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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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沒錯。夕雪應(yīng)聲點(diǎn)點(diǎn)頭,卻又道,只是昨晚妍嬪似乎和圣上發(fā)生了不悅。 秦語辭應(yīng)聲挑眉:不悅? 是了,聽聞是妍嬪娘娘喝醉了酒,一時說了什么忤逆之言令圣上勃然大怒,連晚膳都未用完便摔門而去,獨(dú)留妍嬪娘娘一人痛哭了一整夜。 聽清內(nèi)容了么?秦語辭應(yīng)聲輕輕皺起了眉。 約莫聽了七八成。夕雪如是說,妍嬪娘娘似乎和圣上抱怨起了自己這些年的境遇,懷念起昔日的風(fēng)光,也痛心于如今的凄涼。 語氣有那么些許的偏激。 話音一落,秦語辭默聲了許久。 酒后吐真言,妍嬪這些年來受了太多委屈,深知自己再無復(fù)寵的可能,按捺不住心中的傷感和悲憤,一時失言倒也能夠理解。 只是這個做法卻太不明智,尤其還是在秦月微前不久才立了功的時候。 按照她的性格,她本不該如此的。 叫人盯緊邀月宮。秦語辭道,總覺得這件事實(shí)在可疑,有任何風(fēng)吹草動就回來稟報。 喏。夕雪道,繼而又抬手為秦語辭添了茶水,這才緩步退了出去。 時間當(dāng)真過的很快。 秦語辭一邊下棋一邊想事,不知不覺已經(jīng)過了正午,簡單吃過午膳,只處理了一些瑣事,再次抬眼時便已經(jīng)到了傍晚。 有了上次讓然然久等的經(jīng)歷,秦語辭如今鮮少在晚上處理事務(wù),煩心擾人的事全都留于白天,把所有溫柔和耐心放到夜晚。 那是屬于她和然然的私人時間,不應(yīng)被那些瑣事打擾。 今日國子監(jiān)又發(fā)生了什么趣事?秦語辭道,一改平日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樣,唇角再次蘊(yùn)起了淺笑,然然可否說與我聽聽? 好呀。林墨然應(yīng)聲道,眼睛彎彎跟她一塊笑了起來,一邊往她面前的碟子里夾菜一邊啟唇叭叭個不停。 她的人緣向來很好。 秦語辭坐在原地,聽她說起許多開心的事,比如騎射課上一位同窗不小心墜馬,還好她反應(yīng)機(jī)敏及時拽走了那位,這才避免了危險的發(fā)生。 又比如課上博士提出了什么問題,只有她的回答才最為穩(wěn)妥,不光得到了博士的表揚(yáng),還叫其他同窗刮目相看了。 除此之外的事情還有許多許多,林墨然開開心心的一樁樁一件件講予她聽,眼底好似閃爍著明亮的光芒。 秦語辭喜歡看她這副模樣,全程聽的極為認(rèn)真,唇角的弧度好看又溫柔。 又過了好半晌,林墨然終于說完了。 音音你呢?她道,抬眸看向秦語辭的眼睛,今日你都做了些什么? 老樣子罷了。秦語辭道,啟唇似是抱怨,然然不在,做什么都是沒有意思的。 這話說的可愛又可憐,林墨然聽著,頓時開始心疼起眼前的人,抬手將自己身下的木凳挪了挪,干脆直接坐到她身邊。 討好似的蹭蹭她,道:我這不是回來了。 音音再忍忍。她笑笑,安撫般的抬手握住秦語辭的手,等下次休沐,我一定好好陪著音音,哪都不去了! 