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醋意橫飛
燕無憂本來是想喚醒林株,見她小臉緋紅, 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忽然不想去打擾她。 轉(zhuǎn)回臉,說:“是比我們有福氣,能吃能睡,不記事兒,哎……” 一聲哎……,竟然帶著無盡的羨慕憐惜。 剛剛啃完一根雞翅的燕秋吟轉(zhuǎn)頭一看,忽然明白了燕無憂是在林株家住的地方種菜,心里頓時冒出一股火來,她猛的站了起來,幾步走到林株面前,對著她的臉啪啪兩下,厲聲道:“大膽奴婢,也不看看什么場合就睡覺,還不起來跪下。” 林株被打醒,懵懵懂懂的的捂著發(fā)紅的臉頰,好半天才哭出了聲,邊哭邊質(zhì)問:“三小姐,好好的又打我干什么? 我又沒做出錯什么?” 看起來很委屈,心里實在是窩火。這兄妹兩今兒是跟她有仇,一個拳打一個腳踢,怎么個意思? 在大寶擔憂心疼憤怒的的目光中,她努力的壓抑住想要上前拼命的沖動,迅速看了以一眼同樣吃驚的燕無憂,哭了起來。 有時候弱小比強硬更有用。 燕秋吟聽她這么問,雙是叉腰大聲罵道:“打你做什么?打你是輕的。大膽的奴婢,也不看看什么場合,主子在吃飯喝酒,你不好好伺候竟然敢睡覺,這是哪里的規(guī)矩?!?/br> 林株抽泣著小聲爭辯:“三小姐,是無憂公子讓奴婢坐下來的,奴婢自小養(yǎng)成的毛病,吃飽喝足了,坐下來就犯瞌睡?!?/br> 燕秋吟惡狠狠地道:“這么說還是二哥哥的不是了,好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奴婢,二哥哥好心好意讓你坐一會,還給你rou吃。你倒好,怪他讓你坐下了,。怎么這么不知好歹?!?/br> 這是在故意的拿燕無憂說事兒。 林株也不再分辨,低頭只是抽泣,越抽泣越委屈,哽咽起來。 幾乎氣都上不來,耳朵卻高高豎起,眼睛也偷偷的四下瞄著。見燕無憂金小光都蹙著眉頭,書墨也濃眉緊鎖,大寶就有點憤怒,眼睛豪不敬畏的盯著燕秋吟。 看得出這幾個人都是在控制情緒。 從這幾個男子的目光表情中,知道大家都是同情她的,一般的少年男子都是同情弱者,而且今兒她已經(jīng)被踹了兩腳。 更加夸張的抽泣哽咽了一會兒,覺得氣順了。 才抽抽搭搭的對著燕無憂就跪了下去,跪下去之后呲牙咧嘴的扶著胯骨哎呀幾聲后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說:“公子明鑒:奴婢一點沒有怠慢,不知道好歹的意思。只是奴婢身子弱,自小爹娘就讓奴婢吃飽了睡午覺,而且奴婢有個毛病,只要哭過之后,就頭暈?zāi)垦灂灣脸恋?。剛才吃飽了又哭過,靠著墻就這么睡過去了?!?/br> 這一段話說的清清楚楚,卻是斷了好幾次。 說完抬起滿臉淚痕的小臉慘戚戚的看著燕無憂,無視燕秋吟氣的歪斜的臉。 同樣是人,并沒有做錯什么大事兒,憑什么受這兩人的拳腳,還不了手,怎么也得讓他們起點摩擦。 有仇不報非君子。 弱小無奈楚楚可憐也是一種武器。 果然燕無憂心里一柔,看燕秋吟的目光冷了下來。 他平時雖是霸氣霸道,打罵下人是尋常事實,卻是被打之人都是看不過眼的,打了之后是絕對不會回頭看的。對于這個自己親自收的府外小丫鬟,他是心存好感的,這個小女孩充滿了靈氣又小小的弱弱的,在他面前也不唯唯諾諾,看見她心里是踏實舒服的,她是除了金小光大寶鐵管家歐陽嬤嬤老太君之外,唯一讓他的笑容收放自如的人。 燕秋吟卻沒有看到他的這種變化,看林株一副裝可憐博同情的樣子,比自己還需要保護,氣的鼻子都歪了,上前指著她聲音都顫抖起來:“大膽奴婢,裝什么可憐,你以為你哭哭啼啼的二哥哥就會心軟?!庇洲D(zhuǎn)身對燕無憂說:“二哥哥,你看看她的樣子,裝可憐給誰看。這樣的丫鬟要她何用。趁早打發(fā)了出去?!?/br> 林株心里一喜,這種結(jié)果最好不過了。 就在前段時間,她還覺得做燕府的丫鬟也不錯,最起碼是份穩(wěn)定的工作,又在爹娘身邊,可惡的林張氏一家多少還顧忌一點。 