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何明城茅坑石頭 歐陽平再出底牌
何明城停住了,眼睛望著歐陽平和另外三個人:“你們找誰?” “你是何明城何師傅嗎?” “你們是?” “我是歐陽平啊!” “是歐陽科長?。√焯?,我看不清楚。您找我嗎?” “對,我們找你問點事情?!?/br> 何明城猶豫片刻,向后退了兩步:“行,請到屋子里面談?!?/br> “耽誤你洗澡了”這樣吧!到我那兒去談?!啊敝??!拔鍌€人走出油坊巷。 歐陽平后退一步,他突然看到一個人影,但這個人影閃了一下就不見了。 歐陽平頗感詭異,這個黑影好像是在跟蹤他們。 在油坊巷的斜對面,也有一個小巷子,黑影子消失在這條巷子里面。 走到蔡家橋、“逍遙堂”的時候,歐陽平回頭看了看身后,黑影子始終沒有出現(xiàn)。 走到電影院的時候,電影院里面一下子涌出了很多人,散電影了。明亮的燈光下,《古剎鐘聲》的海報依稀可見。 走到紅霞旅社的時候,郭老的駕駛員小趙進(jìn)了旅社的大門,郭老讓小趙先回旅社休息了。 四個人走進(jìn)公安局的大門以后,黑影子再次出現(xiàn),奇怪的是,黑影竟然出現(xiàn)在茶水爐西邊十幾米處的電線桿的后面,兩根電線桿上架著一個不大的變壓器,這個黑影子很可能就是歐陽平在油坊巷所看到的黑影子。這個黑影子大概是從北街經(jīng)曹營關(guān)進(jìn)入南街的。他為什么要跟蹤歐陽平一行呢?此人費了這么大的周折所為何事? 四個人走進(jìn)大門的時候,陸師傅從值班室里面走了出來:“歐陽科長,還沒有歇著呢?” “您不是也沒有歇著嗎?” “我整天閑著沒事,人不是機器,連軸轉(zhuǎn),誰能吃得消。得愛惜自己的身體?!标憥煾档难劬υ诤蚊鞒堑纳砩蠏吡艘幌?。 “上面來人了?!标憥煾悼吹搅斯虾退犻L。 “是?。?,這位是市公安局法醫(yī)處的專家郭老,這位是區(qū)公安局刑偵隊的水水隊長。郭老,這位是陸師傅?!?/br> 郭老、水隊長和陸師傅握了一下手。 “瞧這手凍的?!标憥煾档?。 “陸師傅,您歇著吧?!?/br> 幾個人走進(jìn)辦公室,剛坐下,陸師傅走了進(jìn)來。 他的手上拎著兩個熱水瓶,軍大衣的口袋里面塞著半包茶葉。 歐陽平還真沒有想到這個——他是一個經(jīng)常忽略生活細(xì)節(jié)的人——忽略的是他自己的生活細(xì)節(jié)——他的辦公桌上連茶杯都沒有。 歐陽平從柜子里面拿出四個茶杯——這些茶杯幾乎沒有用過。 “歐陽,我?guī)Р璞恕!惫蠌年憥煾档氖稚辖舆^熱水瓶,將茶杯倒?jié)M了,吃了不少鹵菜,還真需要喝點茶。 所以,這兩瓶開水送的正是時候。 陸師傅用開水將三個茶杯燙了燙,水隊長從陸師傅的手上接過茶葉,在三個茶杯里面放了一點茶葉。 陸師傅倒上開水,蓋上茶杯蓋,走出辦公室,剛關(guān)上門,一分鐘不到,陸師傅又推門走了進(jìn)來:“瞧這辦公室里面,像冰窖一樣,一點熱氣都沒有。要不這樣吧!你們到我那兒去談。完事以后——到逍遙堂去泡把澡,暖暖身子。瞧這鬼天氣,把人的咯吱窩都凍裂了?!?/br> “不了,陸師傅,您歇著吧!走的時候,我們叫您。” “行,你們忙吧!我就不耽誤你們了。”陸師傅走出辦公室,把門輕輕關(guān)上。 歐陽平將一杯茶放到何明城面前的桌子上。 水隊長掏出一包香煙,抽出兩支,遞給郭老一支,并點著了。 