哪都不去。秦語辭應(yīng)聲輕笑,若是小廚房研制出了新的糕點(diǎn),然然去不去? 我 若四公主又說買了好東西予你,然然去不去? 一字一句的,實(shí)在太了解她了。 林墨然頓了頓,當(dāng)真回答不出個不字,臉頰頓時羞的通紅,輕咳一聲正準(zhǔn)備說些什么的時候,卻又聽聞眼前的人再次開了口。 然然盡管去便是了。秦語辭道,唇角的笑意似乎更甚,愛從來不是束縛,盡管做你想做的事便可,若有一日你同我說想要離京,走遍山川尋遍美景,我也是應(yīng)允的。 只要你一直將我裝在心底就好。 這話說的可太善解人意了。 林墨然聞言頓時感動,點(diǎn)點(diǎn)頭剛要說些什么,只是話未說出口便突聞門口響起了敲門聲,似乎發(fā)生了什么大事,未經(jīng)秦語辭允許夕雪便推門走了進(jìn)來。 急切的行了個禮,之后附在秦語辭耳邊低聲道了這樣一句 她說:公主,妍嬪她自盡了。 第六十七章 饒是妍嬪再不受寵, 但嬪妃自盡也并不是小事。 妍嬪入宮時間已久,這些年來又絲毫不受寵愛,邀月宮內(nèi)早已不復(fù)往日的繁華, 門可羅雀,蕭條寂寞,如今還留下伺候的宮人和侍女早已所剩無幾。 生時不受關(guān)注, 就連死時也無比凄涼, 許久才被人發(fā)現(xiàn)。 聽夕雪說,二公主得知消息后簡直哭成了淚人。 父皇知道了么?秦語辭眉心鎖的很緊。 已經(jīng)有人去稟報了。夕雪道,聲音里明顯也帶著惋惜,宮中的妃嬪能晉升到如今這個位置,大多少不了家族的援助,自然的, 饒是這深宮中的生活再苦再難,為了回報家族,她們也得忍著, 咬著牙的拼命往上爬。 嬪妃自盡乃是禍及家人的大罪,若非實(shí)在難以忍受,又怎會選擇這樣一條路, 無論世家亦或是寒門。 他不會去的。秦語辭緩聲道, 語氣十分篤定, 近來朝中事務(wù)繁雜, 前幾日父皇身體便十分不適,服過御醫(yī)開的藥后才勉強(qiáng)得以緩解,現(xiàn)下恐早已入眠。 再者, 就算父皇眼下還尚未安寢, 他也 后面的話秦語辭頓了頓, 終是沒能說出口。 她了解她的父皇,也許在旁人看來他是個明君,是個值得追隨的君主,但在那些光鮮亮麗背后,終歸還是藏著許多晦澀的東西。 說好聽些,叫愛憎分明,說難聽些,叫不念舊情,心狠至極。 若喜歡時,哪怕摘星撈月也要將一切美好之物獻(xiàn)給所愛之人,可若是有朝一日不愛了,便是寡情無義,面如寒冰。 更何況昨夜他和妍嬪才起過爭執(zhí),如今妍嬪自盡,難說是否與昨日之事有關(guān),皇帝那么驕傲獨(dú)斷的人,受不了任何一句風(fēng)言風(fēng)語,此時前去不是他的作風(fēng)。 罷了。于是最終秦語辭只是輕輕搖頭,啟唇叫夕雪退下,一切事務(wù)留到明日。 二人站在門前低語交談了好一陣才回來。 桌上的飯菜已經(jīng)涼了,所幸晚膳已經(jīng)差不多快要用完,只剩桌上的小半碗粥還未喝。 害怕那粥涼了,林墨然干脆一直捧在手心里暖著,見秦語辭回來連忙用湯匙舀起一勺試試溫度,覺得正好入口,便輕笑著遞給眼前的人。 道:音音,把粥喝了吧,夜間風(fēng)大,暖暖身子。 有關(guān)方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并未詢問一句。 