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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沒得商量?!彼迤鹆四?,義正言辭,不留一絲情面。 “那行,那你別問我,我也不說了?!彼o賴。 “溫茗!” “沒得商量?!?/br> “溫茗?!彼麛科饏柭晠柹哪?,聲音柔和了些,“你別這樣,我是為了你好?!?/br> “為了我好?”她不領(lǐng)情,“你知道什么是為了我好嗎?” 秦延別開頭,避開她那凌厲到好像能直擊人靈魂的目光。 “你如果想為我好,就不會不告訴我你是誰要去哪兒要去干什么!就不會讓我猜讓我擔(dān)心讓我找不到你。” 秦延握緊了拳。 她這字字句句,都是控訴,控訴的不止是現(xiàn)在,還有兩年前。 “對不起?!彼谅暤?。 “好,我原諒你?!彼簧淼奶谷粸⒚摚í?dú)眼底還有一束光在較勁,“但無論如何,這一次,你得帶上我?!?/br> “我不是去玩?!?/br> “我知道?!?/br> “跟著我會很危險?!?/br> “不是有你嗎?”她瞳仁亮晶晶的,“你保護(hù)我?!?/br> -- 秦延坐在越野車?yán)?,駕駛座的窗戶開著,他抬肘靠著窗臺,指間夾著一截燃了一半的煙。隔著煙霧,他看著后視鏡。 后視鏡倒映著一個女人的身影,那個女人背著雙肩包,從酒店里出來之后,就徑直跑向了他的車,老遠(yuǎn),都能感覺到她的欣喜,也不知道是在樂呵什么。 秦延抽了一口煙,感覺到手機(jī)在褲袋里震動。 他掏出來,看了一眼上面的號碼,接起來。 “翰哥?!蹦穷^有個女聲傳過來,是任玥。 “嗯?!?/br> “查到木強(qiáng)的下落了嗎?” “有點(diǎn)眉目了?!?/br> “那太好了。你現(xiàn)在在哪兒?” “我還在沁源,不過馬上會走?!?/br> “要不要我陪你?”任玥試探地問。 秦延盯著后視鏡里的溫茗,她正在等紅燈,有點(diǎn)著急,好像怕他不會等她似的。 “翰哥?”任玥聽他不出聲,又叫了一聲。 秦延回神:“不用了?!?/br> 任玥沉默了幾秒,應(yīng)聲:“好。” “掛了。” 秦延正要掛電話,聽到任玥又“誒”了一聲。 他等了一下。 “你萬事小心?!彼p聲的,很溫柔地補(bǔ)了一句。 “我知道?!?/br> 秦延掛了電話,還沒來得及收起手機(jī),副駕駛座的門就被拉開了,溫茗鉆進(jìn)來,帶著好一陣?yán)滹L(fēng)。 “不好意思,等很久了吧?”她把雙肩包塞到后座,“因為不知道要去幾天,所以我?guī)Я它c(diǎn)生活用品和換洗的衣服。” “你的同伴呢?”秦延問。 “打過電話了,都交代好了。” 溫茗故作輕松地笑了笑,她沒告訴秦延,她挨了董凌凌劈頭蓋臉好一通罵。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接下來幾天,她都能和秦延在一起。 “那行?!鼻匮涌粗鴾剀?,“現(xiàn)在可以說了嗎?他們兩個去了哪里?” 溫茗點(diǎn)頭:“看在你這么有誠意等我的份子上,我就大發(fā)慈悲地告訴你吧。威林?!?/br> “威林?” “對,我聽到那個男人對那個女人說,他要帶她去威林。” 秦延沉思了幾秒。 “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溫茗側(cè)著身。 “威林有點(diǎn)遠(yuǎn),你確定要一起去?” “當(dāng)然了?!睖剀?,“你別想出爾反爾啊。我東西都帶好了,接來下你就是去天涯海角,你也休想甩掉我。” 秦延的心頭莫名軟了一下。 可是傻姑娘,他要去的不是天涯海角那么浪漫的地方,他要去的,是刀山火海啊。 “又怎么了?”溫茗見他不動,催促,“快走啊,你不是趕時間嗎?” 秦延朝著溫茗靠過來。 “干嘛?”溫茗正襟危坐,生怕他忽然又變卦將自己趕下車。 秦延沒說話,默默地拉過了她的安全帶。 “吧嗒”一聲。 溫茗感覺自己的心也落回了原位,頓時就踏實了。 “你不會趕我了,對吧?”溫茗笑。 秦延發(fā)動車子,輕輕帶了一腳油門,他沒有回答,但這就是最好的回答。 -- 越野車一路往東。 秦延走得是林疆線,一路上,雪山連綿,放眼望去,就像是被風(fēng)吹皺的白色綢帶,安靜里隱約藏著一絲動感。 除了雪山,還有山前的人家,那些星羅棋布的小樓,騰著裊裊炊煙,也融進(jìn)了這意境悠遠(yuǎn)的畫卷里,讓這神秘綺麗的畫卷多了一絲煙火氣息。 “北疆可真美。”溫茗不由感慨。 秦延不出聲。 這地方是很美,但美麗和安謐的外表下,卻長著很多不為人知的毒瘤暗瘡。多少年來,無數(shù)緝毒警察在這里灑下熱血,但熱血和生命也無法根治這惡病。盡管如此,他們依然走一批,來一批,只是為了扼住這發(fā)病的圈子,并努力讓它越來越小。 “你兩年來一直生活在這里嗎?”溫茗問。 “嗯?!?/br> “那你應(yīng)該對這里很熟悉了吧?”她降下車窗,指著不遠(yuǎn)處一座低矮的小山,“考考你,那座山叫什么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