水隊長負(fù)責(zé)記錄,歐陽平負(fù)責(zé)詢問——現(xiàn)在還不能叫審訊,兩個人坐在辦公桌前,何明城坐在門口的沙發(fā)上,郭老坐在水隊長的旁邊,嘴里面含著香煙,他在看以前的談話記錄。 辦公室的墻角放著和一個老式的立式鐘。 何明城隔一段時間就會用眼睛掃一下那口立式鐘,他有點不耐煩。沙發(fā)上放著一個包,何明城不時用手摸摸包——包里面是洗換的衣服。 “歐陽科長,想問什么,您問吧——時間也不早了!” “何師傅,請你再認(rèn)真回憶一下,二十六晚上,七點半鐘左右,你確實到逍遙堂泡澡去了嗎?” “不錯,我們每天晚上都要泡一把澡,干我這一行,不洗不行啊!你們沒有到逍遙堂去調(diào)查嗎?肯定有人能證明我在逍遙堂洗澡?!?/br> “可是,經(jīng)過我們深入細(xì)致的調(diào)查走訪,事實證明,你沒有跟我們說實話——你隱瞞了一些非常重要的東西?!?/br> “我隱瞞了非常重要的東西?” “不錯,二十六號晚上八點鐘左右,你根本就不在逍遙堂。你說自己七點半鐘到澡堂洗澡,你不可能只待一小會吧!據(jù)我們所知,你每次到逍遙堂都要泡很長時間。” “我不在逍遙堂,哪會在哪兒?” “有人在泰山禪院的墓地附近看到了你,時間是八點鐘左右,這——你作何解釋呢?” “笑話——笑話——”何明城嘴角翹了幾下,“二十六號的晚上,雪下得很大,我到泰山禪院附近的墓地干什么?我的魂魄丟在那里了嗎?”何明城端起茶杯喝了幾口水,臉上流露的是一副不屑置辯的神情。 “你不僅在那兒出現(xiàn)過,你的手上還拿了一把鐵鍬?!?/br> “不但在那兒出現(xiàn)過,還拿著一把鐵鍬,經(jīng)你這么一說,我現(xiàn)在也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去了泰山禪院了?!焙蚊鞒堑难哉Z之中有一種調(diào)侃的味道。 “我們是有證據(jù)的,沒有證據(jù),我們會把你請到這里來的?!?/br> “你們是不是想說,是我把舍利塔里面的尸體轉(zhuǎn)移到回民墓地了?” “如果我們的判斷沒有錯誤的話,轉(zhuǎn)移尸體的人應(yīng)該是三個?!?/br> “三個人,我和另外兩個人?這玩笑開大了。按照你們的說法,我姓何的不但轉(zhuǎn)移了尸體,將尸體藏到舍利塔里面的事情也是我干的,不僅如此,我還殺害了死者?!?/br> “你已經(jīng)知道了案情的大致情形了?” “我在菜市口賣羊rou,大家都在說這件事情,我怎么會不知道,除非我是聾子?!?/br> “你說你在逍遙堂泡澡,那么,你能不能提供和你在一起洗澡的人呢?”郭老道,他的語速很忙,語氣很平和。 “上一次,我已經(jīng)說過了,當(dāng)天晚上,我喝了不少酒,看什么東西都模糊不清,躺在池子里面,我瞇了一會,上來以后,我又睡了一會,離開逍遙堂的時候,澡堂里面已經(jīng)沒有幾個人了。你們沒有去問金仁強嗎?他在澡堂的門口賣澡籌,我進(jìn)出澡堂的時候,他應(yīng)該能看見。”何明城說的似乎很有道理,也有很強的說服力。因為歐陽平已經(jīng)從金仁強那里得到了答案。如果不是因為有個這個答案,歐陽平就不會用這種口氣和何明城說話了。 何明城采取了不予配合的態(tài)度,不僅如此,他的言語之中夾帶著一點調(diào)侃和譏諷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