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不是有點駭人聽聞呢？

    有點吧！

    至真走在前面，其他人跟在后面。

    密室里面?zhèn)鱽硪还申惛範(fàn)€的氣味，空氣也比較潮濕，還參雜著一點腥味。

    當(dāng)至真走進密室入口的時候，幾條蛇自動退回到臺階下面去了。人和蛇之間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冬天，蛇的靈活性不及其它季節(jié)。這種人蛇同行的奇觀，大家還是第一次遇到。

    臺階有十八級，先向北，再向東，最后向南，各有六個臺階。密室的位置在禪房的下面。

    在臺階的轉(zhuǎn)彎處，各有一個方洞，方洞里面有一個蠟燭臺，蠟燭臺上插著小半根蠟燭——直徑有五分硬幣粗。

    至真從口袋里面掏出火柴，將兩個蠟燭點燃了，臺階兩邊的墻根處有一些大小不一的洞xue。

    歐陽平和同志們看著幾條蛇鉆進了洞xue之中。這些蛇，看上去相貌丑陋、猙獰、恐怖，但此時的性情卻非常乖巧，像是經(jīng)過嚴(yán)格的馴化過一樣。

    走完臺階之后，眼前是一個八九平方米的空間。

    “至真，這就是密室嗎？”

    “至真點點頭?！边@是至真第一次對聲音所作出的反應(yīng)。他是能聽見聲音的。

    “密室里面還有什么東西？”

    至真走到南墻跟前，南墻是用大小不一的石塊砌起來的，墻根有一個石棺——和棺材的摸樣一樣，但要比正常的棺材要小很多，石棺長約一米左右，寬約六十公分左右，高約七十公分左右。

    至真移開石棺上面的蓋子，里面有四個正方形石盒。

    “這里面是什么？”

    “舍利子?！?/br>
    清水師傅走到石棺跟前，他將四個石盒子逐一拿出石棺仔細(xì)地看了看。

    歐陽平和郭老注意到，清水師傅的神情異常虔誠。石盒子不是拿在手指上，而是放在手心上；他弓著腰、低著頭，臉上洋溢著一種幸福的表情。在宗教界，能和先人的舍利子近距離接觸，這是一件無上光榮的事情。

    石盒子上有一個石蓋，清水師傅沒有打開石蓋子——也沒有打開石蓋子的意思。

    郭老站在清水師傅的旁邊，他將手電筒的光對準(zhǔn)了石盒子。

    每一個石盒子上都刻著兩個內(nèi)容，第一個內(nèi)容是數(shù)字，應(yīng)該是年月日，后面是“子丑寅卯”一類的字，這是古代表述年代的方式；第二個內(nèi)容是死者的法號。

    舍利子，這是能證明僧人是否得到的重要標(biāo)志之一，是僧人們一生追求的唯一最高的境界。對僧人來講，舍利子是至高無上的寶貝，所以，才把他們藏在密室里面。

    不過，歐陽平和郭老還是有疑問的：寺院難道僅僅是為收藏舍利子才建造了這個密室的嗎？

    密室里面有七只大小不一的木箱子，水隊長和李文化將他們一一打開，里面除了一些千瘡百孔的袈裟和七零八落的經(jīng)書之外，什么東西都沒有。

    同志們在密室里面沒有找到其它東西。

    歐陽平和郭老在四面墻上敲了敲，也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

    離開密室以后，至真將佛龕輕輕推上，竟然沒有一點聲音。

    密室進出口的設(shè)計不可謂不巧妙。

    同志們將至真重新綁上，押回公安局，關(guān)進了拘押室。

    泰山禪院只剩下清水師傅一個人了。

    第二天上午八點鐘，歐陽平他們對至真進行了審訊。

    這是一次很不尋常的審訊，這更是一次艱難的審訊。

    歐陽平負(fù)責(zé)詢問，小曹負(fù)責(zé)記錄，水隊長和李文化坐在旁邊。

    在歐陽平的辦公桌上，放著一個帆布包，三個木盒子，還有兩串鑰匙，一串上有二十幾把鑰匙，另一串上有四把鑰匙，相信大家對這兩串鑰匙和桌上的其它東西已經(jīng)比較熟悉了。

