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慘遭不測
“為什么?” “林姑娘的母親經(jīng)常來看女兒,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的人家,聽說她爸爸是部隊里面的高干。” “接著往下講?!?/br> “我想把東西拎到后院,然后把鑰匙放回原處。” “你是從后院翻墻離開祠堂的嗎?” “是。” “為什么不走祠堂的大門?” “走大門,沒有辦法插門閂。從田鐵匠家的后面到田家大塘,路更近一點,關鍵是路上不大會遇到人?!?/br> “你是怎么把東西藏到田家大塘水下面去的呢?” “碼頭上不是有一條船嗎——是馬老二的船。” “塘中央的水非常深,你是怎么把箱子和行李放到下面去的呢?” “用不著到塘中央?!?/br> “你放在什么地方?” “在碼頭不遠處——大概有二十幾米遠吧!那里的水也有五六米深?!?/br> “不對——馬主任,你沒有說實話啊!” “怎么不對——我沒有半點隱瞞?!?/br> “只有塘中央才有水草,碼頭附近一帶的水草都被村民撈光了?!?/br> “塘邊的水草被撈光了,再遠一點,竹竿就夠不著了,你們想一想,一根竹竿能有多長呢?頂多八九米長?!瘪R主任就是田家堡人,他對田家堡人的生活,比同志們還熟悉。馬主任的舌頭又利索起來。 “你會游泳嗎?” “我會游泳,但水性不是很好?!?/br> “五六米深的水,你把東西放下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撈上來,就更不簡單了?!?/br> “我在箱子和網(wǎng)兜上栓了一根繩子,上面栓了一根樹棍子。撈的時候,拽住繩子就行了?!?/br> “在上面栓一根樹棍,你不怕別人特別是馬老二看見嗎?” “樹棍離水面有一揸長,我把樹棍藏在水草里面,沒有人能看見,再說,我也是臨時放幾天,等我爹過世以后就——”馬主任說不下去了。 “你早就打算把東西藏在老爺子的棺材里面了。” “是的?!?/br> “你父親過世以后,你就將東西轉(zhuǎn)移到地窖里面去了,是不是這樣?” “是的?!?/br> 從馬主任的敘述中,歐陽平和同志們確實看不到馬二春的身影,但這并不意味著馬二春和案子沒有任何關系。至少,歐陽平就是這么認為的。讓我們繼續(xù)往下看。 “馬迎美,值班記錄是你偷梁換柱的嗎?” “是?!?/br> “講!” “那一天中午,我從祠堂回到家,倒頭便睡下了——當天中午,我和劉書記喝了不少酒。剛睡下沒有多長時間,王博偉就來了,說讓我到大隊部去一趟。其實,你們在祠堂住下來,我的心里就七上八下——不踏實了。” “等一下,你哪來的漿糊?” “在離開家門之前,我就問王博偉,你們的案子怎么樣了,他就跟我說了十七號晚上值班的事情——他說你們正在查這件事情,我一想,大事不好,萬一你們查到我的頭上來,那就麻煩了,我就借到廚房喝水的空兒,從鍋里面拿了十幾粒米飯裝進了口袋?!?/br> 歐陽平和同志們終于明白了。如果馬主任事先沒有準備,他是無法將那張修改過的值班記錄貼到值班記錄上去的。 “你們打過電話——到潁上村去找劉書記去了——我知道你們很快就會找到高會計,我就從柜子里面翻出那本值班記錄,從后面撕下一張紙來,仿照高會計的筆跡重新寫了一張值班記錄,撕下原來的記錄,將寫好的值班記錄貼了上去,之后,我就迅速鎖上大隊部的門,離開了祠堂,走的時候,我還特地跟田妞打了一個招呼?!?/br> 怪不得田大嫂說,同志們前腳走,馬主任后腳就走了。 “你是不是在那張紙上摸了一點灰之類的東西?” “你們連這個也看出來了。我在地上蹭了幾下,還將兩個角卷了幾下,因為這張紙前后的紙都是卷起來的,還有一點毛邊?!?/br> “你知道值班記錄放在大隊部嗎?” “知道,大隊的干部都知道,只有涉及到賬目的東西,高會計才帶回家?!?/br> “你難道就不怕我們發(fā)現(xiàn)嗎?” “我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只要你們知道三月十七號的晚上是我值班,你們肯定會懷疑到我的頭上來。” “你難道就不怕高會計發(fā)現(xiàn)嗎?” “時間太長,再說,我能模仿他的字,從字上,他是看不出來的?!薄榜R迎美,你把三月十六號夜里的事情交代一下——越詳細越好。” 這一段內(nèi)容是非常重要的。 馬主任遲疑片刻,道:“十六號晚上——”馬主任頓住了。 “你怎么不說了?” 十六號的晚上,在祠堂——在卞寄秋的房間,一定發(fā)生了觸目驚心,驚心動魄,動魄銷魂的一幕,三月十六號,馬大爹過八十大壽,田家堡的人都到馬老二家去喝壽酒、吃壽面去了,大隊干部也在馬老二家,祠堂里面可能只有卞寄秋一個人。 馬主任恐怕不想回憶那一段往事,他神情突然變得緊張起來,舌頭不斷添上嘴唇。兩只手第二次緊緊地扣在一起。太陽xue上的“蚯蚓”又開始蠕動了。 “馬迎美,三月十六號的晚上,王博偉在祠堂嗎?” “王博偉也在老二家,他和劉書記在一起。” “你離開馬老二家的時候,劉書記已經(jīng)去了嗎?” “對?!?/br> “你也是大隊干部,為什么不和劉書記他們坐在一個桌上喝酒呢?” “當時,還有一些公社干部,我舅老爺田部長也帶了幾個人來,一張桌子上只能坐八個人,我就提前坐了。” “你是故意要這樣的,對嗎?” “是的?!?/br> “接著說?!?/br> “我——我——” “十六號夜里發(fā)生的事情是不能回避的,既然你有勇氣做了,為什么沒有勇氣說出來呢?” “我不知道從什么地方開始說起?!?/br> “就從你離開馬老二家說起?!?/br> “我和方會計離開老二家以后,就假裝回家,等方會計走進自家的院子,我就去了大隊部?!?/br> “你是不是走得很急?” “是?!?/br> “為什么?” “我擔心隨時會出事。” “不要吞吞吐吐的,爽快一點好不好?” “我擔心卞寄秋來找劉書記和公社干部?!?/br> “找劉書記和公社干部做什么?” “卞寄秋發(fā)現(xiàn)自家懷孕了,她躲在房間里面哭了一個下午——她的情緒很不正常,我安慰她,叫她不要著急,我會安排幫她墮胎?!?/br> 馬主任終于提到了卞寄秋懷孕的事情。 “不要停下來?!?/br> “她很傷心,很絕望,她甚至發(fā)狠要把這件事情告訴劉書記,她還要到上面去告我。當天晚上,正好有幾個公社的干部到馬老二家喝酒,在到馬老二家之前,他們在大隊部和我們幾個大隊干部談了一會工作。” 馬主任接著道:“在此期間,卞寄秋進出房間好幾次,情緒很反常。我雖然知道她把貞潔看的比她的命都重要,不到萬不得已,她是不會說出去的,但我還是很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