在這樣的條件下慢慢長大也不錯。 今兒被這兩人一人一頓,她忽然覺得做下人實在是太低賤了,是個主子就可以說打就打說罵就罵,還的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甚至一點怨言都不能有。 這樣下去,等她長大了,都帶有一種奴性了。 還是自由身的好。 如果今兒這兩頓打能換來自由身也值了,天下路天下人走。離了燕府說不定發(fā)展會更加好。 她打消了剛才想要以柔克剛,挑撥燕無憂先氣氣燕秋吟的計劃,眼巴巴的看著燕無憂,想從他那里聽到好消息。 燕無憂卻冷著臉對燕秋吟說:“秋吟,我覺得你今兒情緒不穩(wěn)定,還是早早回府休息吧,銀玉,扶三小姐回府?!?/br> 銀玉忙答應(yīng)這上前,雖然她是燕秋吟的貼身丫鬟,卻知道燕無憂是主子的靠山,作為一個丫鬟,她也覺得小姐今兒這事兒做的有點過了。 就是吃醋,也不能這么吃。這個小小的株兒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用的著這么大動肝火么,還當著金公子的面。 要知道金公子在燕府的地位一點不比燕無憂低,老太君都對他客客氣氣的。 再者說打狗也得看主人,林株怎么說都是公子親自收的丫鬟。她明顯的看見無憂公子眼里的寒意,平時他從沒對三小姐用這樣的目光。 她是旁觀者清,上前躬身對燕秋吟說:“小姐,我們走?!?/br> “走什么走?!毖嗲镆骱莺莸赝崎_銀玉準備攙扶她的手罵道:“你也是個賤人,滾一邊去。既然二哥哥舍不得打發(fā)她出去,本小姐今兒不改改這個小賤婢的脾氣,她以后還不上了頭?!?/br> 銀玉見小姐執(zhí)著,忙對她使眼色,示意她燕無憂生氣了。 燕秋吟心里正惱著燕無憂沒有偏向自己,哪里股的上琢磨銀玉的眼色。 只是對著林株怒目而視,想著要怎樣治治她。 燕無憂有點面子上掛不住,平時他是很寵燕秋吟,她在他面前使點小性子什么的他都會包容,可是今兒分明是無理取鬧。 爹上次回來征求過他的意見,想將燕秋吟許配給他做正妻。一來兩人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互相了解,二來燕無憂對她寵愛有加呵護備至,還有也算是對她的爹娘有個交代。 他當時覺得這事兒是順理成章的,也沒有怎么反對,不過總認為這個嬌柔的總是眼淚汪汪的“meimei”實在是太愛吃醋。她平時見到他一副弱不經(jīng)風的嬌柔樣子,卻是遇上了他和那位女子多說幾句話,就會變得很彪悍。和剛才對林株一樣。 爹便讓他再考慮考慮,說終身大事還是慎重為好。 虧得他沒一口答應(yīng),這樣的女子怎能做正妻。不要說以后還會有什么偏房侍妾,就是現(xiàn)在什么都每沒有,就對一個丫鬟都這樣。 他暗自慶幸過后,上前看著燕秋吟說:“秋吟,你回去。我自己的丫鬟我自己來調(diào)教?!?/br> 他的語氣極為嚴厲,沒有半點商量的余地。 說完對跪在地上顯然承受不了,身子微微發(fā)抖的林株說:“你起來吧,起來坐凳子上?!?/br> 說完自己坐在飯桌旁端起酒杯自己喝下。 一旁沒有插嘴的金小光見狀對還執(zhí)迷不悟杵著不動的燕秋吟說:“秋吟表妹,回去吧。你怎么說也是小姐,和一個小丫鬟這么較真也有失身份,銀玉?!?/br> 金小光的語氣也是不怒而威。銀玉忙上前攙扶。手臂上用了點力。 燕秋吟終于知道了,今兒二哥哥是不給她面子了。 頓時淚如泉涌,柔弱的身子微微顫抖起來。 她茫然無助的看著金小光,見他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子坐在了燕無憂身邊。陪他喝起了酒。 她想上前看著燕無憂,讓他注意到自己的梨花帶雨。 卻是燕無憂今兒根本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 她含淚惡狠狠地瞪了林株一眼,甩開銀玉的手,腳下生風的快速離去。 雖然有了燕無憂的話,。林株還沒站起來。