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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乖!別鬧了!”秦延下意識地脫口而出,說完,自己也失神了幾秒。 隨著他這句話,山林間頓時一片清寂。 “你剛說什么?”溫茗摸了摸耳朵,怕自己聽錯。 秦延不答話,他伸手,一把按住了她的小腿肚,控制她不讓她亂動。 寒風(fēng)蕭瑟,在一片冰天雪地里,他的手也暖不到哪里去,可是溫茗卻覺得,他掌心里有一種溫暖,正源源不斷地從她的腿部,輸送進(jìn)她的身體。 滑板被拉出來了,溫茗的腿得到了解放,但是,她還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 “起來。”秦延說。 溫茗不動。 秦延對她伸出了手。 溫茗昂起頭。 秦延的手就在她眼前,那是典型的男人手,手指修長但不纖細(xì),骨骼分明,一看就很有力量,和兩年前一樣。 她慢慢伸出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掌,另一只手撐著地面,借力站了起來,她一站起來,秦延就收回了手。 溫茗搓了搓手心里的觸感,一半失落一半滿足。 兩人有點尷尬地站著,面對面,卻不看彼此,山林里的風(fēng)似乎都矜持溫柔了起來。 溫茗撣著身上的雪,說:“我沒力氣滑回去了?!?/br> 秦延往邊上看了看,不遠(yuǎn)處就有一個纜車點。 “那就坐纜車回去?!?/br> 簡山滑雪場的纜車是最簡單的那種,一個長長的座椅,配置安全護(hù)欄,但四面漏風(fēng)。 兩人并肩而坐,溫茗雙手抓著安全護(hù)欄,看起來有點緊張。秦延目視著前方,但他的余光掃到了溫茗泛白的指關(guān)節(jié),便不動聲色地往她身邊挪了挪。 溫茗感覺到秦延的靠近,這送上門來的福利,她自然也不會同他客氣,于是她一揚手,就把他的胳膊挽住了,緊緊的,仿佛永遠(yuǎn)不會松開。 纜車徐徐向下,入目是壯美的雪山,盈盈白雪,在太陽的照射下發(fā)著光,就像璀璨而巨大的白玉。 溫茗歪頭,悄悄往秦延的肩膀上靠過去。 她能感覺到秦延的身體僵了一下,但最終,他無聲地縱容了她。 -- 下了纜車,就有一個便利店。 秦延進(jìn)去,買了一瓶水和一杯熱飲出來。 溫茗坐在便利店外的長凳上,摘了安全頭盔和護(hù)目鏡。她的臉凍得紅彤彤的,剛才觸地的那塊皮膚,顏色尤其深一點。 秦延走到她面前,把熱飲遞給她,自己擰開瓶蓋,喝了半瓶水。 “坐?!睖剀皇峙踔鵁犸嫞皇峙牧伺淖约荷磉叺奈恢?。 秦延沒坐,他隨手把水瓶放在長凳上,掏出手機,找到一張照片,亮給溫茗看。 “這個人你見過嗎?”他問。 溫茗掃了一眼屏幕,屏幕上的是個男人。 “你要找的是這個男人?不是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秦延蹙眉,“怎么聽你的語氣,你認(rèn)識那個女人?!?/br> “我不認(rèn)識。但你不是認(rèn)識嗎?兩年前,你第一次紋身結(jié)束的隔天晚上,我讓你別劇烈運動,你不還從酒吧帶了兩個姑娘回家嘛?”溫茗挑了下眉:“她不就是那其中之一?” 秦延回憶了一下。 溫茗所說的那個晚上,是他從酒吧救下蔣瑩的那天。 這么說來,所有的一切都對上了。 溫茗看到的,就是蔣瑩和木強了。 “記起來了嗎?”溫茗問。 “嗯?!?/br> “怎么?那個女的是你相好?。俊?/br> “別胡說?!?/br> “還不承認(rèn)?!?/br> “我沒相好?!?/br> “嘁,裝什么正經(jīng),就算那個女人不是,我也不是?” 秦延語塞。 這女人真是牙尖嘴利,處處給他下套呢。 見他沉默,溫茗笑了,繼續(xù)確認(rèn):“你說,我是不是?” 秦延不理會她滿臉的壞笑,繼續(xù)說:“你再幫我認(rèn)一下這個男人有沒有見過?” 溫茗掃了一眼,屏幕上是張證件照,紅底的,照片里的男人理了很精神的發(fā)型,視線凝聚,面無表情,看起來特別正氣。 “見過嗎?”秦延催促。 溫茗湊近了,仔細(xì)辨認(rèn)了很久,才確定這個男人就是那天樓道里遇到的那個兇神惡煞的男人。 本人和照片的氣質(zhì)差好多。 “見過。就是我那天說的情侶里的男人?!?/br> “你是不是聽到了他們說要去哪里?”秦延記得,那天如果不是他打斷了溫茗的話,她接下來要說的,好像就是他們的去處。 溫茗點點頭。 “哪里?” “你要去找他們嗎?”溫茗不答反問。 “是?!?/br> “你和他們什么關(guān)系?為什么要找他們?”她仰著頭看著他,明知他不會回答,卻還是忍不住問了。 果然,秦延思索了片刻,直接略過了這個問題。 溫茗撇了一下嘴:“你要我說也可以,但是,你得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 “什么?” “你過來?!睖剀辛苏惺?。 秦延神色猶疑,充滿了戒備。 “哎呀過來?!睖剀饋恚话压醋×怂牟弊?,大力將他拉過來,湊到他的耳邊,輕聲說:“無論你去哪兒,你得帶上我。” “不行!”他推開溫茗,想也不想就拒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