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什么特別想要的?！?/br>
    “那我想想我要送什么給你好了?！?/br>
    張山河搖頭。

    鄰桌的兩個女孩子，看打扮是剛出來工作的白領，忽然擰頭看看張山河，又轉過頭竊竊私語。

    李漁看看那兩個女孩子，又看看張山河，輕聲問：“她們?yōu)槭裁纯茨?？?/br>
    “我怎么知道?！?/br>
    其中一個女孩子從包里拿出一本雜志，起身走了過來，對張山河打招呼：“嘿，你好?！?/br>
    張山河看了她一眼：“有事嗎？”

    “不好意思，我覺得你有點眼熟。所以冒昧問一下?！迸⒆哟蜷_雜志，里面有個服裝品牌廣告，兩男兩女四個年輕人拍了個合照，“請問你是這個拍照的模特嗎？”

    張山河看了圖片一眼，搖頭：“不是?！?/br>
    李漁也湊過頭去看了一眼，再看張山河：“真的好像你?！?/br>
    “不是?！?/br>
    “那不好意思哦，打擾了?！蹦莻€女孩子微笑著回了座。

    “你吃飽了沒？吃飽了就走?！?/br>
    “吃飽啦！”

    張山河叫來老板：“買單?！?/br>
    李漁跟著張山河走出小店，回憶剛才雜志上看到的那張照片：“可是那個模特真的很像你?！?/br>
    “笨蛋?！?/br>
    “呃？”李漁不明所以。

    “你沒有近視吧，那本來就是我?！?/br>
    李漁笑開：“原來你這么厲害，都可以拍雜志廣告了?！?/br>
    “有什么厲害的，又不是什么大品牌?！?/br>
    李漁擺出一副崇拜的姿態(tài)：“偶像?！?/br>
    “神經病啊?！睆埳胶有αR一句，突然伸出手搔搔李漁的頭發(fā)，“不過收你做我的粉絲也不錯。”

    第20章

    除夕當天，李漁爸開車帶著李漁媽和李漁一起回了老家。

    李漁爸的老家離吳大有三個多小時車程，不算遠，但也不算近。往年李漁都挺期待回老家，尤其是前些年新農村建設的原因，老家變得更整齊更漂亮。每次她回去，都能跟堂兄弟姐妹一起找到一些樂子，放放煙火，吃吃烤雞，但是——這一次，她好像因為張山河而不顯得特別期待回老家之旅了。

    她在想，今晚張山河會怎么過除夕，真的是一個人嗎？

    她發(fā)信息問他，他只說：“再看。”

    再看，再看團圓飯都過去了，馬上就是初一了。李漁坐在院子的大石墩上，看著大堂哥在放煙火，他的小女兒才兩歲，又怕又想玩，繞著她爸爸一直在快樂地尖叫。爺爺奶奶叔叔伯伯們都圍著燒烤爐聊天，順便等著烤雞出爐。她看著只剩一格的網絡，農村就是這點不好，信號還不夠強。是張山河一直沒給她發(fā)信息嗎，還是她沒收到而已——她站起來，拍拍褲子，決定上天臺看看信號能不能更強。

    小她一個月的堂妹問她：“漁，你去哪里？”

    “我上去一會兒，等會兒下來！”

    “快下來哦，燒雞快好了。

    “哦，好！”李漁快步跑上天臺，老房子只有三層，微風習習，并不算冷，她搖擺了兩下手機，信號真的增強至三格，但是，手機還是靜悄悄的。

    都快十點了呢。她忍不住，給張山河發(fā)了信息：“新年快樂！”

    張山河卻沒有回信息。

    她心冷了一會兒，從三樓看下去。樓下的人歡聲笑語，仿佛自己是個自尋煩惱的大傻瓜，她想下樓，讓自己重新投入到那片快樂的氛圍里面，手機響了。是張山河。

    她聲音平靜：“喂?！?/br>
    張山河笑：“還有兩小時才新年呢?！?/br>
    “預祝你新年快樂不行嗎？”

    “可以啊?！?/br>
    終究忍不?。骸澳阍谧鍪裁?？”

    “剛才在我外公這里吃飯，現在在回家的路上。”

    “開車嗎？”

    “是呀?！?/br>
    “那你先開車吧。”

    “沒事，我開著藍牙，路上也沒什么車。”

    李漁嗯了一聲，剛才莫名的傷感情緒瞬間一掃而光：“你沒在你外公那邊過夜？”

    “沒。他們和保姆一起住，早睡早起，我怕吵到他們?！?/br>
    “是你怕他們攔著你不讓你玩游戲吧？”

    “也有這個原因。”

    “我就知道?！?/br>
    “你呢，你在做什么？”

    “我？放煙火啊，燒雞啊，聊天啊?！?/br>
    “好像很熱鬧?！?/br>
    “那肯定?！崩顫O抬頭看天，一串藍色的煙火在漆黑的天際開出燦爛的花，“很漂亮。”

    “什么漂亮？”

    “煙火?！?/br>
    “我還以為你說你呢?！?/br>
    “就算是說我，也沒錯啊?！?/br>
    “錯了，我也不敢說啊。”

    “給你一個機會糾正。”

    “你沒錯你沒錯?！?/br>
    李漁低聲：“新年快樂。”聲音很輕，像漂浮在空氣的柳絮。

    初二，李漁的姑姑回了娘家，一大幫人又是一番熱鬧。李漁卻有些坐立不安。

    好不容易熬到了初三早上：“爸，我們什么時候回去？”

    “后天吧。”李漁爸穿著睡衣在院子里看爺爺晨練，“怎么了？”

    “我想提前回去弄弄我的論文?！?/br>
    “什么論文？”

    “前陣子說要發(fā)的?！崩顫O摳摳手指，“我想回去修改一下，開學了讓導師看看，然后爭取盡快發(f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