一來因為跪的時間太久,腿腳麻木,二來也因為胯骨有點疼,而且她還擔心這個燕秋吟臨走時再踏自己一腳。 跪在地上看著燕秋吟帶著無限的恨意怨氣出了雅間門。這個跋扈的小姐終于夾著尾巴逃走了,總算揚眉吐氣了。雖是沒有變成自由人,人身沒有得解放,總算是沒辜負剛才的眼淚和酸痛的膝蓋。 她的眼角眉梢不經(jīng)意的露出的得意的笑,沖淡了剛才的哭痕。 只是這轉(zhuǎn)瞬即逝的笑容,恰好被回過頭來的金小光看到。 他對她露出可以理解完全支持的肯定表情。 林株慌忙低下頭去,這個該死的金小光怎么躲也躲不急,這個么細微的神情都被他發(fā)現(xiàn)了。 書墨在金小光的示意之下,上前扶起林株,看她走路有點問題,半扶半抱的將她放在了剛在坐過的凳子上。 林株第一時間溜了下來,怯生生的對書墨說:“云大人,奴婢不敢坐,萬一奴婢又睡著了,又該惹禍上身了,奴婢這身子可經(jīng)不起再折騰了、” 說完低下頭恭恭順順的雙手貼著褲縫站著,腿一用力胯骨有點疼,閃了一下。 書墨溫和的笑了笑,一雙手不由分手的提著她的肩膀?qū)⑺p輕放在凳子上說:“你就乖乖的坐著,想睡就睡吧,” 林株對著書墨露出潔白的牙齒,閃了一個笑。 便安心的坐在了凳子上,經(jīng)過剛才這么一折騰,她就算是瞌睡蟲鉆進了鼻子也睡不著了。 就聽見金小光調(diào)侃燕無憂:“無憂啊,秋吟表妹對你實在是看的緊呀。一個小丫鬟都能緊張成那樣。以后估計找你出來喝個酒都得掂量掂量?!?/br> 燕無憂憤憤地說:“這么愛吃醋誰敢娶她。這事的好好想想。” 林株驚奇的睜大眼睛,她還以為燕秋吟是恃寵若嬌,沒想到是吃醋。 她忙側(cè)臉對著對面不太清楚的銅鏡看了看,難不成才十二歲就有了讓人吃醋的資本了? 跟在金小光燕無憂書墨大寶身后,慢悠悠的往回走,走幾步胯骨處便冷不丁的疼一下,她便忽閃一下身子 。 腳下走著,眼睛在自己身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的,想發(fā)現(xiàn)一點讓人嫉妒吃醋的痕跡??墒强磥砜慈サ模蛣偛旁诰圪t樓那面有點模糊的銅鏡上看到的一個樣,幼小的還沒十歲女童發(fā)育的好。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都是扁平的,連手指都是修長且無rou的,顯得有點骨感,哪里有一點點招人的痕跡? 這樣的小孩也會被人嫉妒?也是太不可思議了,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那位秋吟小姐不是變態(tài)就是扭曲了。 她這樣扭來扭去的,走在中間隨時關(guān)注她的大寶回了幾次頭,。放慢腳步等她近前,不解的問:“株兒,你胯骨疼,不好好走路,。還扭來扭去的干什么 ,你又不是叫蚯蚓。” 林株嘿嘿笑了幾聲說:“大寶哥,剛才我聽金公子說三小姐針對我,是吃醋???這不是真的吧?” 大寶一雙老鼠眼很快地看了眼前面,還有一段距離。 壓低嗓門小聲說:“真的,不但是是吃醋。吃的還是雙醋。株兒啊,你不在府上不知道,三小姐對咱家無憂公子,那里是霸道,簡直是霸占。 府上的丫鬟們誰敢跟公子多說一句話,只要被她看見,便沒完沒了,輕則大罵一頓,重則趕出府去。就連幾個姨娘身邊的大丫鬟都被她防著。” 林株奇怪地問:“不是說她總是被府上的幾位姨娘小姐們欺負么?怎么會這么跋扈。” 大寶說:“府上的主子們欺負她,她欺負下人們。公子對她百依百順,老太君有老爺?shù)膰诟酪膊蝗ト撬?,別的主子們看不慣她,也只是給她臉子看,找個查茬兒讓她受點罰。,可沒誰為了下人跟她過意不去。誰都知道她以后會是公子的正妻。不過她這個樣嚇得公子身邊的大丫鬟梅心梅可都不敢跟公子親近了,” 林株縱了縱肩說:“這樣的女人遲早將男人嚇跑。男人又不是什么可以拿在手里拴在腰帶上的東西,她能天天跟著。不過說她吃別人的醋情有可原,吃我的醋就說不去了,也太狹隘了。就我這身子板豆芽菜似的,還是扁豆芽菜,連黃豆的資格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