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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希目光炯炯,難道母親知道? 這件事,連她和崔然都… 盧敏拍了拍她的背:“聽娘的,船到橋頭自然直!” 大周朝皇宮。 椒房殿。 皇帝笑得陰郁冷酷:“朕將孫希拘在宮里,就是要崔然亂了陣腳?!?/br> “一步錯,步步錯?!?/br> “哼,皇后好手段!孫希到底給了你什么好處?” “你敢逆了朕的意,送她出宮!” 皇后滿頭冷汗,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已經(jīng)害怕得說不出話來了。 皇帝怒氣更盛,抬手將高幾上的茶盞全都拂落在地。 一時碎瓷片四濺,其中一片,飛向了皇后的右手,白嫩的手背,立現(xiàn)一道清晰的血痕。 皇后深吸了口氣,咬牙堅忍。 她的面孔繃直發(fā)白,過了片刻,才敢跪地哭著請罪:“她許了臣妾落云那賤婢的下落,臣妾才一時糊涂?!?/br> “當初,臣妾就是聽了這賤婢的挑唆,才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將徐皇貴妃打死,一尸兩命?!?/br> “這么多年,陛下恨臣妾,臣妾郁結(jié)于心,好不容易有機會能……” “閉嘴!”皇帝厲聲呵斥,打斷她的話,“即便如此,你以為朕便不厭惡你了嗎?” “她死了,活生生被你打死的,還有朕的孩子?!?/br> 皇帝的牙齒咯咯作響,眼中藏著怨毒的恨。 皇后拽緊手中的錦帕,帶著最后一絲希望,喃喃道:“可臣妾給你尋來了葉楚蓉……” 皇帝冷哼一聲,發(fā)出一種近乎癲狂的狂笑:“哈哈……葉楚蓉,一個殘花敗柳,她也配?” “朕若不是為了布局,她在朕眼中,算得了什么?” 皇后聞聽此言,頹然坐倒在地上。 皇帝盯著她,步步緊逼:“你不是想懷朕的孩子嗎?你配嗎?” “從你害死徐氏的那天起,從父皇不讓我廢你的那天起,你的身子,也跟著壞死了?!?/br> 皇后陡然驚叫:“是你下的毒?” 她的聲音,凄楚而尖利,響徹椒房殿。 皇帝沒有再回答,拂袖而去。 皇后絕望地趴在地上嚎啕大哭,眼淚滴到厚絨毯子上,轉(zhuǎn)瞬消失不見。 這個男人寧愿沒有嫡子,也不愿跟自己生兒育女。 若不是自己身后的隴西世家,她恐怕早就被廢了。 這個男人若一朝掌握了絕對的權(quán)力,第一個對付的,肯定就是自己。 廢后?冷宮?一杯毒酒還是三尺白綾? 她死了一了百了,可她的萱兒,萱兒怎么辦? 她貴為皇后,萱兒是尊貴的嫡公主。 如果有朝一日她被廢了,她父皇又恨屋及烏。 萱兒在宮內(nèi),又該如何自處? 康祐七年二月初九。 下朝后疲憊不堪的周元佐正在寢宮休息。 忽聽聞外面隱隱有喧嘩聲,正皺眉起身想要訓斥。 只見近侍賈公公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周元佐知道實情不妙,忙問怎么了? 賈公公嚇得話都說不利索:“崔,崔然和田蒙,起兵叛變,寧公公,夏公公,都,都被他們砍殺了?!?/br> 這幾個都是皇帝寵幸的內(nèi)官,此時外圍的軍士還在大叫“殺宦官,殺賈軒!” 皇帝大驚失色:“劉統(tǒng)領呢?” 賈公公聲音又尖又細:“劉統(tǒng)領也跟著叛變了,他跟在謝丞相和盧太師后面,眼看就到乾寧宮了。” “這幫亂臣賊子……” 不等皇帝再說什么,外面已經(jīng)人聲鼎沸。 皇帝闊步走出宮門,只見謝丞相、盧太師等人領著百官,已跪倒在乾寧宮外。 謝丞相慷慨陳詞,說皇帝這些年寵溺jian臣,殘害忠良,無才無德,根本無法擔當皇帝這一重擔子。 第262章 大結(jié)局 跟在后面的百官,群情激憤,跟著細數(shù)皇帝自登基以來種種狠辣、昏聵、胡作非為的行為。 更有激動者甚至將他比作商紂,旱情當前,罔顧百姓性命,不顧國情,苛捐雜稅,種種倒行逆施。 周元佐看著陳詞的百官之中,甚至有自己曾經(jīng)重用寵幸之人,氣得劍眉倒豎,怒吼道:“朕自認,不曾虧待過你們?!?/br> 誰知這句話猶如捅了馬蜂窩,人群中叫罵聲開始此起彼伏。 “哼,不曾虧待?借著平叛,故意拖延時間,任淮王叛軍宰殺我們家中老小,這叫不曾虧待?” “不聽忠言,執(zhí)意派遣還不夠格任職統(tǒng)帥的魏凱旋,讓我們家最有出息的兒子,戰(zhàn)死沙場。卻連死后哀榮,都不愿意給他,這叫不曾虧待?” “強宣臣妻入宮,毒傷其身,讓其絕嗣,這叫不曾虧待?” “蓄死士,暗殺忠良,這叫不曾虧待?” “毒害近臣家的一個六歲女童,來達到你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這叫不曾虧待?” “曾誓死效忠于你的近臣,你哪個不猜忌?不利用?大伙每日活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這叫不曾虧待?” “……” 皇帝被罵得臉一陣青,一陣白,最終惱羞成怒:“那又如何?君叫臣死,臣就不得不死!你們的圣賢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 這句話一出,就連原本還有些搖擺的中間派,都彼此間面面相覷,深為震驚! 這句話是不錯,但通常出自下臣之口,哪有皇帝會親口說這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