謝過然然。秦語辭道,在見到她唇邊的笑容時突覺心情好了許多,頓了頓,輕笑也漸漸浮現(xiàn)在了臉上。 半晌后又道:只是,然然沒什么想問的么? 音音想說自然就說了。林墨然笑笑,眼底在燭火的照射下閃爍著一抹晶亮,很美,若是不說,也定不是想要欺瞞我,不過是權(quán)衡之下的結(jié)果,想來那些事就算我知道也是徒增煩惱,并無益處。 既如此,我還問什么呢? 沒想到她會這樣想。 然然當(dāng)真很好。秦語辭聞言一怔,不過片刻,笑容卻又很快回到了臉上,可愛,機(jī)敏,善解人意,冰雪聰明 突然就開始吹她的彩虹屁了。 等等等等。林墨然被她夸的臉頰泛紅,就連耳根也熱了起來,我哪有音音說的那么好。 自是有那么好的。秦語辭笑笑,并未多說,只是垂眸輕吻她的手。 的確不是謊話,在秦語辭的心里,她的然然當(dāng)真就有這么好,甚至比她說的還要好上百倍千倍,讓人喜歡的不得了。 這樣的然然,和宮里的每一個人都不同,她鮮活,可愛,朝氣蓬勃,身上宛若有陽光閃爍,只這么看著便叫人心動快活。 這樣的然然,不該被任何瑣事影響,煩心的事,能少一件便是一件。 一切自有她在。 無論何事,她都能處理好。 如秦語辭所料,太極殿內(nèi)一整夜都沒有任何動靜,第二日皇帝照常上了早朝,照常和群臣嚴(yán)肅且認(rèn)真的商討了事務(wù),一切都和往日沒有任何區(qū)別。 只是在晨起時發(fā)了道指令,叫人快些安排將妍嬪下葬,因是自盡而亡,所以并未給她應(yīng)有的嬪禮,卻又念在她為大昭添下了二公主,也念在曾經(jīng)的情誼,沒有追究太多。 說的冠冕堂皇,卻連最后一面都不愿看過。 直到下朝后,皇帝才終于有了行動。 秦月微歸根結(jié)底還是大昭的二公主,之前又立了軍功,饒是再怎么不受寵愛,于情于理終歸還是要去看看的。 想來也有數(shù)年沒來親自看過她了。 皇帝雖氣憤于妍嬪與自己的爭吵,也厭棄她如此不識大體的選擇自盡,可心底卻也終究還是藏著些內(nèi)疚與感慨,隱約覺得那日自己若是沒有摔門而去,沒有厲聲呵斥,眼下的局面會不會就不會發(fā)生。 但這樣的念頭也不過一瞬而已,他是皇帝,是真龍?zhí)熳?,又有何錯。 帶著這樣的想法,皇帝見到了秦月微。 生母離世,對于秦月微來說到底還是個極大的打擊,皇帝抬腳走進(jìn)寢宮時秦月微正默不作聲的坐在案邊寫著什么。 走近些看,原是在抄錄經(jīng)書。 宮中不允私自祭祀,再者皇帝也未下達(dá)相應(yīng)的指令,饒是再傷感,秦月微能做的也不多,只能手抄些經(jīng)書為黃泉路上的母親祈福。 她也不過只是個才滿十八歲的少女,雖極力忍耐著悲傷,盡量不叫自己顯現(xiàn)出分毫,可那只抄錄經(jīng)書的手卻還是在微微顫抖。 注意到身邊有人接近,發(fā)現(xiàn)是皇帝的時候張張嘴似乎要說些什么,卻又終究還是忍耐住了,只恭敬請了安,便俯身跪了下去。 眼角似有清淚淌下。 從始至終,并未有任何失禮之舉。 起來吧?;实劭聪蛩袂椴蛔?,妍嬪離世,對你的打擊應(yīng)當(dāng)不小,聽侍女說從昨晚起你就未曾吃過任何東西。 回父皇。秦月微道,并未起身,依舊跪在原地,聲音很輕,母妃離世,月微實(shí)在吃不下,一方面心中含著萬分感傷,而另一方面也實(shí)在是惶恐。 