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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安站在原地,看著于佳纖瘦的身子快速地閃回電梯。 她按樓層的樣子,比下樓時急躁得多。那模樣,就好像瀕死的人,又看到了希望。 徐宮堯說過,挪用公款的人,眼下一定急需用錢。 是她了,八/九不離十。 停車場里明亮的燈火晃著可安的眼,她忽而覺得心酸又失落,神思復雜的無以言說。這個姑娘,她也曾真誠對待,全心全意去信賴。 可背叛突如其來,如今,怕是再也沒了挽回的余地。 徐宮堯給她打電話,問她到哪兒了。 她倚在駕駛座上,滿身疲憊,回答他:“我在等魚兒上鉤?!?/br> 如此不明不白的暗語,也就徐宮堯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好在,這樣的默契,他們一直都有。 “這么快就丟出魚餌了?” “是啊,快刀斬亂麻,免得夜長夢又多?!?/br> 他聽出她言辭間的難過,沉默了幾秒。 “寧總,要不要我回來?” 可安還沒有回答,就看到停車場的門口,公司的警衛(wèi)成批成批地跑了過來。大廳里所有的聲控燈,都隨之亮了起來。 “好像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彼贿呎f,一邊快速地推門下車:“我去看看,晚點給你打電話?!?/br> 不等徐宮堯應聲,可安直接掛斷了電話。 “怎么了?”她攔下警衛(wèi)隊長。 “寧總,樓上有人死了?” “誰死了?” “具體身份我還不知道呢,就剛才,樓道清潔工報警的,說是一個姑娘在樓道里摔死了?!?/br> 可安脊背一涼,驚得半晌說不出話來。 有不好的預感在她腦海里閃過,她掏出手機,快速地撥通了于佳的電話。 于佳的電話正處于關(guān)機狀態(tài)。 可安跟著警衛(wèi)一路上樓。 樓道里已經(jīng)圍了很多的人,大家都在竊竊私語著什么,空氣里飄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 “走開!寧總來了!”警衛(wèi)隊長一聲大吼。 人群一頓,瞬時讓開了一條道兒。 可安慢慢地挪步到最前頭,她的手心里細汗密集,身上卻冷得發(fā)顫。 “寧總,是你的助理于佳?!辈恢勒l說了一句。 可安雙腿一軟,幸而被人扶住了。 真的是于佳。 于佳倒在血泊里,纖瘦的身子蜷成了一團,像是一只蝦米。她臨死前,緊緊地護著肚子。好像,那里有什么寶貝。 “于佳?!笨砂草p輕地叫了一聲,恍恍惚惚間想走過去,把這姑娘好好地扶起來。 她剛才還在和她說話聊天。 她剛才還活生生地站在眼前。 可這短短的幾十分鐘,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她不該倒在這里的。 就算她做錯了事情,也不該是這樣的結(jié)果。 她還那么年輕,一切都還來得及啊。 可安心頭火辣辣的,眼里也是。 “寧總,你別過去。警察馬上來了。”警衛(wèi)隊長小心翼翼地拉住了她。 她掙了一下,似乎還不想放棄。 “寧總!人已經(jīng)死了?!?/br> 死了。 ? 徐宮堯在轟鳴的警笛聲中下了車。 這一月之間,海城氣溫突變。由夏入秋,由熱轉(zhuǎn)涼,不過轉(zhuǎn)瞬之間。 想想,人心也是如此。 他在人群里一眼就捕捉到了寧可安。她還穿著單薄的夏衫,站在涼風蕭瑟的門口,緊緊地抱著肘。 警察在和她說著什么,她面無表情,沉靜如默。 徐宮堯快步朝她的方向走過去。 “寧總?!彼辛艘宦?。 可安朝她看過來,她眼里的火苗小小的復蘇了一下,又被風吹熄。 “寧小姐,那等案子有進展了,我再聯(lián)系你?!蹦俏痪旌仙狭俗龉P錄的本子,對徐宮堯點了點頭,轉(zhuǎn)身走開了。 徐宮堯靜靜地在她身邊站了一會兒。 來的路上,他已經(jīng)知道了發(fā)生的一切。 “于佳死了?!笨砂材救婚_口,聲音啞得如同聲嘶力竭地哭過。 “警察怎么說?” “初步判斷,是意外?!?/br> 徐宮堯不作聲。 “是我讓她回去拿章的?!彼怪^,在他眼前蹲了下來:“如果不是我忽然想試探她,她根本不會死?!?/br> “寧總,誰也沒想到會發(fā)生這樣的意外,誰也不想發(fā)生這樣的意外,這不關(guān)你的事?!?/br> 徐宮堯蹲下去,與她平視。 她眼里有晶瑩的水花閃爍,隨時會落下。 “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彼瑔柩势饋?,像冷風里被丟棄的流浪小貓。 徐宮堯伸手扶住了她的肩膀。 她在顫抖,那微小的幅度,如綿針,扎進他的手心,疼不是疼,酸不是酸。 寧容成去世的時候,她那般完美的控制了情緒,讓他措手不及。 這一刻,她脆弱突至,在情緒面前,成了丟盔棄甲的敗兵,同樣讓他無法招架。 “寧總。” 他靠過去,深吸一口氣,像下定了某種決心,輕手輕腳地將她擁在懷里。 她沒動,乖得讓人心疼。 他稍稍用了力,摟著將她提起來。 “一切,都會過去的。” ? 于佳的死,雖然以意外定案,但仍然疑點重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