到修真后,沈過就通過阿行了解過這個世界。 正常依靠天地靈氣和自身靈根法訣來修煉的都是仙門正派,但有些人為了走捷徑會修煉魔功,使用爐鼎便是魔功的一種。 無非就是將別人當做練功的途徑,以采補的方式吸取別人辛辛苦苦修煉的靈力歸于自身所有,被采補的人若不能用以丹藥輔助,修為極易掉落,還會徹底成為玩物,到后期甚至被控制無法自主行動。 這種魔功完全就是損人利己。 自己原身該有多不是人吶,把別人門派掌門擄來當了爐鼎,還要帶著爐鼎去滅人家門派。 還有,一派掌門該是個什么實力?怎么樣也比自己這個煉氣中期的渣渣強吧,要是被這人發(fā)現了自己的真實修為,恐怕都不夠一掌劈的。 作孽啊,阿行你快出現啊,救命,這回可真的需要救命了! 尊主。白衣男子緩緩開口,雖然于你而言,如今我?guī)缀鯖]什么價值了,但是你既能先前看在我曾救過你的份兒上饒我不死,那今日,能否求你放過我門派中人?我甘愿做你爐鼎,絕不反抗。 那似泉如風的眸子淺淺抬起看向沈過,帶著乞求泛著些水汽,極其的清明透徹,喜怒哀樂盡數寫于其中,直直傳入沈過心底,真誠得令人動容。 紅衣男聽聞此言冷哼一聲:想做尊主爐鼎的人要排上魔宮百十來圈了,由得你在這兒提條件!說罷,他媚眼含著一絲淡淡的怨念飄向沈過,又不甘地瞪向白衣男子。 沈過被這些復雜的關系弄懵了,看樣子,這個紅衣男子也想當原身的爐鼎,可爐鼎是個什么好身份嗎,還用得著排隊繞魔宮多少圈? 對了,他突然想起當時在阿行給的那本修真百科全書里的一段話,大概是說,魔功原本都來自魔族,人族修煉魔功只能稱之為魔修,魔修的爐鼎只是個玩物極易枯竭死亡,但魔族的爐鼎,甚至能夠依靠修煉與主人同步提升修為,相當于人族的雙修之術。 這么說來,自己原身,極有可能是個純粹的魔族! 看著白衣美人懇求的眼神,沈過心中也只能感嘆連連,我也想結束這個什么大戰(zhàn)啊,但如今被架在火上烤,倘若被人發(fā)現自己是個冒牌貨,周圍一群妖魔鬼怪就夠受了,我也想救你,可有什么辦法能先救救我自己呢。 尊主!紅衣男有些急了,您倒是說句話啊,你可不能因為這人的求情就真的放棄攻打云景蒼梧了??! 沈過眼神一亮,此刻覺得這紅衣妖男甚是親切,對啊,美色誤人,多好的借口! 調頭回宮!沈過漠然道,這仗,今日我不想打了。 盡量忽略腳下呼嘯的風聲,沈過攬緊懷里表情釋然的男子,發(fā)揮出高超的演技,表情淡定地俯身在他額頭一吻。 美人有求,豈能不從。 作者有話要說: 白衣美人:?魔尊你原來這么好說話。 紅衣妖男:魔尊你變了。 感謝小伙伴的觀看,?!_新世界,撒花花~ 九十度,鞠躬! 第52章 被剖丹的仙尊(二) 紅衣男被這一變故給弄懵了:尊......尊主, 您真要為了席秋言放棄攻打云景蒼梧?! 原來他叫席秋言啊,名字挺好聽。 怎么?我說的話不管用?沈過瞥了紅衣男一眼。 這眼神看得紅衣男一抖:管用管用,屬下這就去通知七十二宮的魔主們打道回府。 雖說尊主今日不像平時總帶著一股子的肅殺血氣, 但這氣勢依舊壓人, 卻看上去溫和了幾分,顯得更是魅力十足,不由得有些怕又有些羨慕席秋言,這可是唯一一個呆在尊主身邊超過了三日的爐鼎啊。 尊主好色,啊不是,喜歡美人侍奉的性格眾人皆知,但也畢竟年輕,喜新厭舊更是家常便飯, 爐鼎通常就是睡過一次便丟, 不過用過的爐鼎們修為都會飛速上漲,這讓魔宮里的人都蠢蠢欲動,以做爐鼎睡到魔尊為榮。 沈過不知紅衣男好端端地臉紅個什么勁兒,只當他是怕的, 便對自己如今的身份再次頭疼起來,不停地在腦海中呼叫阿行。 多謝尊主。席秋言開了口,人也放松了些,有些破罐破摔地靠在沈過胸口, 我必然......好好侍奉。 這話說得早了。紅衣男訕訕開了口,看了眼席秋言,又看向沈過,回稟尊主,我們眼下已經到達了云景蒼梧,后面跟著七十二宮的魔主和魔將們, 這......這一時間沒法掉頭了。 