因何惶恐?皇帝問。 母妃自縊而亡,有違宮規(guī),月微雖悲傷萬分,卻也不曾忘了規(guī)矩,害怕父皇怪罪,也害怕父皇因此氣壞龍體。 再者。她頓了頓,似乎在心底權(quán)衡了數(shù)遍,模擬了數(shù)遍,這才終于輕聲吐出幾個字來,母妃一生雖溫柔又懦弱,卻對月微極好,平日教習(xí)引導(dǎo),竭力守護(hù),月微依賴母妃,也敬重母妃,可如今她卻突然離世,我 后面的話沒能說出口,可意思卻已經(jīng)十分明顯了。 有些話,自然不能亂說。 皇帝頓了頓,眼神漸漸冰冷起來,厲聲道:聽這意思,你是在怪朕? 月微不敢!秦月微應(yīng)聲連忙垂下頭去,聲音里似乎帶著些哽咽,月微從來都沒有這樣的心思,母妃在世時便一直教導(dǎo)月微,說父皇是整個大昭的明君,是受人敬仰的君主,無論做什么也都是明智之舉,自然有您的理由。 月微從小也一直拿父皇當(dāng)做榜樣,敬仰您,崇拜您,從無任何忤逆之心。 月微只是有些感慨。她道,眼底滿是淚水,大顆大顆的向下掉,母妃突然離世,從此這世上便少了一個護(hù)我愛我的人。 月微只有父皇了,能夠依靠的只有您了 這話說的簡直聲淚俱下。 饒是再不受寵,她畢竟也是自己的第二個孩子,見到她這樣跪地痛哭,任誰都會動容。 皇帝頓了頓,突然也有些不忍,神態(tài)漸漸平和下來,道:起來吧。 你母妃以往當(dāng)真是這樣說的? 月微不敢欺騙父皇。秦月微道,總算緩緩起身,抬腳行到案邊,默聲片刻,垂眸取出了一塊玉佩,雙手呈給皇帝看,母妃一生敬愛父皇,將您視為神明,哪怕臨死都一直握著您曾予她的物什。 死者的東西本是不吉利的。 皇帝見狀皺了皺眉,下意識的想要別開眼,卻又在看清那枚玉佩時怔住了,許久未曾回神。 那是他賞給妍嬪的第一個禮物,妍嬪喜歡梅花,他為了討她歡心,還專門叫人在上面刻了梅花,并真誠許諾,說妍嬪雖只是一名舞姬,卻美麗,大方,擁有比梅花還要高潔的品格,自己定會永不辜負(fù)。 直到現(xiàn)在,他還記得妍嬪那時洋溢在臉上的笑容,當(dāng)真很美,勝過明月星辰。 只是那美貌到底還是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消散,自己也不知何時背棄了諾言,早已忘了當(dāng)時的句句承諾。 如今再看到這枚玉佩,當(dāng)真叫人十分感慨。 皇帝許久都未曾說話,秦月微也沒說,兩人就這樣沉默著,不知過了多久,皇帝才終于再次開口。 抬手拍了拍眼前的人,聲音很輕,不像是個君主,倒像是個尋常父親:逝者已去,傷感無用,照顧好自己。 一切有朕。 語畢,沒再多做逗留,轉(zhuǎn)身離去。 是。秦月微道,站在身后尊敬行了禮,一直目送皇帝離開后才終于重新坐回案前,緩緩拿起筆來。 只是這次卻沒再抄錄經(jīng)文,而是在一張空白的紙上寫下了這樣兩行字 妍嬪已逝,月微無依。 這樣的誠意,不知您尚可滿意? 第六十八章 后宮妃嬪極多, 每年總會走那么幾個,今年是這個妃,明年又是那個嬪,宮中苦悶日子太長, 令人熬不住的東西太多。 妍嬪也不例外, 她的死雖有些突然,卻也算不得蹊蹺, 一切仔細(xì)想想終歸也是有跡可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