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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濟民臉都綠了,他張了張嘴想要反駁,那個剛才被他坑的衙役看了看縣太爺王大人的臉色,見縣太爺一副無可無不可的樣子,便上前抬手就按住了盛濟民的肩膀,狠狠按著他跪了下來。 咚一聲,盛濟民雙膝狠狠砸在地上,痛得冷汗直冒,慘叫了一聲險些摔倒在地上,十分狼狽模樣。 蘇瑾看他跪下了,一直陰郁的心情總算是好了一些了,“啟稟大人,既然盛濟民是我家贅婿,那么他違規(guī)參加科舉之事還請大人做主?!?/br> 這件事王大人不好做主,舉人牽扯的是鄉(xiāng)試,卻也已經超出縣太爺?shù)臋嗔Ψ秶枰蠄笾莞M行裁奪,刑罰不說,至少這舉人的身份決計是保不住了。 贅婿乃賤籍,為人所不齒,先帝再時最恨贅婿,言之乃社稷毒瘤,因此贅婿絕不可能入仕為官。 王大人看向御史閔大人,“閔大人您看這該如何處置?” 畢竟閔大人乃是此次鄉(xiāng)試主考官,所說不他點的盛濟民為舉人,但是倒也有權給出說法。 閔大人略微想了想,這才說道,“此事我會上報州府,撤盛濟民舉人功名,因為此番盛濟民的戶籍并非賤籍,也算不上欺瞞,至于如何懲戒便由我與知州大人議論之后再做定奪,先將盛濟民關押再論?!?/br> 盛濟民聞言大喊冤枉,可他早早被衙役按住,聽他大喊大叫,揚手就是幾個大耳刮子抽了過去,打落了他幾顆牙,那張白面書生的俊臉頓時腫成豬頭,蔫頭耷腦的不敢再叫。 衙役心中暢快,冷冷給了他一腳。 王大人也不說什么,反正盛濟民現(xiàn)在就算是知州大人和御史大人愿意放過他,馬上也要入了賤籍,不能當尋常百姓看了,打也就打了,畢竟能做出這種事的多半都是欠打的。 他抬起手中的驚堂木重重一拍,正要下令,卻聽見底下蘇瑾又開口說道,“大人,民女還要狀告盛濟民騙取民女財物共計二百余兩。” 王大人頗有些郁卒得望了一眼蘇瑾,很是嫌棄蘇瑾的不消停。 可既然蘇瑾提了,他也只能繼續(xù),“那你說?!?/br> 蘇瑾便將她與盛濟民未婚之時,盛濟民是如何從她手中騙走銀兩的一一說與了王大人聽,王大人聽完之后不由得臉色發(fā)青,大罵盛濟民不是個東西。 蘇瑾隨即又找來了毓繡樓的掌柜,白鶴樓的掌柜與小二,翡翠玉器坊的老板還有幾個博濟書院與盛濟民平時走的近乎的學子,自然也有曹院士本人。 毓繡樓掌柜將盛濟民是怎么將二兩銀子的衣服多報一半的事娓娓道來,期間更是義憤填膺痛斥盛濟民不是人,重點表達了自己是一個正經的生意人和熱心的好人這兩點。 白鶴樓和翡翠玉器坊自然也是差不多cao作。 這三家店是蘇錦繡與盛濟民常去的地方,一家是做衣服,一家好吃好喝,一家則是玉器配飾,自然付錢的都是蘇瑾,從中牟利的都是盛濟民。 蘇瑾提供了自己的賬本,而三家這是提供了店里的賬本,果然其中的差價多年加起來就不止二百兩,看得直叫人膽戰(zhàn)心驚。 至于博濟書院的那些學子,自然是蘇瑾請來側面印證盛濟民平日的開銷有多大的。 一個學子說道,“我從不知道盛兄竟然是逃難來的這里,書院之中不少人都以為他是背井離鄉(xiāng)來這里讀書的富庶之家少爺?!?/br> 另一個學子也附和道,“盛濟民曾經私下里同我說過,他是隴西一書香門第,只可惜家道中落,于是便來這里讀書,雖說家中算不得富庶,好歹也有百年積淀在,尚且吃穿不愁?!?/br> “今年三四月里,盛兄曾經請了我們幾個同窗去國色天香樓吃席,說是他母親惦記她讀書辛苦,托人給他帶了一百兩銀子,讓他好好照顧自己,他感謝平日里同窗好友對他的照顧因而請大家吃席感謝,據(jù)說那日光是席面就吃了足足二十兩多兩銀子,如今想來那筆錢大約是” 那人似乎覺得接下來的話說下去實在是太難聽,只是輕輕瞥了一眼蘇瑾一眼,目光之中帶著幾分憐憫之色,便收回了目光不再說話。 “” 最后是曹院士。 曹院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沉默了半天才慢慢對著蘇瑾開口說道,“是我沒把學生教好,竟然教出盛濟民這樣狼心狗肺的畜生來,今日在縣令大人與御史大人面前,老朽給姑娘賠罪了?!?/br> 蘇瑾原本還跪在地上,見曹院士要對著自己作揖,她慌忙站起來,扶住了曹院士的手臂,“不不不,大人嚴重了?!?/br> 曹院士卻是俯身還想要拜,只可惜,蘇瑾力氣實在是太大,幾乎是架著他的雙臂把他的上半身抬起來,根本不給他任何機會。 就聽見蘇瑾笑了笑說道,“曹院士今日能出面幫我已經是對我有恩,蘇錦繡銘感五內,如何感受大人這一拜?!?/br> 曹院士見此,也知道蘇瑾不肯受自己這一禮,便也作罷。 繼而掏出一張禮單交給了王大人,“這是一年內盛濟民參加大小宴會隨禮的禮單,這些是老朽知道的,還有一些是老朽不知道的,但是光是計算這些便已遠遠超出一普通學子該有的花銷。他對外一向來裝的衣冠楚楚,想來這些花銷都是從蘇姑娘身上來的?!?/br> 王大人瞧了一眼那張禮單,不禁倒抽一口氣。 光是上頭送的東西就已經值上百兩了,還有那些旁人不知道的,也不知道蘇錦繡這姑娘到底是怎么供得起這白眼狼這么多年的。 --