沈過一驚,坐直了身體抬眼看去,果然見到前方浩浩蕩蕩的人群漂浮在半空中,背后隱約可見一個浩大恢弘的山門似浮在云端,山門后是一顆參天古樹,似上古神明屹立山頂,枝葉金燦延展覆蓋著整個山巒,無數的飛檐屋舍皆建于其分支桿上,一片葉子便是一片屋檐,若不是距離遠位置高,沈過根本無法想象一個偌大的門派,千百間屋舍居然都建立在一顆樹上,像是一個個結出的果實,其壯觀景象實在用言語無法描述。 云景蒼梧,是一個門派的名字,更應該是這顆巨樹的名字。 而立于巨樹前的修者密密麻麻起碼有千人,乍一看過去似形成了一個奇特的陣法位置,他們不論男女,個個仙衣戰(zhàn)服,衣袂飄飄,手握靈寶法器,乘騎各種靈獸猛禽。 見沈過的車駕停了下來,頓時神色嚴肅、如臨大敵般,各種法訣仙術已經蓄勢待發(fā)。 這一刻沈過頓時汗毛倒豎,被這強大的威壓和戰(zhàn)意逼的靈力全開,但出乎他意料的,釋放出來的靈力并不是熟悉的青木色,而是一股濃重的黑氣,帶著腐朽和陰森的惡意,屏退了前方各大修士集體帶來的威壓,他好受了許多的同時,卻覺得懷里的人顫抖了起來。 尊主,你這......紅衣男遲疑了一下,席秋言仙門出身,怕是受不住您的魔氣,再不收一收,美人可就沒了。 沈過緩過了氣,聞言看向席秋言,只見他面色浮上黑氣,眉頭緊鎖,卻忍著不吭聲也不動彈,立即慢慢收回靈力,也就是如今的魔氣。 席秋言終于面色恢復了些,緩緩開了口:求你了危尤,你就是殺我一萬次都行,求你放過我門派的弟子們,只要你現在離開,他們定然不敢追上來。 危尤,是自己這具身體的名字嗎?頭一次與自己的名字不同,可能是因為身份是魔族的緣故吧。 尊主,現在我們掉頭走,咱們魔族的顏面何存吶!紅衣男急切地說道,本就是我們先下的戰(zhàn)術,哪有挑戰(zhàn)者先逃跑的道理! 危尤,求你了,別傷害他們。 尊主!你別聽他的蠱惑,向來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沒有勝者聽敗者話的說法! 沈過被吵得一個頭兩個大,心里突然又有一股無名火憤然而起,手不受控制地一揮:吵死了,滾! 那紅衣男驚叫一聲,被打飛出去,連帶著那只飛鳥坐騎也啾地慘叫一聲飛出老遠,席秋言也沒好到哪兒去,張口噴出鮮血,染紅了白衣,但身體卻依舊一動不動,似乎連抬手為自己擦拭一下血液都不成。 沈過被這一下驚到,這又是什么情況,為什么自己會突然之間發(fā)這樣大的火,那股無名火是從哪兒來的,好像放才聽到那難聽的樂曲時也有這種感覺。 他連忙伸手想渡靈力給席秋言療傷,卻又想起來,如今自己的靈力全數變成了魔氣,這魔氣一旦給席秋言灌進去了,就不是救人而是殺人。 只好伸手為席秋言擦了擦嘴邊的鮮血,也發(fā)現這人似乎完全不能動彈。 你......沈過遲疑地說道,不能動啊。 席秋言苦笑:尊主若是能解了我的定身法,我便能動了。 沈過無語,怪不得一個仙門大派的掌門能這么聽話地呆在自己這個魔尊的懷里,原來是被禁錮了,但初來乍到的他完全不知道怎么解定身法術。 只好輕咳一聲:待事情了結,回去給你解。 席秋言對這個似乎并不是很在乎,只微微側頭,看向那顆巨樹。 此刻,修者們也看見了沈過這邊的變故,不由得咋舌,這魔尊真是嗜殺成性,行事毫無顧忌,連自己的手下都絲毫不留情面。 有人竊竊私語了起來,似乎在商量對策,但更多的人,尤其是站在第一排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小步,眼睛極其緊張地盯著沈過以及他懷里的人。 那不是云景蒼梧的前任掌門席掌門嗎? 真的是師父!原先聽掌門師兄說他轉投了魔族還不信,這下可真是眼見為實了,哎! 居然帶著魔尊來攻打自家門派,席秋言是個什么混賬東西!怎配做我們師父! 還那般親密地坐在魔尊身上,怕不是甘愿獻身成了魔族爐鼎,惡心! 