    這里順便交代一下，老雷和小安始終沒有和歐陽平照面，這說明他們還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

    前面，因為眾多的原因，我們都沒有對至真進行過認(rèn)真的介紹，特別是他的相貌，既然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升格成為故事的主人公，那我們就不能怠慢了。

    至真的年齡在三十五歲左右，身高一米六七上下，長著兩個像麻雀一樣的小眼睛，小眼珠像兩顆黑豆一樣，他的眼眶不大，所以，不太容易看到眼珠運動的情況，如果他抬起頭來，你能看到兩顆小黑豆似的眼珠很不安分，絲毫看不出佛門弟子眼神中那種目空一切的、淡定的神情，關(guān)鍵是至真更多的時候是低著頭的；和他的眼睛形成強烈發(fā)差的是他的鼻子，這么說吧！他的眼睛和鼻子根本就不成比例。大，并不是整個鼻子大，“大”只體現(xiàn)在鼻翼兩側(cè)，由于他幾乎沒有鼻梁，所以，“大”的特點就更加凸顯。

    反差不僅體現(xiàn)在眼睛和鼻子上，還體現(xiàn)在腦袋和耳朵上，他的你腦袋比一般人要小那么一點點，但他的耳朵比一般人要大許多，有人會說了，耳朵大，很好?。∮懈５娜瞬欢际嵌浜艽髥?？有沒有福主要是看耳垂的大小厚薄，可至真的耳垂很小，而且很薄，那么，他的耳朵到底大在什么地方呢？大在耳輪上，他長著一對招風(fēng)耳。

    至真幾乎沒有下巴，所以越發(fā)顯得他的三顆大門牙太過張揚。三顆門牙一直是呆在嘴唇外面的，這三顆門牙顯得很不老實，從來不受嘴巴的約束和領(lǐng)導(dǎo)。

    至真身上穿的衣服，筆者在前面眼睛交代過了，這里補充交代一下至真腳上穿的鞋子，鞋子是布做的，右腳的鞋頭上有一個補丁，腳踝上方的小腿上綁著灰色的布帶子，布帶子上很臟，估計有很長時間沒有洗了。

    至真低著頭，歐陽平只能看到他的頭頂；郭老坐在至真的側(cè)面，他能看到至真眼珠的運動狀態(tài)，至真一直沒有閑著，兩顆像黑豆一樣的眼珠在眼眶里面在做激烈的圓周運動。

    “至真，抬起頭來。”

    至真抬起頭來。但他的眼神并沒有歐陽平的眼神進行對接。

    “至真，你今年多大年齡？”

    “三十四歲?！?/br>
    “祖籍哪里？”

    “不知道。”

    “家里面還有什么人？”

    “不知道，我一生下來就被扔在寺院的大門口。”

    “你為什么要裝聾作?。俊?/br>
    “慧明住持說，和神靈交流，用不著耳朵和嘴巴?！?/br>
    這句話似乎有點禪意。

    “不用耳朵和嘴巴？那用什么和神靈交流呢？”

    “用心?！?/br>
    “很好，我希望你能用心回答我的問題？”

    “我會的。”

    “你的同伙還有誰？”

    “同伙？我聽不懂你的話。”

    話鋒不對?。W陽平和郭老對視了一下。

    “你們是怎么殺害高德順的？”

    “殺害高德順？我沒有殺害高德順?！?/br>
    至真的回答完全出乎同志們的意料。這和同志們的心理預(yù)期大相徑庭。本來指望能從至真的身上尋找一個突破口，沒有想到至真來了一個大喘氣。

    歐陽平和郭老怎么也沒有想到至真會來這一手。

    “這些東西是誰的？”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