什么仙門第一君子,不如叫仙門第一賤貨,丟盡了我們的臉面,早早殺了他,省的他把修界的消息都透露給了魔尊! ...... 沈過自從方才無意間使用了一次魔氣之后,此刻耳力不凡,自然聽到了人群中的低語和對席秋言的言語侮辱討伐,不知為何有些煩躁。 而且他覺得,事情應該不是像眾人所說的那樣不堪。 席秋言一直在求自己放過云景蒼梧的弟子,他的眼神極其清澈誠懇,而且似乎身體畢竟虛弱,絕不是什么叛道入魔的模樣。 那些話,想必他也聽到了,一時間臉上沒什么表情,只低垂著頭,無力地靠在沈過懷里,似乎對這些都已經習以為常,引不起他心里的半分波瀾。 見席秋言這個模樣,沈過心里那股戾氣再次拼命往上涌。 就這一瞬間,他甚至生出了想將面前所有的人統(tǒng)統(tǒng)殺光殺凈的想法,似乎要看他們血流成河斷肢殘垣哀嚎遍地才會舒服那么一些。 與此同時,他周身的魔氣再度暴漲,一股強大的威壓直沖面前的人群而去,直教那些竊竊私語的人都被魔氣沖擊地不得不閉了嘴乖乖用起渾身靈力來抵抗。 這次的魔氣釋放在沈過的拼命控制下避開了席秋言,沒有讓他受到再一次的強烈沖擊,卻讓席秋言有些驚訝地抬頭看了沈過一眼,軟聲道:尊主,別生氣,他們罵我是我該受的,你別為這個生氣,別傷害他們。那些人大多都是我辛苦教導出來的弟子,還有昔日的一些朋友。 席秋言的聲音如細流過石,帶著些許撫慰人心的力量,說來也怪,沈過心里的那股怒氣在席秋言這樣的輕言細語下竟慢慢消散了。 他緩緩舒口氣,低聲道:既然是你的弟子,你的朋友,那為什么不來救你,還說要殺了你? 是我的錯。席秋言搖搖頭,但似乎不想多說自己的事情,尊主,我求您了,別傷害他們,你要我怎樣我都行,我向來說話絕不反悔。 沈過沉默了下來,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這人是什么好心腸,好心態(tài),自己身處囹圄但處事泰然自若,還能時刻想著他人,可又為什么會被罵成這樣呢? 仙門那邊受了這一擊,也都對一個人抗了所有修者威壓的魔尊有些懼怕,更妄論魔尊車駕后面還浩浩蕩蕩跟著密密麻麻的魔將大軍,一時間,竟無人上前,都只在原地候著,兩方霎時間陷入了僵局。 這時,仙門中站在第一排的一位身著青衣法袍的俊朗男子站了出來,抬手略略施禮:云景蒼梧第九十六代掌門夏允生見過魔尊。今日魔尊相約一戰(zhàn),我本該應戰(zhàn)赴死,但還請魔尊先將我?guī)熥鸱呕?,我夏允生甘愿替師尊一死?/br> 聞得此聲,席秋言渾身一僵,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眼中盡是難過和不解。 沈過最不解,沒有劇情的他完全搞不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這兩人之間又有什么關系,但依照著前兩個世界的狗血程度,他大概猜出了一些端倪。 看如今這個美強慘的程度,自己懷里的這個席秋言恐怕就是此次任務的主角受,而眼前這個讓本身情緒平靜的席秋言變得激動起來的夏允生就是那位即將進入火葬場的渣攻。 說不定席秋言如今這個模樣,還受人唾罵的情形都是拜這位渣攻所賜。 那么自己...... 渣攻的白月光? 嘶 這位仁兄長得人模狗樣也好歹是個仙門中人吧,居然有想將陰鷙暴虐的魔尊按在身下的想法?! 實乃勇士!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繼續(xù)。求求營養(yǎng)液呀呀呀~ 感謝小天使的觀看,啵~ 九十度,鞠躬! 第53章 被剖丹的仙尊(三) 膽子肥大的同時, 夏允生更是個欺師滅祖的混蛋,居然都渣到他自己的師父頭上去了,恐怕席秋言此次落到魔尊手里, 就有這個好徒弟的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